河水潺潺,微风萋萋,行只单影,怅然若失。叽喳碎语,俏立枝头,目光辗转,身穿云层。
“想什么呢?”向留买水回来见她一人仰天凝望。
“没什么。”她回过神接过他递来的水不肯吐露半分。
“昨天那事,你想的怎么样了?”向留明亮的双眸看向他,那刻他的眼神比这湖水还要清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
她拧瓶盖的动作停下来,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答应你。”
“真的!真的?”
“嗯。”她回答的有些于心不忍,可他却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大喊道:“我有媳妇啦!我刘向留有媳妇啦!”
黄哥答应的也爽快,说只要彩礼给够了房不房的无所谓,向留不答应说什么也要回家盖房,要风风光光的把红娶进门。他平日里攒的两万块钱也只够彩礼钱,于是便向向成拿了钱,带着阿红和黄哥回了家。
寂静的小院好久没像今天这般热闹,狗,鹅,鸡叫声不断,正在收拾残局的山楚抬头看了眼窗外见是向留回来心里欣喜,又瞧见后边跟着的一男一女变得有些见拙,她赶紧出门迎上去:“你朋友?”
“啊,朋友。”还没等向留介绍,阿红便将手里的礼品送了出去:“阿姨,给您带了点东西。”山楚瞧见这姑娘水灵极了,高兴的忘乎所以,伸出粘满排泄物的手想要接过东西,姑娘迟迟没有递过来,她才回过味把手背到后边说:“向留,你先把朋友带到东屋,等我收拾完就过去,招呼好人家。”
“知道了娘。”
山楚擦拭着他身上的屎埋怨道:“你看你早不拉晚不拉,偏偏赶上儿子带姑娘回来的时候,我不管回头姑娘被你吓跑了就赖你。”不知道厚意听没听懂,只是一直不停的傻笑,全都整利索了,她换了身衣服,用皂角洗了手才过去。
“怎么让人干喝水呢,去上小于那买点瓜子,花生。”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票,最大的也就是10块都给了向留。
“不用,不用。”阿红客气道。
“没事儿,让他去。”
“这位是……”山楚看向黄哥问道。
“他是我哥,从小把我带大的,我娘家那边没人了,就剩他了,放心不下我就跟过来了。”阿红解释道:“他不爱说话,您见谅。”
“嗐,没事儿……”
“我去那屋看看叔叔。”
山楚阻止道:“先别去,味儿。”
“这没啥。”阿红起身馋着她就往那屋走,黄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阿红见她跟来表情不太自然。
日子久了,山楚也瞧出来些门道。向留先前来电话说,阿红是城里姑娘可这几日瞧下来属实不像,做饭,家务且不谈最主要的是她还会下地做农活这确确实实说不通,再瞧她哥一脸凶像怎么看也不想个慈善的人。
“红啊,带你哥去那边吃饭去,要不一会儿凉了。”山楚挎着篮子到新房这边送饭。
“行,那我们先过去一会儿再回来。”阿红没多想同黄哥便回老屋。
山楚瞧他们走远了,掏出馍馍递给向留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这啊红真是城里的,可别再是啥不正经的姑娘。”
向留接过馍馍大口吃着说:“娘,你说啥呢,阿红多还好的姑娘,啥活都会上哪这样的,再说了现在谁还没个难处。”
山楚知道向留不会对自己撒谎,可他这话确实也证实了她原先的想法。
“儿啊,你还年轻这是着啥急,不行咱再说一个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向留听这话急眼了把馍馍扔进框里震了三震:“娘你说这话就没劲了,彩礼钱都给了,娶不进门可就打水漂了,这房地基都打好了,你跟我说不娶了?!”
山楚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安慰道:“钱没了再赚,房盖好了留着以后用也行,别回来落个人财两空。”
“你回吧,这婚我结定了,人财两空我也乐意。”向留不愿多说半句将她赶走,山楚见劝阻不成也只能先走。
夏与秋的交际总会吹些不合时宜的风,说凉不凉说热不热,就像吃进嘴里的热豆腐想吐又舍不得吐。山楚望着红砖下微小的身影,他同那时的自己一样憧憬未来可现实终是这般苦涩难缠,说来也是可笑她竟开始认同自己的父亲,她迈着小碎步,眼神虽看向前方但思虑却在后退,可惜她现在走的再快也扬不起脚下的土,背挺的再直也会略显弯曲,这次她想赌一把,与时光赌一把,与命运赌一把。
“可以啊,现在越来越专业了。”黄哥特地拿了个白面摸摸捏在手里不怀好意的讽刺道:“一个鸡,还妄想做别人的儿媳妇。”
阿红端着小米粥正一勺一勺的喂给刘厚意经他一说搁谁谁也忍不了她把碗摔在桌上:“你他妈说谁呢?”
黄哥继续挑衅道:“你啊。”
“你才是鸡,你们全家都是。”
黄哥恼了揪起她枯黄的头发凶狠极了:“这几天真是给你脸了,老子正愁没地方泄恨。”说着把拽到炕上,阿红奋力挣扎,情急之下刘厚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甲扣进桌里,脚也只挪动了分毫,眼瞅着那家伙就要得逞,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喊声,哈喇子淌在衣服上,脸急得火红,脖子上的青筋似乎要冲破皮肤刺出来,他的手松开桌子想要冲上前可换来的只是哐当一声,他趴在地上使劲浑身地力气拍打着地面,整间屋子里全是他的呜咽声,那人回头看了眼露出从容的微笑,扯下她的裤子。
刘厚意面目狰狞的喘着粗气,像是鱼离开了水般让人窒息,浑身抽搐可此时正快意的两人没功夫理他。事后黄哥系上腰带像个善人似的蹲在他身旁关心道:“老头,咋样你儿媳妇活好不?你要不也试试?”瞧他不出声,黄哥掰过他的头,看到他脸的那一刻绿豆般的眼瞪得足有黄豆大小,试探了他的鼻息跟他想的一样。
“死娘们,装死呢,赶紧把衣服穿上过来。”
阿红抹掉眼睛上的泪珠,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可却是第一次为这种事情掉泪,她捡起炕边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眼泪接二连三的落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落泪或许是她找回了消失许久的羞耻心,与其说她找回了自己的羞耻心不如说她敢于面对它了。
刘厚意凸出的眼球,半张着嘴的样子确实给她吓到了。“他还有气没?”
“没了。”黄哥说的风轻云淡:“现在咱俩先躲出去,一会儿等老太太来了咱再进来。”
她恨黄哥但也不想背上杀人的罪名,这一刻什么羞耻心什么爱情都作罢,想的只有逃脱。“行。”
说罢两人就要出屋,起身的黄哥碰到了桌子,琢磨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将桌子掀翻,嫌弃地拍了拍手说:“做戏就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