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和假面

    当殿门被推开又合拢,外界的声音再次被隔绝开来,而且那时的殿内空气已是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香气。

    陆知远奇怪地问道:“这是?如此浓的情香。看来这就是解香丸的用处了。贵妃娘娘这是想送我人?”

    “殿下,请。”灵溪领着人往里走,“是你想要和喜欢的人。”

    “不,不要,不要过来。”就当方迟的痛苦呻吟声出现的时候,人却是走近了。

    然后,在情欲上脑入心中,她就看到了他。

    从他的视角来看,被五花大绑的方迟躺在宽阔的软榻上,其身上的端庄雅致的云锦常服,在那刻已是衣襟半敞,和露出了脖颈下一片细腻得晃眼的肌肤,以及精巧锁骨处一层细密的薄汗,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见此一幕的陆知远微皱着眉道:“果然是我想要的人。娘娘有心了。但为何还不松绑?”

    “都是为了殿下啊。”灵溪笑着松开绳子,却是差点被人胡乱抓伤,“方姑娘的性子,殿下是知道的。不然,殿下你早就得到她了。”

    “呵呵。”陆知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即使事实如此,他却有他的心思,“我总会得到她的。但这种方式确实会足够刺激。本殿下喜欢!”

    “水,我要水。男人,我也。”没了束缚的方迟,在床上辗转反侧,同时眸子失焦,眼神涣散,纤纤玉手伸向半空,像是在对这在场的唯一男子勾引和索要。

    然而只是灵溪依旧无动于衷,她对着陆知远道:“殿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回禀贵妃娘娘。”

    “慢。”见人想走,陆知远出声道,“美人想喝水,何不满足她?你们女子不都是水做的吗?姑姑,且还有酒吗?”

    “酒是没有,但水,倒是有。”会意的灵溪去到桌边,倒上一杯水后送到床上,“方迟,莫怪姑姑心狠,这其中缘由,你日后会知道的。”

    在人背后的陆知远露出不被人知晓的神色,道:“不劳烦姑姑,本殿下亲自来。”

    于是灵溪退到床边,轮到陆知远去到了床上,并且他还一把抱过了脆弱和透着难以言喻诱惑的方迟,他说:“听话。很快就结束了。过了这茬,你便再也无法离开我了。”

    “嗯。”闻到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和摸着人厚实的臂膀,方迟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且灼热。与此同时,她那微张的唇瓣如同熟透的樱桃,色泽靡艳得惊人,且唇间还溢出了断断续续、细若游丝般的呻吟。

    “这才乖嘛。”陆知远的一只手覆在人的腰肢上,另一只手则是去抚摸人那红得厉害的水灵灵脸蛋,“没人说你乖的时候是另一番风情滋味吗?……方迟,十几岁的初遇,只要见过一次,就永远忘不掉。”

    “嗯。”

    “听话。”说着,陆知远喝了口水,而后将嘴送到了温度高得能烫人的人的唇边,“张嘴。”

    “嗯。”

    忽然间感受到水的滋润,方迟甘之如饴,就像一块在炉中煅烧了很久的铁一样,出炉后极具渴望凉水的降温。她贪婪地吮吸:“给我。给我。我还要。”

    “都是你的。”被吻得热烈和索取得尽兴的陆知远宛如被吸住了一样,移不开嘴,因而只好咕噜咕噜地将水往人的嘴里送。

    “不够,不够。”

    当一杯的水都喝尽的时候,方迟随着人的放松而扬高了脖子,分明表明她一点都舍不得人的离开。似乎那一刻,陆知远就是她的解药。

    故意不让人接着吻的陆知远温柔地笑了笑,和眼睛往后一斜,看到了随意但有力扒拉他后背的手:“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姑姑,请再来一杯水吧。”

    “好的,殿下。”灵溪索性将桌上的一壶水都拿了过来,并恭贺道,“若是无其他事,我就不打扰殿下的好事了。”

    陆知远大手一伸,接下水壶,和意外地下一秒就往中毒已深的人嘴中倒去,直到怀中的美人湿了整张脸和忍不住地咳了起来,他才停手。

    他的目光不移,始终在方迟的身体上,说:“还有一事想请问姑姑,你什么时候成为淑贵妃的人了?她不是你的仇人吗?”

    刚转过身去的灵溪愣了一下,背着身子,疑声问:“殿下的意思,臣不懂。而有些恨早就随着时间消失了。”

    “别装了,姑姑。”陆知远的嘴角勾了勾,依旧不去看人,“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灵溪。她早就死了。你只是扮演着她的人生。”

    灵溪这时才转过身来,眼神中懵懂和骇然交织,一副不知人在说什么的样子,“殿下难道也上了头吗?我不是灵溪又会是谁?梨园为我所掌管。陛下都说我是灵溪。”

    “可你终究不是她!当年的事,本殿下去问了很多人,确有蹊跷。”陆知远不卑不亢地道,声音犹如一把利刃,势要划破蒙盖当年事情真相的布纱,“但更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姑姑暗中与淑贵妃来往密切。这是为何?”

