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功利社会的导向,那必须确保有一个准确的保障。巧舌如簧,沉得住气的人在这里才能生存下去。
没有划时代的意义,没有突破人类制约的勇气。只有充斥着所有血与杀的暴力、恶心丑恶的人面不改色行秽碎之事。
我们情称“江湖”,谊称“弟兄”,横是肝胆相照,竖是推心置腹。有情有谊,何乐没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然而祁山木选择自己的职业的的缘由是因为一条狗。
……
“布鲁斯,你长得像□□电影里的,那种老大的狗。”
“什么呀。布鲁斯,那你说我是不是得做点什么配得上你。”
……
“布鲁斯,我想反抗。”
“那种把别人打碎,然后看着别人求饶的感觉。布鲁斯,你是不会懂的啦。”
……
“你说的对布鲁斯,我该去做我想做的。用那些肮脏的钱。”
“这很对。”
那是作为一个男人的他唯一渴求的,独属于他的顶级荷尔蒙。寂寥与温存,作为一个身处“孤独”中的灵魂。
他喜欢看一望无际的街道照射的只有微弱的路灯光,他注视着每一个象征着一个家的地方。某个微小的幸福——不,那是永恒的,无垠的,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令人渴慕的,他的眼神从无光到光神凝聚只用了一刻月光撒在他身上的时间。就那一瞬间,它的价值无可比拟。
因为祁山木意识到,人生没有什么选择可以重要到改变这一辈子。所做的所有的,所有的决定只为成就某一刻。不会是现在,但答案写在将来。
他想到一个可以称心如意的人生。在月光照射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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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吸烟吗?”祁山木青涩的面庞上传来阵阵迷烟。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而无法调整的面容稚嫩可嘉。
脏乱的小巷子里面,恶臭的腐烂垃圾味窜入鼻腔深处。
唐芪靠在垃圾桶。没有一点光和风。浑身不舒服。最不得劲的是大腿上,真是狼狈不堪,血肉模糊,状况之惨烈。
唐芪突然沙哑的开口:“山木啊。你瞧我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就算混的不好,他们见到我也会叫哥啊。没……没有几个是诚心的,那声哥就是笑话我。我是还心存着好的一些理,而且我也没等到好时候。就当是从一开始都错了。山木,我知道你刚来,这个不好干。看到那个垃圾桶里的塑料袋没,绑我伤口下面,有点疼……”
祁山木慌乱慌张的包扎:“你别动,我把你送医院。”
唐芪自嘲地笑笑:“不能去医院……”
他忽然神态迥异,把山木吓了一跳:“等我这个伤好了,我就离开这里。”
他神采飞扬:“我给你个过来人建议。1.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
2.不要心存真心实意
3.不要半路回头。”
唐芪:“不过这些不在我了!因为我已经死了!”
唐芪柔顺的看着祁山木。山木感觉仿佛被老鼠撕咬。像老鼠咕涌在自己身里然后产_卵般——毛骨悚然!冷汗淋身!
“帮爸爸一件事,好不好?”他是这么说的吗。山木已经不记得了。
既然已经回不了头,为什么从一开始要这样做。
“我还有孩子!我还有老婆!我还有情人!求求你、求求你!”
他好像看到老鼠,看到下水道,看到美人鱼和蒙娜丽莎。
……
“老唐呢?”
“他在跟人打架的时候死了。打到他的大腿,然后就……”
“好好一个人,怎么会死呢?”
“哥,打架也会死人。”
“一共有几个人?”
“一共三十多个。我们有十二个。”
“我们赢了吗?”
“如果算上唐哥的话,就输了。”
“……”
“其他人呢?”
“我让他们走了。”
“你让他们走干什么?”
“给唐哥包扎,哥说要跟我说几句话。”
“山木,我不会问你们都说了啥。我没那么贪。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会死呢?”
山木掏出一根烟。烟下面有一张卡。卡里面有一些钱。
“你会办事。唐哥的活往后包给你了。”
“谢谢李哥。”
李诗岩没有贪。四十万的卡里有五万給了唐芪他妈。剩下的投射在他的梦里、阐述在他的家中。
组织里为了获取非法利益,有与法律秩序相悖的司法体系。勒索、威胁、走私、杀人。
组织的背后是老百姓的鲜血,警察眼底是走投无路的人们所争取到的唯一挣扎。
我们必须预想他是幸福的。
如坠冰底、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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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的少年和浅青色的回忆。之前的花蜜味甜丝丝的,橘黄色的汽水有点苦,又有点冲。那个夏天最短暂了。生活的剧场以你为中心在故事中演绎。这些无聊杂闹的故事就像中长篇文学小说。总带着朦胧的滤镜和扑朔迷离的画面。责与罚,柔与美,干瘪与充盈。那个绿叶繁茂的、生机勃勃的夏天。那个独属于你和我的夏天。我们交换了彼此的联系,也就是交换了你和我。交换了彼此的。
祁山木醒来时已经天亮了。窗帘被风吹的越过头顶。所有教室好像都只有这样一个样子。看腻了的励志语录跟丑陋的黑板报。这里只是更干净一点。
他懒洋洋的起身。刚才做了个好梦。
直到他看到门外挤堆着往里探头的同学。一双双眼睛看着他,山木霎时红温。
“你们好啊。。你们……知道清水秋同学在哪吗?”他尬尴的笑笑。
“呃!”
“好像是南阳市西街的一家小医院吧……?”
