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2月12日 天气大雨
今天我方与军阀于青风桥下交火,我方又是损失惨重。军阀那方好似提前知道了进攻策略,剑走偏锋令我们皆是措手不及,宛若一种浑然天成的恶趣味,将基地军马当做玩物般戏耍。放得一丝喘息,给予一线生机,又接着一招毙命。
如同玩弄什么掌中的猎物。
这手段实在恶劣的熟悉,就像对方有意流露出来破绽让我知晓。
我头脑嗡嗡作响,有一个令我胆寒的猜想,我从未怀疑过此人,我毫无保留的信任,我与其相识多年的情谊。我未曾宣之于口的歉意,悔恨,我的倾慕和欣赏。
天地曾不能以一瞬。万事千变万化,以至于人们习惯掩耳盗铃的相信身边所熟悉的人与事趋于永恒。
就像我分明在那日盘问备茶小姐后去了赌坊探查,却查不出任何如她口中所说的,那类药流通的痕迹。
不过是不愿细究,不敢细究,转念习惯性的去关切他有没有被影响。
故转夜为日,转地狱为天堂,直指顾间事矣。
因此我从未试图调查其来路,其行踪不明的原由。从来千般万般只愿他平安健康。
当下局面却迫使我不得不去面对,正视这一现象为最大的可能性。
心下宛若一块被撬空。
时至今日才得以恍然大悟他所言那句,“是来同过去你我之间的一切所道别的。”背后之意。
终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竭尽全力亦无可所留。
相识近十年,我却不知他的计谋是从何时而起,我又何时沦为他环环相扣圈套中的一枚棋子。
算前言,千丝万缕总轻负。
我即可同秦先生见面,告诉他务必不要按照醉余阁谈判文书所写执行,其内容早已泄露于军阀。并将醉余阁那夜所发生的一切告知于他。
秦先生不置可否,只道此事重大,不可妄下结论。
今半年我于基地声望过高,秦先生对我有些忌惮,往日会议亦不愿我过多参与,亦分掉了我手中大半军权。因此我只得暂隐锋芒,令寻办法。
1926年2月20日 天气阴
军阀今日将基地包围,企图进行围剿。
我方拼死抵抗,最终将其逼退,却仍是损伤惨重。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前路亦是迷雾重重,不得见其曙光。
人心慌慌,如悬崖上摇摇欲坠的石瓦。
满盘皆输。
“只会满盘皆输。”
他也曾如此说过。原来他那句话竟有此般意味,便是早已料定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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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甘冒世之不韪,竭全力以斗者,非特求免凶惨之苦痛,实求良心之安顿,求人格之确立,求灵魂之救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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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1926年5月14日 天气大雨
我方又折损近千人。
1926年5月26日 天气大雨
今日按计划于维新路对军阀方进行埋伏,却被对方进行了反围剿。
因知计划泄露,我提前做好了备用策略,带着幸存的人一千余人逃脱包围,返回基地。
我再次请求与秦先生进行会面,然而请求被他驳回了。
1926年6月13日天气阴
军阀突袭我方武器库。秦先生受了重伤,还在医院进行治疗。
我方拼死抵抗
1926年7月27日天气大雨
经两个月苦战,基地仅剩不过万余人。
回想起初来基地时,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满心雄图壮志,带着期待与光的双眼,诉说着自己的报负。
仅仅一年过后,那一双双眼睛皆失去了色彩,变为空洞的,疲惫的,怯懦的黑色。
秦先生自知基地已无力回天,若是就留在此也只会丧命。今日秦先生将剩余的人们遣散了。
大批人如获大释,拿着行李迅速离开。仅有不到一百人留下,声泪俱下的诉说着,愿与基地共存亡。
我叹了口气,苦笑着望着秦先生。
他仅是闭目养神,皆是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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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说还羞,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唯见月寒日暖,
来煎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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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1926年8月28日 天气大雨
敌方轰炸基地。
基地彻底沦陷瓦解,沦为一片废墟。秦先生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我的腿受伤骨折,无法行动,只是一心求死,只愿早日了结此生也不愿被军阀俘获。而军阀那方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撤去了所有武装。
我无奈的提了提唇角,心下了然却不愿深究其原因。只得无奈叹道:
“何至于此。”
到不如给个痛快。
最终我听到警犬的叫声,是军阀的搜寻部队。我心中期望他们能够直接将我杀死,而非带我回军营。想要移动,却因为失血过多,身体逐渐发冷,意识模糊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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