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赠她盛大浪漫 > 秋天,一个极长的秋天

秋天,一个极长的秋天

    “lesslie,你怨什么呢?”黑发蓝眼的漂亮女孩问。她也才豆蔻年华,但处事得体,能够理智地面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展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使她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在大多数13岁的女孩还沉迷于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时,她已经在读《基督山伯爵》《了不起的盖茨比》《复活》《百年孤独》这样的书籍。她厌倦那些公式化的爱情,但又不明白自己所想追求的是什么样子。可是有一点:她的的确确讨厌爱斯梅拉达那样美丽又愚蠢的女子,其实,说是讨厌,更多的还是怜惜,因为她们总红颜薄命,只因为爱上了那个他。就像正在她身边抽泣的那个亲戚姐姐一样。

    十八岁的黄璟鎏精致的脸上全是泪水,红红的眼圈勾勒出上挑的眼尾,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她刚刚被“白马王子”甩了。在这份初恋中,黄璟鎏这位千金小姐反而是其中将就忍让的一方。她放下身段和地位,不惜和家里闹翻,只为和他有更多话题。如今撞上了这南墙,相处的细节都被他提供给了报纸,很快黄家人也会找来,可她依旧不知回头。“我步步回头,却再难寻你温柔;你潇洒挥手,忘却了相约的白首。曾经的我们,泛波兴舟;而如今早已,各自远走。唯有相别久后,蓦然回首。才发现,什么时候,你早已住进了我的心头。”她哽咽着念出情诗,又捂着脸痛哭起来。

    漂亮的小女孩悄悄吐了吐舌头:“当初很多人劝过你,说你们不合适。lesslie,你要知道阶级是无法改变的,门当户对也是有道理的。只有学识、出生、价值观等灵魂相契、地位相合的人,才能在爱情和婚姻中有着平等的地位,才可能会有幸福的结局。”她像姐姐一样拍了拍黄璟鎏的肩膀,“理想与现实有着巨大反差,不然冬妮娅和保尔·柯察金早就该在一起了。简·爱也不会在独立自主之后才和罗切斯特在一起。她们要的都是有尊严的爱,所以你也不应该如此卑躬屈膝。换句话说,大家都是第一次当人,你为什么就要让着他?”

    “Charlise……夏莉丝……”黄璟鎏哭得稀里哗啦,英语发音也不标准了,“你不懂!你还是个孩子。我们的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就应该去感受,去爱,去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他是我命运般的阿芙洛狄忒,是上帝赐予来拯救我、使我的灵魂受到洗礼与升华的光亮,他为我黑白的世界填满色彩,使我重获新生!”

    “那lesslie你继续说吧,现实改变之后,甜蜜的回忆也会让你难受,你说出来就好多了。”女孩放弃了劝说恋爱脑。

    “不不不。”黄璟鎏摆摆手,“回忆和他的点点滴滴让我感到幸福。我想念他的微笑,他的眼神,我们十指相扣时我所感到的前所未有的满足!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他才会离开。”

    “沈从文在《边城》中说:一个人用回忆来生活,显见得这人生活中也只剩下些残余渣宰了。”女孩想说却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劝道:“要不趁着你家里人还没有来,你去逛逛街,买些衣服首饰包包,收拾光鲜,这样会不会让你感觉好一点?毕竟钱能解决生活中99%的问题。至少你应该让你的家人觉得你已经走出来了,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受损失的最终是你自己。”

    “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是物质享受、经济基础,我死了又不能带上天。但是他的爱温暖了我的灵魂!”黄璟鎏不满地嘀咕,突然又很认真地把脸凑到女孩眼前,仔细盯着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问,“Charlise,你就没有向往过爱情吗?”