一阵沉默。
“谢谢。哈哈,那我就先走了。”
……
此时的清水秋出院的第一件就是回到学校。而唯一担心的事是他昏了多久。真希望那家伙没有砸到他的头,这样不仅医疗费能省下来,课程也不会落下了。
他来到自己班的教学楼。
奇怪的是从他踏进校门的时候每个人都对他说了同样一句话。
一个中马尾的女孩,张温良旁边的那个。一脸嚣张跋扈的气焰,那双犀利的眼神就叫秋不寒而栗。
“你!”
“……有什么事吗?”
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清水秋:“上次的事……那是我叫温良给你要联系方式的。本来就玩游戏输了而已,你不要当真。这件事绝口不提,也不要去炫耀——当那种恶心的下头的贱人。除此之外我们不会打扰你。听到了吗?!”
清水秋叹了口气,应是。
“班里有人找你。”她明显态度温和了一点。
可是谁会找他呢?这是他听到第四句一模一样的话了。
赶紧走吧。他心里做最坏的打算。
直到他来到教室。顿时傻了眼。他的座位上做着一个极为熟悉又陌生的人。祁山木?他怎么在这儿?自己不会在医院呆上几天脑子出问题出现幻觉了吧?不应该啊,他的身体挺硬朗的啊。……啊不会老天爷就喜欢开这种狗屎玩笑吧?那种事情不要啊!
“小秋,我等你很久了!”祁山木豪不避讳的从见到他开始就兴高采烈。
秋黑了脸。
虽然秋确实找过他,但那是为了还食物钱才去的。还因为等他被拉在公共场合上演了一场闹剧。实在太可怕了,祁山木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是看不到别人那一副“哇塞你们两个竟然认识啊是什么关系”视奸眼神吗?!!
他们很熟吗?
完全是一面之缘吧!
让秋这个随机应变能力为零的“内向型人格”在这种场景说出一句话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两人一个站在教室里一个愣在教室外。面面相觑,无语凝滞。
“我们去外面聊,如何?”祁山木笑了笑。
秋偏过头:“……好。”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出现一次完整的对话,而通常是从山木的“你怎么样了”、“没事了吧”,到秋的“哦”、“嗯”一直持续了十分钟。
秋一路上已经很努力适应了醒后的世界。他感谢风把自己吹到了现实。
他们一直走到最西的墙角。那面年久失修的西墙,祁山木一屁股坐到路面的石头墩上。
他抬头望向秋。秋不适应的偏了偏了头。
“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事。”他支支吾吾的说。
“我不能看你吗?就像哥哥看弟弟那样。”祁山木笑笑“其实我感觉我们挺像的。”
秋皱起眉。
像?别开玩笑了。
一个毫无可能的小镇做题家和一个前途无量的有钱人?
“既然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真是的,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那么我只能去你家讨债喽。”秋正要迈步走时,山木说。
“什么?”
秋重新审视这个男人。
“好像是从你住院之后就没再还过了。”祁山木笑中带着一丝狡黠。“虽然我不想对小孩子下手,但我觉得你还是给自己的父母添了很多麻烦。”
“……你懂什么。”声音小到山木听不到。
“什么啊?”
“你都懂什么啊?是我想这样的吗!”秋用愤怒的眼睛瞪着山木的脸。“我从来没让他们为我付出过一分一毫!如果可以我宁愿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一生。而不是被别人逼迫的什么都不能自主选择……如果你不能以我的脑子思考!就不要说教我!”
祁山木一动不动。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路边断腿的疯子。然而这又足以让此时秋发疯。
等秋意识清晰的时候他看到的仍然是山木的笑颜如花、狡黠的脸。
秋突然像从梦中惊醒一样。
祁山木缓缓开口:“給父母添过麻烦后想逃避吗?所以你怎么办呢?”
“继续打架让父母担心?”
“连一点小事也能生气?”
“不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山木说完。秋叹了口气。
“……我会还上的。”
祁山木:“谁叫你还了。”
“欠钱还钱,天经地义。”
“你拿什么还。卖器官都没人要。”
“谁说没人要了?”
祁山木无语。你真准备卖啊?
“总之,你以后别打架不就行了?”祁山木补充了一句:“好好学习吧。”
秋猛然一抬头:“你管我干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好好学习?这就是他来的目的吗?那又是为什么仅仅是“好好学习”?
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自相矛盾的存在。他如何解释这个男人仅仅只是“讨债者”?
好奇,好好奇。
“山木先生,我自己会还的。”
“你认识我?”秋哽噎。他或许早就忘了一个“公交车上认识的陌生人”。一想到自己选择“去班门口找他”这一曾经事实就让秋很不自在。他想起那张便签。是因为喜欢施舍别人才随身携带的吗?字太丑了。
“听别人说的。”
“别人都怎么评价我的?”祁山木显的很感兴趣。
秋冷笑了一声:“阴晴不定、冷漠、衣冠禽兽。”
秋听班里女生在聊叫“八卦”这一东西的时候听到了祁山木的名字。据统计有百分之九十的女孩说他长的很帅。
试问:女孩子真的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进入冒粉色泡泡的无敌神奇暧昧场景吗!!?
答:只要你长成人家的菜。∑(°Д°)
但秋明显撒谎了。人家明明说的是温文尔雅、热忱、有安全感。秋觉得这几个词大差不差!
祁山木突然沉默。
不会生气了吧?
祁山木豁然开朗:“那我给你介绍工作吧!”
原来根本没在听。。。
“你放心,我安心。給我还债吧!”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