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碧霄,是在我们大学的文学部。
她是文学社的社长。在长达两个周的选课时长后,除了她,整个文学社只有我一个人。
社团课那天,秋风已经把属于夏日的炎热吹走。阳光依旧很好,但并不晒,倒是增加了些柔和的气氛。
我抱着几本书,朝着文学社所在的教室走去。不时,会有几位结队的学生一边交谈,一边从我身旁经过,在我前方走过不久后,再拐入自己所要前往的教室。尽管与文学社的冷门相关,但在学校生活中,我往往也还是孤身一人。对于文学这片更为理想的区域,我或许才能获得更多的满足。
文学社的教室应该在某个偏僻的角落,越往前走,同学在甚是美好的秋日愉悦的交谈声渐渐的变小,直至消散。
我对照了一下教室的门牌号,确认无误后,敲了敲门。
也许只有文学社的门是关着的,像是预言不会有人参加一样。
正对着文学社的窗户外,金黄色的桂花正开得灿烂,让这在偏僻的教室,愣是多生出来几分暖色。但暖意隔着窗户无法传进,偏僻的教室外,站在门前的形影单只的我显得格外冷清。
没有人响应开门的声音,我在冷清的文学部教室前加重了力气,再次敲了一次。
仍是无人回应。
门并没有锁,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打扰了“,随后拧开把手,走了进去。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每每当我回想起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时,先是她手中那本已经快要被翻完的《德米安》 ,再是她带着耳塞,不知所措站着,一脸茫然的与我对视,最后是落地窗外的两排火红的枫树,映衬着她,盛大的开放。我们不得不相遇,无论有没有文学社。
我总会在夜晚思考与死亡相关的一切。所有光亮都被吸走,凝视着窗外的密不透风的黑夜。碧霄的身影总会在其中,慢慢的浮现出来。黑色的长发本应融于漆黑的长夜之中,但却如同还在照耀的白炽灯一样,强烈的映照在了我的眼里。她从未改变过的温柔的眼眸,也会默默的注视着我。也许并没有像列车中叶子与流动的黄昏山景的水乳相容的虚幻般灿烂的梦,但于我而言,只有在这时,她才会再以我们相遇之时的美好而出现。
无论承认与否,我和她都深知人并非一成不变的生物。更何况,是在丰富而多变的大学时光,是在人本应朝气蓬勃的青春年华。未来如同伊甸园中毒蛇与禁果的结合,一边诱惑着我们的行为,一边让我们品尝难以企及的梦想的美好。与此,不论意愿,未来终究会裹着我们前行。
对渡边来说,绿子的魅力不会在初秋的吻后而消逝。同样,初秋同桂花共同绽放的碧霄很美好,尽管她惨烈而难言的走去,我也仍然深深怀念呼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