    “没有。”女孩回答地十分果断,“我励志孤独终老,如果幸运地话。我是欧仁妮·丹格拉尔一样的人,可惜我还没有遇见路易丝·达米利。”她注意到黄璟鎏看向自己奇怪甚至惊讶的表情,连忙再次强调:“我不爱任何人,我生来孤独!苯乙氨醇和多巴胺的分泌或是Have a crush on somebody并没有什么吸引我的。如果有人对我说:我喜欢你,我很感谢他这么欣赏我,我也很喜欢我自己。但我恨我的灵魂始终无法上升到另一个高度,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看破世事的同时追求物质享受,这样活着,像一个另类。但是我并不孤独,因为身边总有人围绕,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毕竟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众星捧月的殊荣怎能不让人羡慕?”

    “啊,好吧……”黄璟鎏有些语塞,她突然就想起了女孩最开始问的“你怨什么呢?”心中有了一些答案:“首先吧,我还是怨我自己,肯定是因为我不够完美。其次,我怨我同父异母的姐姐黄璟璇,她揭开了我藏起来的爱情。然后,我怨我的父亲黄怿铎,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狠心?像对待垃圾一样,铁石心肠!接着,我怨《茶余饭后》的主编易郡,肯定是他用金钱诱惑了他。其他的话,我还会怨孟婉华。”

    这些被怨恨的人,大多数都是黄璟鎏的亲人,黄璟鎏就像被周围的世界抛弃了一样。“你不怨徐翊琉吗?爱他是你的原罪。”女孩平静地问。

    “一点也不!好吧……可能有一点……但不及前面那几个人的1%!”黄璟鎏呆呆地说,“我们一直是天生一对,你看他的名字都如此爱我。翊,是服从辅助的意思,翊琉同翊鎏意思是他会永远帮助我,站在我身后啊!翊琉的读音也是愿意留下的意思。”

    女孩听到这牵强的解释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lesslie你要坚强、要勇敢,当你强大起来,你怨恨的人就不敢欺负你了。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你曾经太过善良,所以身边有很多披着羊皮的狼,你可以把包括正在安慰你的我在内的人都看做敌人。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听起来好孤独。”黄璟鎏似乎在细细品尝话中的味道。她现在哭过了,但是心也累了。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当你一个人度过了所有,你的孤独,虽败犹荣!”女孩坚定的说,摇着黄璟鎏的肩头让她清醒。

    黄璟鎏低着头回答:“可我信任你啊,charlise,你和徐翊琉永远不会是我的敌人的。”

    和那个男人的名字并列,让女孩有了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为什么?”女孩反问。

    “因为你是个好孩子啊!”黄璟鎏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后就无力的坐在地上,“我不想回去,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明天我就回去,今天就别把我交出去了。然后我就去赴我的孤独。”她没有给女孩拒绝的机会,直接就闭上眼睛开始耍赖。

    女孩无奈地说:“好。”但其实她更想说“好孩子也会长大的。”

    女孩又细细的回想他们的对话,黄璟鎏所说的每个字都带有浓浓的悲伤,让她受到了震撼。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可怜一个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黄璟鎏似乎失去了一切,让人恨不起来,一股正义感在女孩的心中油然而生。不论如何,挽救一个处于人生谷底的人是正确的。女孩决定行动起来拉黄璟鎏一把,但是,她要先长大。

    皇临市的人,尤其是孟家的人,对待一件事,要么置之不理,要么拼尽全力。

    4月13日早上八点,孟香淳醒了,黄璟鎏依旧在旁边睡着,脸颊上带着甜睡的红晕。

    五年来孟香淳经常做这个梦。五年前在心中的承诺似乎是在担心她反悔,又似乎是担心被遗忘,于是时时造访。孟香淳坐起来回想了一下这些年,黄璟鎏果真做出了改变,她义无反顾的出发,留给世界一个背影,俨然已经自立自强了。但历史是无法修改的,她一直得带着这样糟糕的初恋回忆,花季中的倾盆大雨险些淹没了她。黄璟鎏像一艘白帆的船,年轻气盛,离开港湾时都和大多数船一样,有一个征服远方的梦。大海默默观察船的前进,用风暴、用浪潮、用波涛这样近乎残忍的手段使迷途的船儿回归正道,并在船上留下永恒的印记。白帆上的泪痕,甲板上的朽木,船舵上的残缺,航程中苦难是必然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末日,脚下的路却永远充满不确定性。经历过大场面才有资格说出那英雄的呐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大海沉默回应,情绪却变化万千。它能做的只是锤炼水手,“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以及在船只登岸后安然退去。