    “难道是姑姑不知那个能令人失声的毒药是出自娘娘之手吗?”陆知远玩味地摇了摇头,“抑或是梨园中的藏书阁后埋葬的是其他人?姑姑,松鹤,你每月至少有三次去往歇云殿。这又是为何?”

    不知是不是因为水的洗面,还是因为被投喂的水的缘故,方迟的脑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清凉,如同初春时节融化的第一滴雪水,悄然渗入到了她的额角眉心。

    灼热感也随之轻微消减,方迟的意识从某个遥远的混沌地方回来,但也只是回来了一点。她朦胧中看清了眼前的人,道:“不要。要。身体,难受。”

    “乖。再忍忍。”陆知远换了个抱人的姿势,从原来的头枕着大腿,变成了像熊袋鼠一样抱枝干的动作,“方迟,你要认真听清楚了。”

    “嗯。”不是很懂得话的意思的方迟把头埋进人的肩头,贪婪地呼吸,仿佛男子身上的荷尔蒙味道是能够缓解她神经痛苦的良药。

    陆知远的目光终是看向灵溪,接着问:“姑姑,说吧,松鹤是你?还是灵溪是你?”

    灵溪眉眼一抬,表情淡定,先是笑而不语,后才轻笑答:“殿下认为是谁就是谁。灵溪该走了。娘娘还在等我。”

    “呵呵。”陆知远也忽笑出来,望着人的背影,“姑姑,灵溪是你杀的吧。只有杀了她,你才能成为她。你嫉妒她,讨厌她,和恨她!对吗?”

    灵溪刚迈开的步子再一次因话而被阻止,和过了一会儿后才冷笑说:“我不知殿下在说什么。灵溪告退。”

    “哈哈,罢了罢了。”笑声中,陆知远不再追问。

    而听着陆知远的笑声和人的脚步声,方迟知道灵溪走了,便吞吞吐吐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这算是清醒了些吗?”陆知远更加抱紧怀中的人,和不止一次地摆正方迟的手,好让她更加安分,“应是如今的你明白了些什么吧?毕竟灵溪骗了很多人。”

    “什么意思?”方迟的手不受控制地想要往人的衣服里伸,对于肉身的渴望,在那一刻仍是最原始的欲望,即使她的毒由她自己感知到,稍稍解了几分。

    陆知远笑答:“看来一半解香丸的药效还不够。”

    “嗯。”方迟的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原是那个吻中居然有一半的解药,难怪自那之后,她身体中的异样少了些许。

    “但眼下当务之急,是那杯毒酒。灵溪说,那可不是一般的春药。贵妃娘娘可是花了不少代价才寻到的。方迟,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嗯。”

    “你愿意吗?”陆知远鼻端嗅着发丝的香,怀中是柔软和湿漉漉的美人,他根本舍不得放手地问,“以这样的方式。我真的想要得到你。”

    “嗯。”方迟的意识在脑中互相搏斗,和下意识地嗯了出来后,又急忙地在人的肩头咬上一口,且无论如何都不松开了,“你走吧,我不喜欢你。”她希望能以此方式拒绝,并提醒着她自己不能放弃最后一道底线。

    “呵呵,果然。”陆知远的叹气声还未落地,疼痛神经就紧随其后地响应了,“那你的毒咋办?没人能受得住那药力的。虽然我也不想承淑贵妃的情,但她不配!方迟,我只想通过我自己的手段得到你。”

    “放我走吧。”能隐约理解话的方迟支支吾吾地道,既然她无法与不喜爱之人共赴巫山,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然而只是她又多说了句,“陆祁呢?”

    “他啊?”在被人看不见的地方,陆知远的神情一下黯淡了,“你一开始希望来的人就是他吧。不过可惜了,谁知道目前的他在哪里呢?”

    “就放我走吧。”

    当齿尖感觉到液体流动,方迟心知许是咬破了人的血肉,她仍在挣扎和抗拒,并求着人让她离开。

    可陆知远却舍不得,语气中是胜负欲和占有欲:“我不愿放你走,哪怕你死在我怀里。方迟,乖,听话。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说这话时的陆知远像极了一个在抚摸心爱娃娃的偏执狂。

    “一个关于灵溪不是灵溪的故事。因为我想让你认清她。”

    “十几年前,来自于东莱岛的灵溪和松鹤一同进了皇宫。其中松鹤善唱戏,颇受陛下重视,且不止一次地受到皇命,让其创作出了一出接一出精彩绝伦的戏文。”

    “而反观灵溪呢,她比松鹤小,是个永远跟在松鹤身后和长不大的纯洁少女,喜欢贪玩和自由,正如她是跟着松鹤偷偷离岛一样,完全不遵循所谓的命理。”

    “原本在松鹤眼里,他以为他只要完成了任务就能带着灵溪重返东莱岛,可直到陛下看向灵溪的目光变得不一样,陛下爱上她了,特别是陛下逐渐喜欢上看灵溪唱戏了,而后所有的事情都渐渐偏离了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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