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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兔死走狗烹记

    “大小姐,咱们快到西市了,离清栏巷还有些距离。”车夫轻挥马鞭,他稳稳驾着马车。因来时言菱急切的催促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车夫担心言菱等不及,便出声提醒:“您看我要不要加些速度?”

    言菱正撩着车帘看着外面,闻言放下车帘道:“不急,正常驾马车即可。”

    车夫并不清楚小双家里发生了什么,他有些纳闷言菱怎么一会儿急一会儿不急,然而他并没有多言,只继续挥舞着马鞭。

    “让让让让。”

    粗暴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隆隆隆隆马蹄声,一队身着禁卫服的骑兵,正飞速奔来。

    沿途行人马车纷纷避让,言家的马车也不例外,早早停在道路一侧,等候骑兵们飞驰而过。

    “这些官兵要去哪?”街边路人交头接耳,对着骑兵指指点点。

    有知情者抬手捂住鼻下,瓮声瓮气悄悄说:“史大将军纵女行凶,为非作歹,大理寺将案件报上去,今上震怒下令薅夺大将军的封号,要抄家呢。”

    “这么严重?”

    “何止啊,听说幽王府与史家也有勾连,幽王被贬作庶人了呢。”

    “这里头有幽王什么事啊。”

    “不知道呀,我也是听人说的。”

    …………

    官兵的身影渐行渐远,路人还在议论纷纷。车夫望向官兵奔去的方向,忧心道:“大小姐,往西市会经过幽王府附近。眼下这时候,只怕是会遇到乱子,不如我们绕路吧?”

    绕路虽远些,但能避免撞上幽王府抄家的官兵。

    “那便绕路吧。”

    异人四大家族中的史家被抄家,而今上的胞弟被贬作庶人,这可是普通人难得茶余饭后的谈资。

    绕路前往清栏巷的路上,总是能听到路人或大或小的议论声。离西市越远,传言越来越离谱。

    “我跟你说,我听西市卖碗碟的老张的老伴家闺女的二姨妈的儿子的堂姐说,幽王要谋反所以才被贬为庶人。”

    “哎呀,你这算什么呀,我听说史家吃人可以延年益寿,所以吃了好多人呢。”

    “哎呀呀,那可不得了。”

    马车晃晃悠悠从热闹的人群里驶过,言菱听着来往的人声,忍不住想起小虣,也不知他如今在哪。

    她再次撩起车帘看向窗外,人群似乎都在朝西市方向而去,想来是去看官兵查抄幽王府和史大将军府热闹的。

    史大将军随先帝出生入死,久经沙场。军中除了与他不对付的毛将军,大多对他功绩赞誉有加。突然要被抄家,还是因为女儿嗜杀牵连,也是令人唏嘘。

    幽王就不同了,听闻先帝重病缠绵病榻,欲从罗氏宗族中选人承继皇位。罗氏众子弟皆积极表现,先帝在考虑了各项质素后,独独挑出罗陙罗湦两兄弟。

    两兄弟一母同胞,彼时两人亲密无间,对外放言无论谁日后登极,另一人都会不遗余力支持对方。

    后来先帝驾崩,不知经过何种考验,最终罗陙登极,胞弟罗湦成了他手中利刃、朝中尖刺,助他一步一步坐稳江山。

    若说罗湦与史家关联,倒不如说宫中那件事,让陙帝心中扎下了刺。幽王帮陙帝做事,陙帝获得强力的支持,而罗湦获得强大的威信。

    当今罗氏,若陙帝无后而终,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定是幽王罗湦。

    以陙帝多疑专制的性格,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当然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可叹幽王罗湦营营汲汲半生,从皇亲贵胄沦落成庶人,只怕陙帝还道是不足为惜。

    言菱正出神间,马车门帘被人掀开,一道身影急急窜入马车,吓得车夫勒住马匹,举着马鞭朝马车内呼喝:“什么人!言家的马车也敢放肆,还不出来!”

    熟悉的面孔坐到言菱对面的位置上,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罗虣。

    乍见到罗虣,言菱面上一红,听到车夫喝问连忙道:“无事,是我的故人。”

    “哎。”车夫将信将疑应声放下马鞭,坐回位置后从摇晃的门帘缝隙见言菱对面的人规规矩矩,这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言菱压低嗓音轻声问罗虣。

    罗虣不说话,只静静端坐对面看着言菱,神情专注像是要把她刻进心里。

    眼见言菱要着恼,罗虣才学着言菱的模样压低嗓子道:“我准备去异都司,正巧在路边看到你,便挤上来了。”

    青年特有的声线低沉,飘进耳里一阵酥麻,言菱瞪了罗虣一眼:“好好说话!”

    罗虣很是无辜看着言菱,言菱佯装起了鸡皮疙瘩,夸张的搓搓手臂,掩饰心中异样道:“正好,我也要去异都司,我们一道吧。”

    “嗯。”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马车里氛围莫名有些让人发闷,言菱将车帘拉开一条缝隙。

    她没话找话说:“你的事办完了吗?”

    罗虣点点头又摇摇头,言菱见状轻笑出声:“喂,你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呀,怕我讹你怎么着?”