    不久后黄璟鎏也醒了,毫无负罪感地换上了孟香淳一件宝蓝色的西装套裙,丝丝冷香从衣服中钻入她的鼻尖,如海风般清爽。

    出乎她们意料,今天早上风平浪静,所谓的午夜黑影可能也是半夜睡不着的客人罢了。孟香淳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她凭借记忆中的场景与现实细细对比后,今早的门厅似乎并没有什么丢失。孟香淳检查完后,就站在门厅的贝壳浮雕面前,抚摸着白瓷瓶中新鲜的桃花,想着心事。

    “香淳~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呀?”一个温和的声音,伴着黄逸真一张可爱的脸出现,他笑着问。

    孟香淳打量着他瘦高的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连带着声音都透露着不悦:“只是游子归家,感慨万千罢了。”

    “香淳还是一如既往地拒人于千里之外。”黄逸真想着,笑容依旧。只是走到孟香淳旁边,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这举动使孟香淳不适地皱了皱眉头。黄逸真也把手搭在桃花上,看似随意的问:“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知者自知: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既然你爱的是她,而不是什么样的她,那么不管她如何出现在你眼中,你都会爱她。”孟香淳不屑一顾,她早已明白黄逸真的心思,她明里暗里拒绝了他很多次,“不过我提醒你,不要相信太美的东西,因为你会怕,害怕它变成过去。”

    “但我都会爱她。我爱她的漂亮葳蕤,也会爱她的花落枯灰。”黄逸真深情地说,他看着孟香淳低垂的眼眸,那一抹美丽的蓝色被藏匿了起来,“而且,我愿意静待一世花开,盼她落叶归来。少年播种于心田的根,是不会轻易折断的。”他又离得近了一点。

    “滴滴滴!”

    这声音让孟香淳警觉起来,眼睛睁大。她不动声色地搜寻着声音的来源,最终锁定在了黄逸真手腕那枚蓝色的电子表上,此时它又在报时。孟香淳又看到黄逸真不知廉耻地靠过来,再开口时,声音冷了几个度:“那你只好做一场没有意义的等待了,偏你来时不逢春,偏你去时春满城。你们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傻。”

    “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黄逸真带着浓浓的蜜意说,“我既然爱,那就肯定希望她一直快乐。所以就算名花有主,我只配当一个观众,朋友之上、伴侣之下也可以。”

    孟香淳冷笑一声,果然,她是没法和黄家人讲道理的。“这个暗恋而不得的舔狗”黄璟鎏这样评价她弟弟。她抬头对上黄逸真的眼神说:“永远进行时,回不了起点也到不了终点,这样的比赛太累了。如果非要让我选择,那我弃权。况且这是你的恋爱观,皇临人要么当朋友,要么当伴侣,当然也有陌生人,我们一直界限分明,这些道理,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她说完耸了耸肩,西式的溜肩线条优美,但从孟香淳身上体现出的一直是它的物理性质。

    黄逸真陷入沉思:“香淳,你说话像一柄丝绒小刀。”美丽优雅却让人敬而远之,映入眼帘是锋芒毕露的寒光乍现,握入手上是刀刀见血的细腻柔软,果然漂亮的东西都是危险的。但随即他还是抱着希望说:“香淳有欣赏的人吗?”

