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啊愁。
宁宁的目光落到搁在地上的煮锅上：先刷锅吧，别的事容后再议！
锅很快刷完收进桌柜，宁宁再度无所事事起来：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看好这个旧人类别让她烧死过去，现在药喝下去了，人暂时没事了，她却也没法走开。
组织那边给她发了条简讯，叫她这两天除了看着她之外哪也不要去。
唉……
无聊。
等等，缇娜这间办公室里有书架来着，看看有没有她能接受的书吧。
她几步奔到书架前，粗略看了几眼，顿时失去兴趣。
她眼睛正对着的那排，正好从左往右放着三本成色极新的书：《从菜鸟到总监》《维特教你成为管理大师》《一本书教你行政管理》……
……缇娜为了适应新岗位也是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啊。
宁宁想了想，伸出手抽出其中一本，书页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折角，由此可以确认了，缇娜是真的看都没看过。
她不由扑哧一笑，笑完把书又塞了回去，给这几本书拍了照，又拉了个三人群，把照片发到群里。
另外两人自然是缇娜与赫恩，等到女孩子注册完个人信息以后宁宁也会把她拉进来。
她的终端缇娜已经提前买好了，那几个纸袋里有一个放着各式新款电子产品——待会的谈心正好可以拿这个做切入点。
终端忽然滴了一声，宁宁低下头，正好看到缇娜的消息。
【若智领导滚粗】：？
【哎嘿】：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学了
【若智领导滚粗】：前两天逛地摊正好遇上，这三本书打包卖两百信用点，正好我手上还剩一张两百信用点的兑换券
【若智领导滚粗】：放书架上也好充充门面
【哎嘿】：……
【若智领导滚粗】：等等，我这个小号什么时候加的你？
【哎嘿】：亚文化节，你当时出了个远古角色，我过去集邮，传你照片的时候加的
【哎嘿】：当时我还没进组织
【若智领导滚粗】：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黄毛
【哎嘿】：？我那会的零用钱只够定衣服不够做头发的！你说话好伤人
【若智领导滚粗】：我陈述事实而已。赫恩回家多久了？让他下午六点过来上班吧，今晚还是他来值夜，你们两个人按周轮换
【哎嘿】：……等他来了我跟他商量吧
【若智领导滚粗】：也行，你们尽快讨论个章程，实验开始之后大概也得你们轮班，我实在抽不出时间，但我可以给你们申请加班补贴！
【哎嘿】：光有补贴不行，你得给我们隔三差五点梅花楼的外送！
【若智领导滚粗】：……行
【哎嘿】：那好，我代表我们两个人勉为其难接受
【ω】：？
【哎嘿】：？？？你醒这么早？
【ω】：你们消息太多了
【哎嘿】：是你忘了调静音吧
【ω】：我今早提醒你的事你别忘了
……都怪缇娜，她被梅花楼的外送和加班补贴冲昏头脑了。
但是输人不输阵！
【哎嘿】：忘不了，她现在还没睡醒呢
【ω】：那就好
【若智领导滚粗】：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哎嘿】：等我们讨论出章程以后再告诉你
【若智领导滚粗】：行，我这边还有个会要开，先下了
【哎嘿】：慢走~~~
【ω】：十点半了，怎么会还没睡醒？
【哎嘿】：啊……忘了告诉你，你刚走不久我发现她发烧了，缇娜紧急喊了相熟的医生过来，现在医生和医疗小队都已经走了，刚喝完药没多久
【哎嘿】：医生给她开了中药喝，医疗小队来查了她的病因，说是花粉过敏
【ω】：？
【哎嘿】：怎么了
【ω】：组织给她配备的医疗小队级别很高，有必要再叫外面的医生过来么
【哎嘿】：……我害怕医疗小队用药太生猛，他们为了把人治醒，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ω】：烧的很严重吗
【哎嘿】：三十九度
【ω】：……是我失职
【哎嘿】：不能怪你，谁能想到我休个班的功夫就天上掉下林妹妹来呢
【哎嘿】：但是你如果觉得心里过不去
就……让她先想想小姑娘现在还缺什么……
【哎嘿】：我记得阿尔雅是敏感肌只能用婴儿护肤霜？
【ω】：……对
【哎嘿】：你家里还有同款吗，捎一套过来吧，现阶段我也不敢给她乱用东西
好一阵没等到赫恩的回复，宁宁闲来无事，切出去看了一会论坛。
屏幕上方亮起回复。
【ω】：家里没有了，大概是伊莎贝特看望她的时候顺手带过去了，我给她另买一套吧
她回了个收到。
