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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

    江粘整个人被猛地捞进了一个怀抱,她的脸碰到了冰冷的肩章,清淡的气息包裹住她,瞬间隔绝了恐怖的腐烂味。

    她被按进肩窝里。

    传来一声枪响,随即是子弹没入头骨的声音。

    惨叫声戛然而止,咕咚一声,人类的躯体倒在了地上。

    江粘的心脏几乎停跳,她抓紧了金属肩章旁边的衣料。

    太凶险了,险些就创业未半中道崩殂了。

    “别怕。”低沉平稳的声音贴着她响起来。

    江粘感觉到他把枪放回腰侧,两只手抱起她。

    等会,这个姿势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她被托着臀部,腿还紧紧缠着人家,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大腿内侧贴着的紧绷的腰侧肌肉。

    江粘脑子里的小人开始吱哇乱叫。

    ——她好像猜到了现在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谁。

    这该死的气氛尴尬又古怪,江粘恨不得接着回去面对那个怪兽。

    陈却为什么会回来?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江粘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以辩解的理由。

    但是好像说出口就是吹弹可破的谎言,根本没有支持的论据。

    又是几声巨响,走廊另一侧的紧急通道被撞开,十几名穿着作战服的军官冲了过来。

    “白.磷.弹准备,最大当量。”陈却道。

    话音刚落,炫目的白光从走廊的一侧亮起,向深处疾速袭去。

    电梯门将爆炸声和闪电一般的白光隔绝在外。

    电梯平稳的向上移动,停在了某一层。

    陈却并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开口说话。

    江粘难得僵硬不动,因为该死的尴尬也说不出来什么,这样的姿势倒像是她在紧紧地攀附着年轻的军官。

    门被踢开,她被放在了办公桌上。

    落地窗外射进来的日光传递过来一些温度,身下的桌面平整坚硬,硌得人并不舒服。

    小腿处传来刺痛,江粘不由皱起了眉头,默默的掩住被血染红的裙摆。

    她这时才意识到,陈却为什么一直抱着她。

    她的高跟鞋什么时候甩飞了一只?

    陈却走过去关门,并把门反锁。

    气氛尴尬地让人心发慌,江粘无法确定这个眼下这个场景是要杀人分尸还是夫妻谈判。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对方侧脸线条利落,透着一股少寡冷漠的阴郁感。

    他的脸色很差,情绪也不太对,江粘明显能感觉到他在压抑着什么。

    江粘不了解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安静的戒备,丝毫不敢懈怠。

    陈却拉开抽屉,拿出一卷绷带和消毒水,走到办公桌前,单膝跪下。

    江粘一惊,下意识想躲开他跪的方向,却不小心扯到小腿上的伤口,她不由嘶的抽了一口气。

    “别动。”

    陈却握住她的脚踝,掀起了她的裙摆。

    男人的嗓音低冷,像是介于冰和水之间的冰块儿,虽然平淡,却有欲望。

    刚才她忙着逃跑用力过猛,小腿被划出一道手指长的口子,流出的血染红了一边雪白的裙摆,看上去颇为骇人。

    棉签碰到伤口,触感冰凉,江粘感觉到痒,轻轻地瑟缩了一下。

    陈却在给她消毒,动作极轻,声音无端的低哑:“疼吗?”

    江粘已经放松了些,冷淡道:“不疼。”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完这句话,陈却的手竟然抖了一下。

    江粘神色淡漠,心里却好奇,忍不住盯着他的动作看。握着棉签的手指修长且骨骼分明,她的脚踝空荡荡的被拢在另一只手里,偶然触碰一下,温度很低。

    几个荒谬的念头在脑海里打了一转,江粘把一些欲盖弥彰的解释咽回去,目光离开他的手,明目张胆的打量别处。

    刚才只是在大厅里匆匆擦肩而过,现在却近距离看到他一丝不苟的军装和纹饰复杂的白银肩章,禁欲清洁地连绵出挺阔的肩膀身姿。

    不得不承认,抛开在大厅里短暂的厌烦,陈却长得还是很符合自己审美的。

    ——开枪的动作狠厉暴烈,和他冷漠平静的长相有极强的违和感,也很有吸引力。

    他刚才取下了军帽,江粘盯着面前柔软漆黑的头发。

    如果揪一下会怎么样?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江粘撇撇嘴转开目光,抬头打量这个空间,她意识到这是陈却的办公室。

    颇为宽敞但极为简单。

    只有一个办公桌和配套的转椅。桌上放着枪托和一些文件,墙上书架上是足有她手掌宽的《联盟宪法》以及一些其他的大部头法律书籍。角落的衣架上搭着一件黑色制服大衣。

    没想到执政者的办公室竟然这么……简陋。

    江粘收回目光,想了又想还是开口:“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炭疽病不太正常。”

    陈却手上动作没停,答道:“实验品。”

    实验品?

