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已是她脑海中最显眼的救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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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芊晚是被吓醒的,原因无他,她揉了揉泛红的眼球,试图从刚刚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又是一场噩梦,她什么时候才能逃离呢?
她其实记得小时候的事,一直记得,那是一年夏天,早早地就能拿出连衣裙出来穿了,可桑芊晚没有,因为那所小镇毫无人性,他们不管你是小孩还是大人,只要是有女生,他们就会以一种龌龊的眼神去看待她们,眼神犀利,不知会从什么时候开始窥探到什么时候结束。
在她小的时候叶枫文病情尚未发现,但桑杉厉做得那些事情似乎是她病情开始的导火索。
大抵是她,心理防线太低,承受不住,才沦落到现在的后果。
后来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叶枫文带她去祁家玩,那时候他们都还没搬家,桑芊晚天天跟在祁聿湫的身后,叫哥哥。
可好景并不长远,桑杉厉又来找他们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你拿什么劝他?钱吗?他只会得到钱后又来敲诈勒索你获得更多的金钱。
他就像个吸血鬼一样,成天只知贪婪的吸血,或许在他生命当中,就只有依靠他人来换得钱财吧。
她依稀记得那个秋天,风寒刺骨般的直入她骨髓,像是这样才能提醒她,她胜利了。
眼前目视着警车,没错,她把桑杉厉送进去了,她把她父亲给送进去了。
胜利是独属于她自己的,连叶枫文都没有胜利,因为她成天活在愧疚当中,邻居们也时觉她是个冷漠之人,再怎么说,她可是她亲父亲呀。
鲜少人会体会她的狰狞,痛苦,他们都只会看戏,永远不嫌事大。
思绪过后,仍是一阵不舒服,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碎了一小块,呼吸不太顺畅。
她望着天花板,陷入无尽的沉思,发呆。
外面天彻底亮起来后她才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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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桑桑,住的还习惯吗?”
满囗关心,令她的心深有体会。
“嗯,挺习惯的。”
“习惯就好,待会让你聿湫哥哥送你去学校吧,他应该是会有空的。”冷澜清对她笑了笑,看的出她很喜欢自己,可她会连累她的。
拥有傀儡般恶魔的心的人是不会变的,无论他多么善于伪装。
“不要了,冷姨,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麻烦聿湫...”
聿湫.哥哥,被他所讨厌嫌弃的称呼她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祁聿湫看到了这一幕,本想帮忙送下她并找找话题把误会说开的,看来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清了清嗓子,沙哑着,似乎刚睡醒,“我正巧也没空。”
“你,哎呀呀...”她都不好怎么教训这孩子,也不知跟谁学的这个模样。
“桑桑,你一个人行吗?要不实在不行冷姨陪...”说到嘴的话再一次被打断。
“不用了,冷姨,我可以的,我都习惯了。”说完还不忘冲阿姨笑一个,似是很久没有这般笑过了,脸上的姿态都很僵硬,不好看,甚至很丑,不过冷澜清没察觉笑的真假。
祁聿湫又露出了和昨天一样的淡笑,现在怎么有点感觉,他是在嘲讽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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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芊晚踏入博苑附中的那一刻,一路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原因无他,因为她是一个转校生,他们从未见过她。
她看似内向但对他们而言如同清晨的阳光,温暖而耀眼,让人无法忽视,但她始终保持着一股疏离感和他人勿扰的感觉。
她才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她只想好好高考。
她先是被叫去了校长办公室,商量一下如何转到成绩较为优越的班上,她是高三下学期来的,虽说她在以前的学校成绩很引目,但为了公平公正,还是得等一个月后的月考换来公正。
她领了两身新校服后就跟班主任回了班级,是一个较为普通的班,班上闹哄哄的,完全没有到了高三阶段的一副紧张样。
她跟在班主任身后,小小一只。
进了教室后她就径直往班上有空位子的地方走,高三阶段很紧张,不会因为有新生的加入而浪费一些宝贵时间来进行自我介绍。
程若铃似是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物而啧了一句,跟在她身边的小姐妹来了一句,“若铃,怎么了?”
她可笑的看着走到第三组最后一排的桑芊晚,“她装什么啊,不也就这样。”
“对呀,我也觉得,你看咱班男生样,跟没见过女生一样。”
“都不知跟若铃在一个班,是他们修了多大的福气。”
最后一句话她故意说得很大声,程若铃拉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太引人注目。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似乎更好玩了呢,她笑了笑,望着班主任忙碌的身影。
桑芊晚虽坐在最后一排,但她并不近视,而且还是一个人坐,是别人怎么想都体验不到的,她就爱这种只有自己的感觉,没有人烦你,没有过多令人注目的视线,嗯,很舒服。
“好,同学们,翻到语文课本第...”
下完课后大家都去操场集合了,她是新生,所以不用,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得去一趟医务室,胃痛的毛病又犯了。
她今早就只吃了几口面包就没吃了,祁聿湫还是坐在她对面,身着睡衣就下来了,慢条斯理的刷着一层巧克力酱。
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以吃饱了为理由出门了,以致于现在胃痛的毛病又犯了。
她来的时候就观望了一下这个学校的大致样子,医务室离她现在所距离的教学楼不是很远,走一小会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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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多注意。”她拎着一小袋药物走出来,刚刚在医务院坐了一会儿,又喝了一杯药水,现在好多了,没有刚才那般脸皮无色。
教室里同学们也回来了,大家都在和自己的朋友们吐槽这吐槽那,似乎话永远也讲不完。
她绕过门槛,往座位上走去,她视线在程若铃身上停留了一小会,是她,昨天祁家那位员工口中的‘程姑娘’。
她收回视线,刚放松下身心,一坐,椅子哒了一声烂了,随之是她向后倒去,手上的袋子也接着掉落。
随之而来的是同学们的异样,嘲笑声接连而入她耳。
他们又在嘲笑她了,果然。
她面不改色的站起来,拎起袋子,又把身旁的椅子搬来。
晚上放学时她等在校门口,因为祁聿湫会来接她,他答应了冷澜清的,本来她也没有对祁聿湫抱有太大希望,可莫名的还是等下去了。
可她等了将近四十多分钟都没等到他,她面不着色,往左走了。
世界已经是灰色的了,难道不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