宁宁关闭聊天框，又刷了一会终端，身后忽然响起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回过头，五娘已经坐起身，正直勾勾地看着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袋子：“早呀宁宁姐姐，这些是……？”
“缇娜给你选的衣服，需要我帮你换吗？”宁宁替不在这的缇娜卖了个好。
五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麻烦了。”
宁宁几步走过去仔细挑选起来，发现袋子里多是时下并不流行的长筒裙，但缇娜临时买来的这些版型用料都可圈可点，显然是用足了心思。她挑来挑去，考虑到女孩的年纪，试探性地拣了条泡泡裙出来，将裙子抻开冲面前的人晃了晃：“要试试这种裙子吗？很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穿。”
五娘笑眯眯地应了声好。她真的很怀念从前穿过的可爱小裙子。
宁宁眯起眼一笑，手上一用力把裙子掷到她怀里，五娘随手搁到一旁，宁宁帮着她褪下裘衣与外衫，而后五娘低下头扯开腰带，缇娜眼里解不开的衣服现在只剩下了抹胸和衬裙，她把毯子往上拉了一把，借着遮挡脱下衬裙。
宁宁翻出带来的拖鞋搁到一旁，抬眼一看不禁有些出神：因为久未见日光的缘故，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瓷白莹润，只是她久病在身，肩膀与胳膊消瘦得明显。
五娘伸出手在她眼前挥挥：“我这件抹胸需要脱下来吗？”
宁宁反应过来：“不用不用，内衣还没来得及买，你再将就一天，我量好了叫她买来。”
五娘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有棉背心么，我穿那个就可以。”反正她平。
她扯过裙子看了一眼，直接套头穿上，穿好后掀开毯子下床蹬上拖鞋，打算去卫生间整理一下仪容，今天要录入个人信息，大约要拍证件照。
那厢宁宁并不清楚背心一词的来源，因此听了她这话自然而然也生出了疑问：古代有背心吗？看来赫恩的问题她是得尽快问出个结果……*
五娘的手停在卫生间的墙壁前，犹豫着问：“我今天是不是得拍照？”
“呃……当然了。”宁宁不明所以，但还是做了回答。
“可我病还没好，现在气色一定很差。”五娘做愁眉苦脸状。
“用这个吧，我来教你。”反正不是入口的东西，宁宁这样想着，从随身挎包里翻出气垫。
五娘任她在自己脸上拍拍拍，谁知没拍几下宁宁便收起气垫，五娘悄悄瞥了眼镜子，发现底妆已经与她的脸完美结合，不由有些吃惊。
这下换宁宁让她回神了：“脸转过来，我给你补两笔眉毛。”
于是五娘又把脸转回去，动也不敢动地等着宁宁画完。
宁宁的效率很高，刷刷两笔给她前面稀疏的眉头补好，问：“要不要涂个唇膏？”
五娘点点头。
宁宁指了指自己嘴唇，示意五娘看她：“用我这个色号可以吗？”
五娘继续点头：“好。”她唇上的色号是豆沙色，百搭色号。
一个简单的妆面就这么完成了。
五娘本来打算把头发拧几下簪好，下意识掏袖袋时才想起来她的钗环被卸下来了。她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我的头饰你们也拿走研究了吗？”
“抱歉抱歉，在我这。”宁宁连忙掏挎包。
五娘如愿以偿给自己盘了个单罗髻。
宁宁大感惊奇，在一旁鼓了几下掌，不住地夸她手艺好。
五娘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闷在屋里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琢磨这个。”为这，身边的丫鬟都没逃过她的魔爪，连元娘都被她拆过头发。
见宁宁有些忸怩，五娘自以为看透了她的想法：“我也可以帮你盘头发。”
宁宁果然十分高兴，一口应下。
“这是最新款的移动终端，连接电子脑用的，你用不了太多功能，但是可以拿来聊聊天打打游戏。”宁宁先一步出门，找出装有电子产品的包装袋，打算一样一样给她介绍。
和手机差不多功能？但是连接电子脑是什么意思……五娘没出声，只点点头表示明白。
宁宁顿了顿，向她侧过脸撩起颈间的头发，指着接口说：“这是脑机接口，我们海德拉居民都有经过人体改造，大脑经过改造以后，可以连接各类交流终端。”
他们昨天的谈话五娘听去了不少，但有许多内容她不解其意，总以为那些东西与她之间隔着厚壁障，现下听宁宁这般郑重其事地提起，她才如有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