    “不是这个意思。”罗虣也跟着她笑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他将不舍藏进心里,道:“我有些事要办,可能要暂时离开都城,本就想着跟你说来着。”

    听说他要离开都城办事,言菱心中没来由一阵低落。她只当是身边少了个人说话,自己有些不自在,便抱怨道:“我也没几个朋友,没想到你这么忙。”

    罗虣看着言菱,眼神渐渐变得柔软,他敛住笑一本正经对言菱承诺:“等我忙完,我一定抽出空来陪你…破异都司的悬赏。”

    言菱笑着点点头,歪着脑袋顺着车帘缝隙看着街道,罗虣盯着她的侧脸突然道:“你今天……”

    “我今天怎么?”言菱漫不经心的接着话,头也不回。

    少女侧颜如玉,娇俏的随云髻高高挽起,鬓边散落着几绺碎发。因挽发者手艺精妙,发髻不见一丝紧绷,反而随意慵懒与鬓边碎发相得益彰。

    “你今天很美。”罗虣努力将囫囵话说出口,见言菱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一股热意从他的脖颈直冲头顶,烧得罗虣双耳发红。

    看见坐在对面的罗虣忽然变成大红脸,言菱噗嗤笑出声渐渐笑眯了眼。

    言菱一边笑一边撩着鬓边垂落的发丝道:“是吧,我也觉得这个发髻特别好看,你真有眼光。”

    罗虣梗住,呆呆傻傻看着言菱。还未待言菱做出反应,只听车夫在马车外喊道:“到咯,大小姐我们到异都司咯。”

    马车一停下,罗虣就跟屁股后面有狗追似的,火急火燎掀开帘子便跃下马车,跨过异都司门槛时还被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饶是如此,罗虣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他直奔异都司主楼而去。

    “且在这等我。”言菱简单交代车夫,便踩着踏脚走下马车,朝异都司走去。

    罗虣的身影已经不见,应是已经走进主楼。

    异都司守门的仍是老王和老陈,他们见到言菱走近亲切的打着招呼:“小菱来啦?司长这会有空,在呢。”

    “多谢王叔、陈叔。”言菱客气的拱手谢过。

    来到熟悉的窄门前,言菱抬手正欲敲门,罗虣从里打开门。

    言菱冷哼:“你倒是对这熟悉。”

    罗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退到一侧假装打量屋内布局,实则耳朵听着言菱的动静。

    董百事早已候在茶桌边,他熟练地夹起茶叶放入杯中,滚水冲泡。

    见言菱也到了,他大方招招手,将一杯茶水放到她面前,对言菱道:“来尝尝茶水,小虣带来的,颇有些意趣。”

    “你倒是大方。”言菱再次冷哼,明显气不顺。

    谁惹她了?董百事这才看出两人之间的别扭,自言菱出现后罗虣便有些拘谨,他一直候在言菱不远不近的位置。

    言菱则是一听说什么跟罗虣有关系,便有些阴阳怪气,这两人……

    哦,董百事一拍脑门,他明白了。

    董百事起身上前攮了罗虣一拳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既有茶叶送我,小菱带你吃吃喝喝住客栈花了不少银子,你也该还了。”

    都说欠钱的是大爷,可不能助长欠债人的气焰。

    不过这欠人银子久了,容易忘也是人之常情,董百事十分理解罗虣。

    但是人与人之间想要有信任,承诺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比如还钱。

    “哦哦哦。”罗虣被董百事攮了一拳,有些吃痛揉着胸口。听到董百事让他还钱,罗虣赶紧老实从前襟掏出银票递给言菱:“小菱,你看够不够?”

    言菱不过是见罗虣受伤,便在小木屋留了些银子给他傍身。后来又在玉泉镇与他偶遇,带他吃住顺手买了些衣裳,撑到顶天也不过数十两银子。

    可眼前白纸黑字盖着鲜红印戳的银票,是元国各处都有分号的通宝行银票,面额足足有一千两。

    言菱瞪大了眼睛,看看银票又看看罗虣,狐疑道:“你说的回都城有事,该不会是去打劫银号了吧?”

    董百事也怔怔的看着罗虣手上一千两银票犯迷糊,现在的小年轻都是怎么了,出手便是百两千两?合着就只有他董百事一人最穷呗?

    “家里给了些,你看这些够吗,不够我还有。”

    罗虣将银票再次递给言菱,还欲从前襟再掏银票,言菱将银票推回去,他又递过来。

    两人你来我往,董百事忽然从中间伸手将千两银票抢下,道:“还是头回见银子不香的,爱要不要,不要我要。”

    董百事装作要将银票塞进前襟,言菱一把抢回来,利落塞回罗虣前襟道:“百事通,你堂堂异都司司长,还缺银两?”

    “我缺,我缺啊。”董百事看见到手的银票飞了,哀嚎:“我缺,我真缺啊。”

    “嘁,我看你缺心眼。”言菱不信,她见罗虣还想掏出银票,连忙抬手按在他手背上,正色道:“若你真想还我,便等你回都城,还我顿包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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