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一行三人顺利入宫，最开心的是小玉，跟着夏淮的时候一天饿三顿。

    现在有了尚云，从白云镇的破房子到禅寺，再到如今恢宏壮丽的皇宫。

    果然跟着尚云有肉吃，立刻给了尚云一个亲亲，开心道，“最爱尚云哥哥啦！”

    尚云揉了揉她的脑袋，哄着她进了暖烘烘的被窝。

    入夜，天上的几点星子闪烁着亮光。

    尚云举起白日里的布幡，手指一松，布幡无风自转，点点白光汇入幡中。

    这宫中的冤魂不少，女子的哭闹声不绝于耳，尚云手指一动，将一缕魂魄从招魂幡中扯出。

    那是个与小玉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眉眼如画，柔丽婉约，身着浅绿色宫装。

    尚云严肃问道，“何人害你？”

    那女子答，“司马澹。”

    “为何？”

    那女子瞬间怨恨起来，原本的美丽被破坏了几分，尖声道，“是芸娘！他为了那个贱女人竟然杀我，要将我的皇后之位给她！”

    尚云默然，真相几乎要浮出水面了。

    她不再言语，盘腿坐下，开口诵读往生咒，嘴唇微动。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招魂幡异动震颤，众魂却渐渐安歇。

    尚云额角冒出阵阵冷汗，冤魂太多，她一时间体力不支，昏倒在地，招魂幡也随之坠落。

    再醒来时，夏淮守在她床边，明明他也受了重伤。

    尚云心头一软，随即有些胆怯，对于接下来的真相，她有些不敢面对。

    于是她道，“不如我们走吧，不要管氓山鬼王了。”

    夏淮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这些，然而还是答道，“好。”

    尚云蜷缩进被子里，像只毛毛虫，又或者说，缩头乌龟。

    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大概猜到了什么，然而她不敢面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小玉。

    小玉……是她的妹妹？

    而自己的母亲害死了她的母亲？

    两败俱伤，小玉和她都成了孤儿乞丐，虽然这并不是她们造成的。

    不知道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虞国攻打夏国的战争正式开始了。

    司马澹以和亲公主死在途中为由，对夏国发起战争，显然他是个野心勃勃的国主，此一战一发不可收拾，夏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尚云作为国师，随军出征。

    途中经过洛水，尚云停下了脚步，想起那个传说。

    是夏淮告诉她的，司马澹曾将自己曾经的主公逼至洛水河畔，于洛水自刎。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氓山。”

    她脑海中浮现出避尘大师曾吟诵的词来，喃喃自语，“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她现如今选择站在司马澹这样一个疑似她父亲的恶人身边，虽然她的第一要务是降妖除魔，守护人间。

    司马澹是天命之主，此战也必胜，但她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

    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尚云一惊，转头望去，是洛神。

    她依旧浅笑，温和的望着尚云，“在想什么？”

    尚云道，“神女，请问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么？”

    神女身形渐渐淡去，化作一滩河水，柔婉的声音犹在耳畔，道，“随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