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天人院里距离榆阳异管局只有五公里,所处地段更加接近市中心。

    与以低调为宗旨的异管局不同,天人院的选址非常嚣张。

    市中心高楼大夏随处可见,但是低矮的三层三进的巨大园林却少有。

    但是榆阳的市中心附近却偏偏有这么一座富有地域特色的南方私人园林。

    划重点,私人园林。

    榆阳市政府为了城市发展,联合多个开发商共同开发建设了今日的榆阳市中心。

    他们特意把选址设置在榆阳的郊区,本意是想这里地大人少,又不是榆阳传统势力的范围,应该很容易拆,可以任由他们施展才华。

    谁知,半路踢上了铁板。

    这座私人园林的主人愣是顶住了多方压力,一力保住了他的园林。

    使得在榆阳市中心这寸土寸金的钢铁森林中,依旧保留着一栋几百年前的传统木质建筑。

    故而,榆阳民间一直津津乐道,这座私人园林的幕后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当然,以上的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

    建国后,榆阳的天人院在榆阳选址设院,一个天人将自己的园林贡赠送给天人院。

    天人院的人应邀过去考察了一番。

    此地山清水、鸟语花香,园林更是精雕细琢,最最重要的是它所处的地段是在郊区。

    人少,而且还是现成的房子,方便低调行事啊。

    榆阳天人院看完园子就心动了。

    不过,榆阳天人院并没有直接接受赠送,而是以租赁的名义,把园子租了下来。

    时间飞快的流转,榆阳市的城市规划从旧的市中心走到了郊区,要在这里建设一个新的城市中心。

    于是,好好低调行事的榆阳天人院,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历史的潮流,并把他们拍到了风口浪尖上。

    榆阳市的城建局的负责人也很意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有一个十几人的小部门在郊区。

    当时城建局的人风头正盛,想着反正都是榆阳的,这个小部门是搬还是拆怎么都好商量。

    他们到处找人问知不知道这个小部门是个什么状况,却得到了一堆我不知道啊的答案。

    没法,总不能卡在这里,城建局的领导带着几个开发商一同上面,本以为足够诚意满满了,却不想吃了个闭门羹。

    天人院的人实话实说,这园子是他们租来的,找他们没用,得去找当初的租房子给他们的那个人。

    离谱加上离谱,区区十来个人的小部门,竟然敢扯谎说这地是私人所有。

    政府办公用地的土地权属均为国家所有,怎么可能是私人所有。

    城建局的领导气得回到办公室就亲自动手查资料,非得找出证据摔在这个小部门、小主管的脸上。

    但是,天人院的人还真没撒谎,这竟然还真是他们租的,榆阳财政居然还每年拨款给他们出租金。

    查到这里,这事就有些细思极恐了。

    城建局的人再次拎着资料再次找上门去,非要问个明白。

    为什么不买下?

    因为买不买都一样。

    陈东林见这次城建局的人态度诚恳了许多,也不吝啬回答。

    城建局的人就此偃旗息鼓,为这座院子重新设计规划图,继续风风火火的造城市。

    之后,城市建好,围绕这座园林的流言蜚语也成了都市传说。

    有一回,陈东林喝醉,才说了实话,我们当时内部投了个票,大家都住习惯了,不想挪地方。

    至于那所谓的租金,讲到这里陈东林像偷了腥的猫一样笑了,那是榆阳财政给天人院的经费。

    榆阳天人院同那位天人约好,在租金交到足以买下这座园林之后,园子归属权便是他们的。

    园子属于他们后,这笔拨款本应当停下。

    但是财政那边却图省事,说省得再另立名目,就继续用这个名义给天人院拨经费。

    毕竟以租园子的名义拨钱,总比每年想尽各种理由给异管局发经费不起眼些。

    听八卦听到这里的余安吐槽,“你们一开始不是为了低调选这座园子的吗?”

    天人院的接待人,是驻扎在榆阳天人院的最后一个天人,他无所谓地说:“低调只是名目,从一开始我们就图这园子住得舒服。”

    “所以你们因为人家城建局的领导要拆园子,就吓唬他?”

    余安无奈地摇摇头。

    “他当时是真不客气,上来就说要拆院子,这好歹是把院子送出来的那位天人的心血,而且还要我们搬,凭什么?”

    就是这句个凭什么,人家才跑到郊区来盖楼子啊。

    居然还能遇上你们,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天人院倒霉。

    余安没把这话说出去,换了个话题,“那窗户以前没有吧,挺漂亮的。”

    接待人说起这个就兴奋。

    “是吧是吧,刚刚那扇满周窗上的图案,就那梅兰竹菊,我亲手画的。窗户的玻璃,是我跑了一趟欧州,从那边带回来的。就连窗框的木头也是我一刀一刀砍出来,刷上油漆的,每个看到的都说好看。”

    就这样聊着,接待人带着余安走过游廊,带进主屋。

    陈东林早已等候多时,他一见到余安便起身相迎,“余老,真是辛苦您跑一趟了,请坐。”

    等余安在自己身旁坐下后,陈东林说:“余老,今日特地请您过来呢,是想跟您谈谈出现在长安街的那位天人。”

    余安挑眉,“神神秘秘,那个天人有什么古怪?”

    陈东林打量了一下这位大佬的神情,犹豫地说:“他叫蒋绝,这些年以陈绝的名字在榆阳活跃,出现在长安街或许是凑巧。”

    余安低眉拨了拨茶叶,神色难测,“陈院长,话里有话啊。”

    陈东林有些无奈,他分明把话得很清楚了,“他叫蒋绝,蒋岚的蒋。”

    余安脸色僵了一下,他懂了,记性一直差,一直吃记性差的亏,余安自恼的磨了一下牙,他竟然把自家副手有个弟弟这事给忘了。

    他竟然查着查着,查到自己身上去了!

