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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安波·耶慈走出旅馆的厨房,脸上挂着不愉快的神情。而当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走入旅馆时,面上的不悦勉强转变为平和。

    “亲爱的,厨房的燃灶出了些问题……”

    未等她说完,皮特·耶慈将衬衫上凝结的泥块抖落在耶慈夫人精心挑选的地毯上。

    耶慈夫人眼角一动,耶慈先生却满不在乎地伸手要干净的毛巾擦脸。

    安波蠕动嘴唇,但没说什么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一条浸湿的毛巾并试图继续她的话题:“厨房的燃灶出了些问题,亲爱的你可以去看看吗?”

    皮特·耶慈不知为何今日回到旅馆时的脾气格外大,他挑起眉脚,几乎是大吼大叫:“你的丈夫辛苦回来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去厨房修燃灶吗?!”他指着自己被泥水溅到的衬衫,将擦过的毛巾扔在前台上。

    耶慈夫人被吓得一怔,眼眸中打转着受伤的神情,而后在丈夫的对视中落败,转身匆匆回到厨房。

    耶慈先生的胸腔起伏着,逐渐平复,他将前台的毛巾拿起,恰好旅馆的门被打开。

    拎着小皮箱的金发女郎款款走入皮特的眼中,耶慈先生赶忙走到前台后帮蒂莫西办入住手续。

    蒂莫西环顾左右,问耶慈夫人去了哪里。

    皮特·耶慈微笑着回答他的妻子在厨房准备餐点,并在递给蒂莫西房间钥匙时调情似的拿住钥匙而后放开。

    蒂莫西看他的眼神似懂非懂,但她的笑容是成熟的贵族妇人的诱惑,丰满白皙的臂膀是牛奶般的质感,碧绿色的眼睛闪耀着青春少女的活泼,她正处在一个女人风韵最盛的时期。

    耶慈在心里无意掠过妻子的模样,结婚已经五年的安波容貌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是皮特一想到安波眼角日渐上攀的细纹,他就无法接受枕边人老去的面容。

    蒂莫西拎着自己的行李走上楼,在楼梯的尽头回望,正好与出神的耶慈先生对上视线。耶慈先生故作矜持礼貌地向女郎致以微笑,却只得到对方微笑的古怪眼神。

    正当皮特想要思考那眼神的含义时,他的妻子从厨房里冲出来大声地打断了他的思考,而他不得不帮自己的妻子去解决燃灶的问题。

    蒂莫西·沃伦小姐是耶慈夫妇旅馆的常客,每年的冬季皮特都能见到她来到他们的旅馆入住,一个人孤独地拎着她的行李,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套漂亮的时尚封面的着装,神秘而优雅。

    她是纵情四海没有归处的人吗?

    她是异国的模特或者是明星吗?

    她是富豪逝去遗留下的寡妇吗?

    她是在钱利山等待她的爱人吗?

    皮特·耶慈设想了许多种他所心动的假设,他拉挺自己的衬衫,十分满意自己的外表,即使是战争结束后的多年,他依旧没有失去自己的肌肉,甚至小腿粗得还能踢断橄榄球棒。但他需要打理一下他的胡须,修理整齐才更有可能得到女人的芳心——正如他与安波结婚前在酒馆所做的准备一样,虽然这次可能更加具有挑战性。

    而后不久耶慈夫人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丈夫开始注意表面的整洁,她甚至在整理他们的衣物时发现了耶慈先生新买的西装。

    耶慈夫人心脏如小鹿般乱跳,她难以掩饰自己的惊喜而跑到窗户边偷看后院忙碌的丈夫,而在即将对上眼神时又匆匆撇开,绞着围裙的花边拿起那套西装准备熨帖完美。

    她一边熨西装一边轻笑:她的丈夫竟然还记得过不了多久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耶慈夫人猜不透耶慈先生还有多少惊喜要带给她。

    在准备旅店的晚餐时,耶慈夫人煮着锅里的菜肴而满心温暖和轻盈,连蒂莫西走入厨房都未察觉。

    “亲爱的耶慈夫人,有什么值得你那么高兴的事情?”蒂莫西倚靠在柜台上,拿起一个苹果。

    耶慈夫人心情大好地轻轻搅动大汤勺:“一周后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沃伦小姐。”

    蒂莫西微笑:“那么恭喜你了,耶慈夫人。不过不要怪我说得冷酷,也许你该提醒一下你的丈夫。”

    耶慈夫人面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噢,不,皮特他没有忘记。他准备好了。”

