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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耶慈夫人卷起裙边系成结,赤裸的手指拉紧敞开的大衣,另一手攥住铁锹,在呼出的水雾中寻找可能的足迹。她不时蹲下身查看雪中的鞋印,分辨是谁还是其他野兽的脚步。

    恐惧和兴奋裹挟成两股力量驱动她往前,而后她停在了猎人小屋前的树后。

    落雪的钱利山上的树木在雪水的浸润下乌黑发亮,凉薄的冬日阳光在雪地里闪烁,犹如满地金屑诱人深入山的深处,雪的尽头。

    耶慈夫人双手握紧了铁锹的木柄,贴在树干上的后背被流下的雪水浸湿,她未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如乌鸦羽翼般紧依着苍白透红的脸颊。

    耶慈夫人眨眨眼,眼睫上的雪花在眼前飞去模糊的一闪,她冻得泛红的耳朵听到了猎人小屋飘来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头顶枝桠堆积的雪被无意地顶落,将她浇了个脖颈冰凉。幸而只是些尚未化成水的积雪,安波快速而小心地拍落雪花,希望听到更多猎人小屋里的情形。

    那明显是两个人的声音,但是沃伦小姐的声音与寻常女性的声音不同,此刻耶慈夫人也无法辨别猎人小屋里的人究竟是否是沃伦小姐。而另一人,耶慈夫人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在雪地里冷静一下,她不会听错——是她的丈夫。

    安波·耶慈攥紧了握住铁锹的手,她很冷静:沃伦小姐上钱利山时带着狩猎的猎枪,因而安波确信沃伦小姐有一定程度的安全,但难保她邪恶的丈夫不会做什么更加龌龊、令人不齿的事情。

    而等到安波·耶慈夫人下定决心时,猎人小屋里传来一声巨响,类似于衣柜倒下的声音,耶慈夫人小心翼翼地踩着前人的脚步走到猎人小屋的窗边,透过那钉起木条的窗户缝往里瞧,正巧她丈夫皮特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出来。

    但令耶慈夫人感到不对劲的是,她的丈夫皮特倒在了高挑的沃伦小姐脚下——是他倒下发出了那声巨响,那可真是疼痛的一下——而她的丈夫的声音没有那么中气十足,而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虚弱无力。待耶慈夫人想出个结果前,沃伦小姐将她的丈夫扔到猎人小屋的床上,耶慈夫人吃惊地后缩:没想到沃伦小姐膂力非凡,扔皮特像是猎人在把猎物抛上解剖台。

    而在床上的皮特·耶慈痛苦地伸出手四处抓取,妄图凭空生出力量从床上起身,但眼下他的努力不过是杯水车薪。

    沃伦小姐脱下了她的外套,踢走地上的酒杯,从口袋里掏出一指节长的金属细管,从中倒出的剩余的白色粉末加入那杯酒。沃伦小姐取下手套,将那杯被下了药的酒晃了晃,直径走到床边,捏着男人的两颊往里灌。

    在男人剧烈的挣扎、抓挠中,沃伦小姐扔开酒杯,掐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地摁在床铺里,等他的反抗逐渐虚弱后,沃伦小姐放开了她的钳制。

    沃伦小姐呼了口气,边走边甩开她的鞋,从口袋里拿出橡皮筋绑起头发,再拉下背后的拉链脱下她的衣服。

    耶慈夫人诧异地瞪大眼,她猛然坐下,难以置信刚才她看到的景象:沃伦小姐卸下了她的“胸部”,而她的胯部很明显——蒂莫西·沃伦是一个男人!

    恍然大悟的耶慈夫人的大脑里盘旋着蒂莫西的笑容,又闪过皮特的怒容,她咬住自己的食指指节咽下从胃里生出刺穿她喉咙的尖叫:她的丈夫有的受了。

    蒂莫西对皮特可没有什么耐心,或者说温存。她——现在用他更为准确——他刚开始还能一个个解开皮特西装马甲的纽扣,而面对腰带,蒂莫西干脆地将那条该死的碍事的裤子连带腰带一起拉下。

    躺在床上的高大男人因为药剂原因双眼通红沁泪,但是他无法阻止对方的所作所为,只能吃痛得呜咽挣扎,像是吃醉酒的人倒在路边的无病呻吟,或者是被踢开的夹着尾巴回头望的丧家之犬。

    蒂莫西使用蛮力褪下男人的西装裤,他不得不承认男人的身材有几分料,调笑道:“你的大腿能夹断柱子吗?”

    皮特受惊地睁大眼,却无法逃脱。

    蒂莫西顶着一张漂亮脸蛋撩起他那昂贵的裙子,而皮特——这个昔日战场上即使面对枪林弹雨也无所畏惧的大兵——在这个于行伍里会被他嘲笑戏弄的娘娘腔的强硬攻势下如同一只刚断奶的小狗模糊不清地嗫嚅抽泣,迷茫而痛苦的表情在他的脸上轮番上演,汹涌而来的昏沉、恶心和愉快冲晕了他的头脑。

    蒂莫西微笑道:“果然还得是你这样体格的男人……”他漂亮的嘴唇吐出下流的话语,“看看你那表情。”