    感情陈东林吞吞吐吐半天是因为,他本人吩咐要查自己副手的弟弟。

    天知道,陈东林,由此脑补了什么。

    余安也没好意思说自己忘记个一干二净,他不动声色道:“他现在姓陈,跟蒋有什么关系?”

    陈东林舒了口气,低声说:“这可真是太好了。”

    “你刚刚说什么?”余安没听清。

    陈东林摆手,“没什么,只是余老,我们查陈绝时还发现了一件事,跟族长有关。”

    二十前的元旦,榆阳的一个单元发生了火灾,待人们把火熄灭后发现住在屋内的一对老夫妇被人杀害,至今仍是一桩悬案。

    “有传言说,凶手就是陈绝,是有人同族长做了司法交易,保下了他。”

    “换了什么?”

    陈东林一愣,说:“一份情报。有说是一个贩毒集团,也有说是一场无差别的恐怖袭击。”

    “对方出价这么高?什么来路?”

    “听说是京城的一位大佬。”

    余安长长的哦了一声,托腮端详着陈东林,“这么有问必答啊。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吗?木辞。”

    “你在说什么?”陈东林满脸疑惑,似乎实在听不懂余安的话。

    余安扶着颚,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木辞懒得再装,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我只是起了疑心,陈东林是个明哲保身的老狐狸,怎么会忽然约我这个麻烦缠身的人上门。后来你又提到了蒋岚,我就更奇怪了,蒋岚有个弟弟这事是个秘密,作为上司的我都知道的不多,陈东林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你就开始试探我?”

    余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猜?”

    木辞好像被噎着了一样,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沉默半响,他说:“燕惊月不可信。”

    余安自然知道这事,他笑着说:“时间到了。”

    不好!

    木辞忽然发现陈东林的身体不受他控制,他惊疑不定地问:“你做了什么?”

    “异能界的人认为,水生木,这两种异能是一对好兄弟好搭档,却忘了,水是能淹死植物的。”

    “你以为自己能克服火焰对植物的天然克制,控制住风锦宜这么强大的火系异能者,就没人能奈何你了?”

    “你的傀儡种子依赖血液而生长,就说明你的种子生长离不开氧气,更不能忽视血液也是水的一种,这么重要的事情。”

    “现代科学研究表明,人依靠大脑的神经系统控制身体,而对一些水分子进行细微操作后,就能影响大脑,进而控制人体。”

    余安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继续道:“所以,现在我无论是用血液直接淹死你的植物,还是操作大脑,抢走你的夺控制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你该读点书了,木辞。”

    木辞想要抬起陈东林的手臂,却做不到,只能咬牙切齿地说:“果然,你们真的很难对付啊。”

    余安懒得再跟木辞废话,他能解释这么多完全是因为这是秦衍闲得无聊研究出来的,想找个人炫耀一下罢了。

    “赶紧的,从陈东林的身体滚出去,否则杀了你。”

    青年说这话时,仍旧很平静,像是高高在上的天尊下达的审判,悲悯而无情。

    “你做不到的,余安,这可是陈东林的身体,你能杀的只是陈东林。”

    余安何尝不心知肚明,他张口吐出一个字,“滚。”

    “最后一句话,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燕惊月瞒了你很多事。”

    话音刚落,陈东林的身体便瘫软下去,木辞离开了,余安上前检查了一遍。

    两个异能者以陈东林的身体为战场折腾了这么久,陈东林晕过去很正常。

    不过还好,陈东林身体里的傀儡树开始凋谢,相信很快就能被他的身体自然排出。

    余安想起风锦宜,风锦宜为了烧死自己身体里的傀儡树,放火把自己的的五脏六腑都烧了一遍,留下一身的伤痕。

    余安想想都觉得疼。

    他今天第二次听到了,燕惊月不可信这句话。

    木辞的妻子被人炼成了丹药,所以他找上风锦宜夫妇报仇,现在事情败露,他不去杀风锦宜,反而跑来唆使他,究竟想干嘛?

    木辞言语间都在唆使他去查燕惊月,去查蒋绝,去查同燕惊月做司法交易的那个大佬,又是为什么?

    还有,木辞说的“你们很难对付”,你们究竟指的是他和燕惊月还是另有其人。

    还有,还有,木辞分明来去自由,可是方孝城却说他们控制了木辞。

    余安把陈东林交给天人院的人后,让人不要跟上来,自己在这弯弯绕绕的天人院里到处停停走走。

    另外昨天那个天人味很重的势力,他们制造了风锦宜案件,搞这么多只是想要杀人,为什么?

    他们跟长生丹有关系吗?

    余安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难道说!

    假如一切如他所想,余安也不禁要赞叹,“好大一个阴谋。”

    只能说,天人搞事,这么大手笔才是正常的,蠢货才搞单打独斗。

    余安将来到榆阳这几天的线索全部捋了一遍,气得拨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余安不等燕惊月说话,像一串炮仗,噼里啪啦地开骂。

    “燕惊月,你有病吧,有病赶紧去治,真得了连医保都不能报销的病,我来替你出医药费!骗我来榆阳有意思吗?你跟人斗法就斗法,扯上我干嘛!真当我是你免费劳动力,怎么使唤都行是不是!”

    燕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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