    “有。”孟香淳的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天边。

    “愿闻其详!”黄逸真看着那片毫无波澜的海蓝。

    “夏致晚。不过很遗憾,他还要回去上学,昨天葬礼结束后就和妹妹回去了,但他父母留了下来。”孟香淳毫不留情的击碎黄逸真的希望,“他的钢琴绘画都很不错,浑身充满着艺术家的气息,而且性格安静冷漠,和我一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总是更愿意寻找和自己相似的人。”

    黄逸真失望极了,干巴巴地附和:“是啊是啊,他确实很优秀,听说很多喜欢他又有实力的女孩都努力想和他进同一所大学,东华大学。”不过他在心中实在不认为夏致晚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觉得这人很矛盾,气息忧郁,名字也清雅伤感,本应该是个文艺青年,性格却是面瘫和冷酷的类型。他认为夏致晚应该是那种在月色皎洁的夜晚,满怀悲戚的在落地窗前弹奏《悲怆》,感慨“活着就是一个悲剧”,接着一头倒在地毯上把红酒一饮而尽,任酒液染红白衬衫的性格。不过话说回来,那是闷骚男吧?

    孟香淳不知道黄逸真奇奇怪怪的内心活动,但她还是决定安慰一下他:毕竟是黄璟鎏的弟弟。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但她确信自己永远不会为情所伤:“听说今年想报考东华大学的人还挺多的,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还有夏致晚的妹妹夏闻语,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她的眼睛特别好看,像是星河灿烂。你妹妹璟茗也要去,但她似乎不喜欢我,以后在学校见面还有点尴尬。还有大太太小女儿的儿子唐慕舟,我很喜欢他的名字,有一种清澈感,同时又很有深度,不是’轻舟已过万重山’,而是’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超凡脱俗和酣畅淋漓。你大哥的女儿徽柔也要去……”

    黄逸真的心思不在孟香淳的话中,他犹豫不决的想:“爱一个人真是不容易,成不成功是最不要紧的,只要让她知道在18岁时这个最美好、最青春的年华,有一个男孩说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话。”环顾四周,春日的花卉比比皆是。有些客人在结伴聊天,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从会客室中传出一曲《Young and Beautiful》,大概是夏致晚的母亲梁佑冰在弹钢琴。

    鲜花、音乐、见证人万事俱备,只欠他的一句话。黄逸真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23年的人生。他认为自己其实挺差劲的,没什么主见也没什么成就,没什么天分也不够诗情画意,只有还算潇洒的长相、一米八的身高,显赫的家世,以及爱一个人的决心罢了。他的念想是那片永不褪色的海蓝,十五岁一眼万年,他就深陷于那片也许并不属于自己的盛大浪漫。他像那些暗恋女孩的少年,也写过很多辞藻华丽、感人文艺的诗歌,但一首也没有告诉过孟香淳。因为她不需要五彩斑斓的花开富贵,只有寒水月影般的渺远神圣与她相称。一语天然万古新,繁华落尽见真淳。

    孟香淳仍然在喋喋不休:“还有易宁,她是你外公的父亲的哥哥的孙女的女儿,不过这明显不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了。她也回去了,下次问问你们两个互相该怎么称呼。还有李雯珺、李雯氤、常栀、唐肆绎……他们都想去隔壁北安市的东华大学,这一届真是百花齐放。所以我想……”

    “孟香淳,我爱你!!!”黄逸真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那一刻,他用尽了一个胆小鬼全部的勇气,赌上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与未来,他的声音环绕在整个一楼,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决心。他没有等孟香淳回答,便急急忙忙地推门而出,长扬而去。像是胜利的将军“事了拂衣去,了却功与名”那样的走姿。比起期待回答,更多的像是害怕回答。他像是孟香淳曾经弄丢的一滴泪,矮小、易碎、晶莹,颠沛流离,辗转好久,只为了回到她的眼中。

    孟香淳一愣,红润的嘴唇微张,像是要说出什么话。最终却只是看着黄逸真的背影,将被他气息吹乱的头发重新整理好,神色复杂的说:“谢谢你爱我,但我不爱你。”

