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您昨夜行踪不明，守夜的二助急坏了，连着发了三条电报询问。”

    清晨，秘书从门口接过林风礼的围巾。

    参谋长大人彻夜未归，已没有接通讯，他们不免慌了神。

    而林风礼只是沉默的靠在书桌前宽大的椅背上，轻轻揉着额角，一改往日事事有回应的温柔笑意，面色深沉，没有回答。

    秘书悄悄观察他。大衣和真丝衬衣都没有一丝褶皱，他本人举手投足依然是翩翩风度。看不出一丝可疑之处，可就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直到到了屋内，秘书才意识到，

    林参谋长的金丝眼镜不见了。

    而他手里拿着一份崭新的谈判文书。

    那是昨日由参谋长秘密传讯才使军阀方足以截获的，南方敌同组织同本地革命基地秘密传送破译的机密文件。

    秘书小心翼翼接过那文件。上面详细记载了两大敌对组织达成的全部协议，军火库和金库位置，以及今后一年内的计划表。

    若将这些军火库摧毁，盗取金库，定能重创两大敌对组织。

    只不过，因此丧命的人，又会有多少呢？

    秘书沉默的想。

    “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会。先退下吧。”林风礼看着秘书淡淡开口，看着一副从容的样子，秘书心中担忧又不敢违抗命令，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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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空荡办公室的静谧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林风礼从贵妃椅上坐起身，懒洋洋拿起听筒。

    “早上好。”

    他淡淡的说，听筒内传来沈澈低沉的声音。

    “听说昨夜你久久未归？我还真好奇你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拖住的黎康桥。”

    林风礼：“您还会在意过程？您不是一向奉行不择手段只看结果的人吗？”

    沈澈声音含着笑意但并不对这种说辞买账：“说来听听嘛。”

    林风礼叹了口气：“您不是早就想到了。拖延时间的方式有很多，千般花样里最简单低俗却最有效的，不过是跟对方睡一晚罢了。”

    “和我想的差不多。”沈澈并不意外的平静道。

    “说实话，在你宿夜未归前，我本以为你不过是借机会往他杯子里面放些药来，再找几个姑娘过来缠住他，还倒真没想到你有这胆识亲自上阵。我可真感动啊。”

    林风礼有些奇怪：“您不责怪我擅自行动一事？”

    “我的命令是保全你自己，但总没有得了好处再去卖乖的道理。我猜得到你在想什么，首先是'他人不可信且后续灭口麻烦，倒不如我自己来，高效且没有后患。' 如此利益最大化倒是你的作风。其次……”

    他自嘲般轻笑了一下，并未继续，而是直接转到结论：“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如你所说，结果是无可挑剔，只是辛苦参谋长了。”

    “新来的报告交给我来处理，林参谋长好生休息，午后我遣人送些药去你那里。”

    “多谢您了。”

    林风礼切断了通讯，懒散地坐在书桌前，脑中思考着今后的计划，摩挲着指尖，眼神聚焦在房间的一个点，随后又游离。

    昨日他给黎康桥下了足量的迷药，至使其沦陷于欲海。而林风礼掐准时间，于他意乱情迷与自己抵死纠缠之时，强压喘息秘密同沈澈通讯，告知其务必立即调用人手拦截。

    沈澈即可令军阀情报员死盯通讯，下令务必截断。又加急破译，故而他于今早便得以拿到其文件内容。

    黎康桥向来谨慎，平日电报同传过程必将严防死守，滴水不漏无从下手。以至于军阀方多次处于被动。林风礼计划拖住他，使其无法全程监视密保传讯规程，得以寻得一丝突破口。

    而此时大概黎康桥正处于内疚与自责中，无心细想其蹊跷。昨日虽有秦俊逸做守，其终究上了年纪，易傲慢自大，将自尊看的比什么都重。衷于集权而无大心胸。轻视了军阀的能力。

    而待黎康桥意识到时亦早已为时已晚。

    天衣无缝。

    是的，他早知黎康桥对他的心思，甚至比黎康桥本人还要清楚。那些黎康桥自己都没曾意识到的晦涩暧昧的心思，令黎康桥困惑又欣喜，担忧又庆幸的无数自我纠结想要寻找答案前，林风礼早已预料到最终的结果。

    因为他实在善于蛊惑人心。表露恶劣与温柔，疏离与亲近，步步为营皆为权宜之计。

    他回忆起昨夜的疯狂。两个□□纠缠在一起，相互摩挲着，喘息着。黎康桥浑身滚烫近乎失了神志，只是疯狂觅求林别身上的一点凉意，和那点染了栀子花的冷香；恨不得将林风礼吃拆入腹与其融为一体。

    林风礼回神，叹了口气，走进了浴室。

    他望着雾蒙蒙镜子里的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性这种事，还真是每次都会比我预想的还要疯狂。”

    他皱着眉喃喃自语，眉间微微皱起，似是有些困顿。接着他转念又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纠结困惑似乎在立场上有些不妥，轻轻笑了声。

    “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耗尽价值的牺牲品，也算物有所值。”

    这份文件的情报，足以将他们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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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时代与人生的困惑，大大小小，正正斜斜。

    犹如蝴蝶缠绕于人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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