    皮特仰面躺在猎人小屋的床上,上半身只被解开了西装衬衫的纽扣,现在仿佛被埋在衬衫里,无能为力地感受到灵魂正被恶魔抽去。

    皮特无力软绵的求饶和反抗被视作对方的趣味和笑料,直到最后皮特几乎哑然,他被蒂莫西这个恶魔折磨得生不如死,高大男人的眼角顺着细纹流下眼泪。

    蒂莫西似乎在皮特·耶慈的身上发觉了金矿和乐子,他和耶慈先生这段猎人小屋的关系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但蒂莫西·沃伦认为若不是场地和手段限制,他能给耶慈先生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不过即使照现在的情形,耶慈先生也无法忘记蒂莫西留给自己的痛苦和创伤。

    最终,蒂莫西看着在怀里似乎在维持最后一口呼吸般孱弱无力的耶慈先生没了兴致,随手将他抛下,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耶慈先生嘴边涎水,最后塞了进去。

    耶慈先生神志不清地抱紧自己,浑身颤抖,嘟囔着“滚开”“贱种”等污言秽语,睡在自己凌乱的西装的包裹下。

    蒂莫西放下自己的裙子和头发一下回到了那个性感美丽的金发女郎,他坐在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金属盒的香烟,打开从中拿取一根点燃,饱满红唇轻轻黏着香烟,在幽幽吐出一口烟圈后说:“进来看看?”

    在猎人小屋窗下坐得麻木的耶慈夫人暂时拄着铁锹打开了猎人小屋的门,她的眼眸冷漠地从蒂莫西餍足的愉快神情移到旁边蜷缩在一片污脏之中的高大男人,值得高兴的是那个男人同时也是她的丈夫。

    即使是昂贵的西装又如何,皮特总会露出自己的伪装。

    但是安波想要看得更清楚,她拖着铁锹走到床边,俯身观察她冒失、鲁莽的丈夫的惨状:皱巴巴的敞胸衬衫和西装马甲、“早泄”的没用东西、值得一看的大腿肌肉和需要修补的裤子。瞧他的大腿上的指印已经凝成了紫红色的淤青,身上乱七八糟,活像是装得衣冠楚楚出来站街的可怜虫。

    耶慈夫人恶意地将小说中看到的描绘扔到自己的丈夫身上,她恨不得他的灵魂能因此堕入地狱,因而她举起了铁锹。

    “这样就满足了吗?”蒂莫西两指夹着烟,指尖滑过耶慈先生的膝盖,顺路而下抚摸棉质的吊带袜。

    耶慈夫人难得露出笑容:“更美好的明天。”她似乎凭空生出了伟力,铁锹应声落下,有力而致命地送出妻子的礼物。

    耶慈先生在旅馆的卧室床上醒来,阳光蛰伏在窗帘的背面,空气里的灰尘也静谧地犹如安眠。而随着精神逐渐点滴唤醒他的身体,狼狈不堪的回忆仿佛泄洪的堤坝随同身体上的酸痛苦楚席卷至心灵——他艰难地抬起手臂,身上是棉质睡衣,青青紫紫的瘀伤也在时轻时重的发挥着它折磨男人的目的,大腿处尤为明显,如同坐在仙人球上受刑般难受。

    此外皮特还察觉到自己浑身发烫,注意力也很难从昏沉中拉出——他可能发烧了。

    他是怎么回来的?

    浑浑噩噩的思绪终于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蒂莫西·沃伦,那个该死的婊子、异装癖、精神病……

    皮特握拳猛捶床铺,但发烧的他没有余力再消耗自己的能量来发泄情绪。而当他想要起身询问自己的妻子,这时他才发现最糟糕的情况:他无法驱动自己的膝盖和小腿。

    皮特在手肘的支撑下微微抬起身,紧张地掀开被子,他的两只膝盖被厚厚的纱布包裹,因为他的动作牵连,纱布开始透血,但是他毫无神经感知到这份疼痛,也没有其他感觉——他对他的腿没有了感觉。

    皮特·耶慈的脸扭曲了,他向卧室外大吼大叫,他的妻子却姗姗来迟。

    耶慈夫人摆着一张惊讶而无辜的脸,在围裙上擦了下手,扑到丈夫的床边:“我的上帝,皮特,你怎么起来了!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

    皮特神经质地抽动嘴角,一把拽住安波的衣领:“我怎么回来的?我的腿怎么了?”

    安波的眼睛挤出了泪水,她捂着嘴抽噎:“噢,亲爱的,你怎么能在没有猎枪的情况下进入狩猎区呢?晚上你很久没有回来,我和沃伦小姐一起上山找你,没想到你上山踩空了积雪摔断了腿……”她止不住泪水在她的脸颊上流淌。

    皮特愣怔着松开手,但又马上提问:“蒂莫西呢?那个贱人在哪?!”

    安波睁大眼:“你怎么这么说沃伦小姐,她和我一起把你带回了旅馆,还垫钱请了大夫。两天前她就离开了。”安波抹去眼泪,“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皮特咬紧牙关,有苦说不出,他死死地攥住被角:难道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幻觉?他被人强迫也是幻觉吗!这一切都是蒂莫西搞的鬼!

    安波见丈夫安静下来,握住了皮特的手:“没关系的,皮特,我们会一起共度难关的。噢天哪,你的手怎么那么烫!”

    安波咚咚地下楼拿湿毛巾准备给丈夫降温。

    皮特心力憔悴而担惊受怕,他昏昏沉沉地陷入柔软的床铺,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天花板。而在梦中,他仍旧无法摆脱那个在猎人小屋中发生的噩梦,他甚至在梦中也闻到了那个贱货的香水味。

    高大的男人沉睡的惊恐不安的神情如溺水之人,如被蟒蛇绞缠之人,不知何时已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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