    江粘挑眉,好家伙,在这搞活人生物实验呢。

    “9413研究所里有一种炭疽病菌没有对应的免疫蛋白,这种病菌在其他生物上的表现形式不同,因为基因特异性,只能用活人实验。”

    “治愈率低于30%的感染者,就会被送到9413研究所,用来实验。”

    没有等到江粘再问,陈却就已经接着讲给她听。

    原来她刚才竟然误打误撞进了9413研究所,看来陈却说的这个就是她的毕业论文。

    那攻击她的,自然就是一个实验失败导致恶化变异的怪物。

    但他其实,本来是个人来着,而并非……怪物,或者实验品。

    江粘看向书架上的《联盟宪法》,书脊上写着八个字。

    无论对错,只求胜利。

    这句话哈勃教授也说过。

    好奇怪,难道是巧合吗?江粘心里想。

    只不过现在看来她必须在免疫蛋白研制出来之前,或者是在能批量生产之前把毕业论文偷出来。

    可是,这不是军事机密吗,他为什么要说给她听。

    江粘脑中警铃大作,立刻十二万分戒备起来,又意识到自己的戒备毫无用处,变成了十二万分的厌烦。

    她眉目紧蹙:“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沉默许久。

    陈却抬头看着她

    近在咫尺的眉眼冷峻利落,末端收拢成极薄而锋利的线条,冰蓝色的眼睛像最深邃的海面,深深沉沉,无边无际。

    江粘不自觉地紧绷着和他对视,却一无所获。

    根本猜不到他接下来要干嘛。

    “报告少将!”

    门外传来副官的声音。

    陈却敛下眼睫,站起身去开门。

    江粘终于能松出一口气,小腿上的触感好像有些不同,她低头去看,伤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绑好了绷带,平整的打了一个结。

    咔哒一声,门重新关上。

    江粘抬起头,沉默的看着他手里的那只白色高跟鞋。

    陈却蹲下身,攥住她的脚踝,再次单膝跪地。

    江粘实在受不了被这人短时间跪这么多次,但是她挣脱不开他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替她穿上跑丢的高跟鞋,手法温柔细致,认真地过分。

    指尖刚刚被碎冰浸没过,划过脚背的皮肤,轻轻拂过鞋面上的珍珠,无论是高跟鞋还是她的脚,在军装和他的手掌间,都显得太过娇弱。

    这画面,虔诚又色.情,禁欲又暴力。

    江粘竟然看呆了。

    通讯器突然震了一下,心头猛地一跳,立刻回神,她掩饰般的把它抓过来。

    是特伦斯的讯息,说免疫蛋白早就送到外城去了,是少将特批的加急,只是在出主城检查的过程中耽误了一会,现在军医已经收到并开始为感染者注射。

    江粘盯着通讯器看了一会,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跑路机会。

    她可不傻,总不能等到陈却来质问她吧。

    于是她从办公桌上下来,态度疏离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谢谢你,陈少将。”

    陈却无声的凝视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江粘和他对峙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身想走。

    “……小湘妃。”

    他的声音平淡低哑,却像是在江粘耳边炸开,她半边身子都发麻。

    江粘攥紧手心,极慢的转过身,她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应当是冷漠的——至少她努力在维持。

    她和陈却正对上视线,对方站在她身后,轮廓清晰,鼻梁挺直,神情静默。

    江粘的一切言语都卡在喉咙里。

    他的身形挡住了大片射进来的阳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陈却模样温驯,眼神很病态,蓝色的眼睛像幽幽燃烧着的、阴郁的焰心。

    江粘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之前那种空洞的心悸再次传导过来。

    就像是她见过的某一种古董显示器,会突然卡顿出雪花一样的碎片,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破碎的画面。

    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高高瘦瘦,站在外面等她,很木讷的样子。看见她,湛蓝的眼睛温柔的要命,很笨拙的冲着她笑。

    眼里是极致的痴迷,像是最疯狂的信徒。

    江粘猛地后退几步,她不知道这画面的来源,她只觉得因为对方的靠近而格外心虚,严肃道:“我真的还有急事,少将。”

    陈却静静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薄唇微微紧抿。

    最终如同暗色汹涌的潮水,被硬生生横空压下,将所有说不出口的声音都掐灭在空气里。

    他向江粘走过来。

    实在是太有压迫感,江粘无法确定他会不会在下一秒拔出枪对准自己,直到她的后背抵上了门——避无可避。

    清淡的气息犹如实质一样靠近。

    江粘想要反手扳下门把,可是这个角度刁钻,她的手肘使不上力,加上心跳杂乱,连着用力两下都只是轻微的晃动。

    “咔……咔……”

    她的手在背后乱划,摇摇欲坠。

    修长的指节悄无声息地覆了上来,指节贴着她的,连着微凉的温度,猛地往下一压。

    “咔啦”一声,门开了。

    陈却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喑哑,“好,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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