    蒂莫西点头:“那再好不过。”说完她又拿走一个苹果走出厨房。耶慈夫人却在她离开后冷静下来,她突然生出了一种飘渺的不确信和担忧,但是那种不安感很快被喜悦冲散。

    耶慈先生看到被拿出来熨得服帖的西装愣住,转头看到耶慈夫人的笑容说:“你真贴心,宝贝。”

    他一掌抵住耶慈夫人的后脑勺,送上额头一吻。

    隔日他便穿上了那套入城精心挑选的西装,并站在耶慈夫人的面前问是否合适,满心结婚纪念日的耶慈夫人当然满口称赞,而当看到她的丈夫兴冲冲地走出房门的时候,疑虑从安波·耶慈的胃里升起。

    耶慈夫人心不在焉地坐在旅馆前台,看到打扮靓丽的蒂莫西要出门忍不住抬头张望,出口冒犯:“沃伦小姐,你是要上钱利山观景吗?”

    蒂莫西停住脚步,换方向走到前台:“怎么了,耶慈夫人?你想我帮你拍一张雪景图吗?”

    耶慈夫人的心此刻犹如卡在喉咙般难受:“原谅我的唐突,山上有积雪,注意安全,沃伦小姐。”

    蒂莫西对于旅馆老板娘突兀的叮嘱感到片刻的疑惑,但她向耶慈夫人点点头,并承诺自己会注意的,然后她带上上山的工具离开了。

    耶慈夫人跌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地盯着面前的账目半晌,勉强打起精神——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是她的感性拒绝她对丈夫的无端猜测。

    皮特总有他的理由。

    安波的目光落在一旁削铅笔的美工刀上,又默默地移开视线。

    当安波·耶慈看到自己的丈夫和沃伦小姐一同并肩回到旅馆时——皮特帮沃伦小姐拿着上山的工具——安波咬住下嘴唇,她的不安感被成倍的放大。

    同时她也知道对配偶的猜忌是婚姻的大忌,但是她无法遏制住她脑袋瓜里迸发出的念头。

    因而在她的丈夫在他们的房间里脱下西装时,无法藏掖心事的安波·耶慈开始旁敲侧击。

    皮特坐在床尾,停下脱衣服的动作,他听出了他那想象力丰富的妻子的暗示,并且厌烦且不耐于遮掩他买西装的目的。

    失望至极的耶慈夫人难以控制情绪地朝他大吼了一句,说耶慈先生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而耶慈先生的回应也是吼叫,并且将往日的生活的细枝末节掰碎给耶慈夫人讲,诉说安波·耶慈是个如何不讲道理、不切实际的幻想家和不懂保养的管家婆。

    安波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眼泪流出她的眼眶,她从床上跳下想要夺门而出,却被皮特一把拉回摔在地板上。

    他用他曾经牵起妻子跳舞的手将她摔在地上。

    安波内心的愤怒疯狂燃烧,她奋力拍打皮特试图压制住她的手,因而惹火了皮特。皮特抽出皮带抽打在他身下的女人,他的妻子,他曾经在婚礼上发誓保护的女人。

    在女人的哭泣和呻吟声中,皮特放下了皮带,用颤抖的手抱住自己狼狈不堪的妻子,声泪俱下地表达自己的深情:“啊,安波!瞧我都干了什么……我该死,宝贝。”

    耶慈夫人宛如尸体般躺在自己丈夫的怀里,听着胸腔共振的哭泣,但她却一点眼泪也流不出。

    她的眼前仿佛闪过谢泼德夫人戴着墨镜的脸,忧郁而虚弱,而后是谢泼德谋杀案的报纸版面。

    她能做什么?

    翌日,蒂莫西·沃伦小姐退了旅馆的房间,临走前她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忧伤地注视着耶慈夫人,仿佛从这个妇人的眼中看出了她悲伤的未来。尽管她与耶慈夫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耶慈夫人手中握着蒂莫西递过来的名片,她将那张卡纸藏在柜台的缝隙,心却摇摆如浮萍不知如何自处。

    自从那一日,皮特·耶慈好似被开启了家暴的开关,但最后总是抱着他的妻子哭诉自己无法控制暴力行为。他甚至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里因为炖菜的咸淡打了安波一巴掌。

    安波能够原谅这个在她的身上和意志付诸暴力的名为丈夫的男人吗?

    安波从前台的缝隙里抠出蒂莫西的名片,挑选了个合适的时机去了城里,在电话亭拨打了蒂莫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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