    与此同时,优美的钢琴声也戛然而止,正好卡在“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当我所剩的只是受伤灵魂,你还会爱我吗?)这一句。黄璟鎏陷在沙发上哈哈大笑,一些年轻人也跟着附和。以孟婉华为首的老人一个个都怒气冲冲,说着黄逸真不识时务,当然也有像沈晓煜这样忧心忡忡的。

    “很难看的表白,除了恋爱脑谁也不会答应。”黄徽柔享受地喝着红茶,她觉得高中生活无聊,所以也请假留在了这里。身为孟婉华长子的独生女,她是一个充满现代情感的古典美人。她的美冷艳而高傲,如同雪山之巅的寒梅,又似荒漠中的曼陀罗,既吸引着旅人的目光,又警告着靠近者的危险;她的脚步,既步步生莲,也步步心惊,无一不向世人宣布:这是一位蛇蝎美人。她的话,并不中听,却直指人心。

    “为什么爱过总要假装没有爱过呢?”黄徽柔用手抵着头懊恼的说,嘴角的邪魅一笑暴露了她此时真正的想法。

    果不其然,许隽诵皱着眉看着黄徽柔;黄璟鎏的笑声也戛然而止,转而投来幽怨的目光;黄璟璇轻轻说了句“干得漂亮”;还有更多人在沉默。她们从来不是朋友,一家人也说两家话。

    这边,黄逸真一出门就后悔了。他表面平静,内心在尖叫“啊!啊!啊!这么草率,而且我连等待回答的勇气都!没!有!我这几天还是去易郡家避避吧……”这场突然的表白耗尽了他的所有,不过说出来确实轻松了许多,只是心中又得装成一个不确定的命题罢了。这一次只有两种结局:大获全胜和一败涂地,像孟香淳的价值观一样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选项。

    在孟宅的“线人”、孟香淳的堂弟孟羽添发来微信。黑字白底的信息上赫然写着“香淳姐姐拒绝了,但她说谢谢你对她的爱”。

    少年播种于心田的根,还是成为了枯枝败叶与残花败柳,但就算如此,依旧不会轻易被折断。它的生命在等待着一场复苏,就像北极罂粟在等待着一次春天。过往不须泣,未来不足惧。春雨辱我半浮生,大梦惊却四方晴。

    其实黄逸真心中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孟香淳是绝世而独立的存在,所以她值得更好。也许有一天香淳会遇见一个长在她心尖上的人,她会真正披上神圣的白,祭奠她曾经小有遗憾的快乐时光;披上锦绣灿烂的红,与他携手风光霁月。那时,即使是香淳这样的人,也会流泪的吧。

    “从今往后,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真想听听香淳说出这样的话,立下坚贞的誓词。她会在离上帝最近的地方,获得一个新的身份。

    黄逸真行车到黄临市中心时,被堵在了路上。五颜六色的车流一眼望不到头,像一条绵延到远方的彩色丝带。司机们都在车里安安静静的等着,反正早晚路都会通,着急也无济于事。

    黄逸真好奇地问一个交警:“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

    “先生,前面发生了车祸。两辆车之前都行驶得好好的,不知怎么就撞在了一起。”交警回答。

    “听起来很严重,有伤亡吗?”黄逸真又问。

    “无一生还……”交警小声地说,叹了口气,“所以啊,行车一定要规范!”

    黄逸真点点头,手放在胸前礼节性地默哀,看来不幸的事,总是一桩接一桩。

    “易郡,你又该有新闻素材了。”黄逸真想着。

新书推荐: 木香 [银魂]本想自救的我拯救世界啦? 人在酒厂,系统教我柯学恋爱 【足球】在米兰作警探的日子 将军他悔不当初 【排乙】没问题啊我做稻荷崎的经理 不死恶女偏要我杀她 摧玉 [种田]美术生古代生存实录 [剑三]大漠沙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