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回去洗了澡，穿着酒店浴袍擦着头发，回想着刚才那一幕，让他心情十分沉重，其实很久没想起来了，也没再做梦，偶尔有点触动却也不是很强烈的情绪了，可能是今天叶故之装扮的和梦里人太像了，场景也十分相似，才有些失控。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想把白衣染血的叶故之忘记，这些都过去都是梦，忘了吧，把脑海里染血皱眉的叶故之换成吃着草莓冰激凌的，笑了笑，打电话叫了客房晚餐。
叶故之推门进来，刚刚关好就被人一把搂住，抵在门板上，又急又凶的吻住了，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才被放开。
叶故之看着湿着头发的穆明，张嘴刚要说话，又被吻住，然后是脖子，他慌乱说：“别，别留痕迹，盖不住。”
穆明听见他说话停下来，看着他没穿平时的衣服而是白短袖牛仔裤问道：“怎么没穿平时的？”
叶故之说：“沈禾说不要戏里戏外都一样，买了几件这样的。”说着去推穆明的手臂，“我去洗个澡，你别太急。”
穆明有点吃味儿，之前他也买的类似的衣服，叶故之几乎没穿过，现在倒是听沈禾的话，手臂一紧不仅没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整个身体贴上他，扶住他脑后又是结结实实的吻。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吓了俩人一跳，叶故之捂住嘴推开穆明，喘着气。
穆明双手支在他身体两侧，看着他。
“叮咚”又是一声。
穆明按下门把手，却被叶故之拦住说：“我开门，你去里面等着。”
叶故之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嘴唇红肿明显被亲过，更何况穆明浴袍早就扯松了，这要是被看到怎么也说不清。
穆明怕他为难，转身走了进去。
叶故之这才打开门，是客房送餐，没让人进来，他端过了餐盘，关了门。
穆明听见关门的声音说：“我怕你饿，叫了晚餐，没想到这么不是时候。”
叶故之走到窗前桌边将餐盘放下说：“其实也还不饿。”
穆明从他身后抱住他，亲他耳后敏感的地方：“那咱们继续吧，我好想你。”
叶故之转过身捧着他的脸说：“等我洗个澡吧。”
穆明轻轻吻他鼻尖：“等不了了，你摸摸，哪还等的了。”
叶故之低头看了一下，搂住他，贴着他耳边叹了口气，然后舌尖轻轻刮过他耳廓。
穆明一下就被激到了，抱起叶故之放在床上，胡乱的去按床头的控制开关想打开“请勿打扰”，最后却是把电动窗帘和灯全都关了。
突然全黑了，俩人都适应了一下黑暗，穆明去脱叶故之的衣服，叶故之抬手扯掉了穆明的浴袍摸过去，清泉一样的声音带着情色：“果然什么都没穿啊。”
穆明用力拉下他的裤子，狠狠的说：“你哪学的这么勾人？”
叶故之支起身搂上他肩膀，把他拉下来覆住自己，随后抬起身体迎上他，磨蹭了一下说：“这才叫勾人。”
穆明一下就忍不住，于是激烈的猛烈的感觉伴随着熟悉的情人的亲昵，在这黑暗中晃荡开来。
叶故之喘着气说：“穆明，我也很想你。”
穆明听见了，热烈的吻他，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
这是一场盛大的风雨。
………
晚饭早就凉了，穆明坐在桌前盯着他自己这碗已经没法吃的鸡汤面，看了看叶故之的，心想还好给叶故之点的三明治，先把他喂饱就好。
叶故之洗得很快，穿了浴袍光着脚走了出来。
穆明看见他光着脚，一皱眉拿起一旁的拖鞋，走过去半跪在他面前给他穿：“不要光脚，你身体不好。”
叶故之擦着头发，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握住自己脚踝，他说：“扶着我，别摔了。”于是顺从的抬起脚，手扶住他肩膀，由着他给自己穿了鞋。
穆明心里一顿，想起那晚他给叶故之穿的那双赤黑色龙纹短靴，晃了一下神，站起身说：“吃饭吧，现在饿了吧？”
叶故之坐好见他那碗面已经凉了说：“你呢？”
穆明食指习惯的敲了两下膝盖说：“我又要了一碗，等会儿就来了，你先吃。”
叶故之拿起三明治，想了想递给穆明：“一起。”
穆明眼神深邃有神，接了过来。
忽然有了好奇，问道：“故之，你们这个剧是讲什么的？”
叶故之喝了一口橙汁说：“最近很流行的仙侠题材。”吃了一口三明治接着说，“简单来讲，我演的是个很有天赋的仙君遇到了沈禾饰演的魔女，爱恨情仇，纠缠不清。”
穆明心想，这还真是适合沈禾，抬头正看见叶故之浴袍领口敞开，露出一片莹白，锁骨如弯月，唔，也确实像仙君。
“今天这场是仙君终于爱上了魔女表露心迹，可惜魔女身不由己杀了他，后来魔女醒悟又费劲心思千难万险去找回仙君灵魂，再后来仙界要杀魔女，仙君毁了自己神格换了仙界给魔女一个安泰的机会，可魔女没要，殉了情。”叶故之说的嘴干，橙汁略甜，伸手拿了一瓶水打开。
穆明若有所思问道：“就结束了？”
叶故之摇头说：“我觉得就该结束了，可惜现在都喜欢大团圆，后面就是重生之法让俩人再相逢，完美结局。”
穆明低头看着手里一小块三明治，想起梦里自己在生命的倒计时时，也是费尽心力的去保叶故之，只是不知道他选了什么。
是不是去了青港，坐着裴蔚然的船出海，在鲛人的国界安稳生活或冒险？
还是去了燕归城，帮着陈扉守着国门安定，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时，有没有看向都城方向，想念曾经的时光荏苒。
如果穆启不放他，那有没有苛责他？他有没有机会离开？
他往后余生，有没有偶尔想起他，那个偷偷亲了他，伤了他，念了他一辈子的人。
抬起头，他看着叶故之，问了这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故之，如果是你我，你会选什么？”
叶故之被他问懵了，眨着眼睛说：“什么？”
穆明清了清嗓子，没看他，侧头去看窗外灯火：“如果，我死了，在我死之前我留给了你俩个地方让你去选，你会住哪？一个是海边，可以坐船出海冒险，一个是北方边关，苦寒之地却可以守国门安平。”
叶故之道：“就只有这两个选择？”
穆明手指微微颤抖：“对，只有这两个。”
叶故之睫毛垂下，似是毫不在意地说：“选有你的地方。”
穆明看着他，眼底透着伤：“那两个地方都没有我，我死了。”
叶故之抬起他明亮的眸子，看进他眼里，一字一顿地说：“我选有你的地方。”
穆明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眼帘，所以这就是叶故之的选择吗？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啊，还好他临死前还留下了穆启和沈平川这条后路，留在都城也可以。
叶故之吃完最后一口说：“穆明？你怎么了？今天怪的很。”
穆明刚要说话，听见门铃响起，叶故之站起身走过去：“应该是你的面，你别被人看见，我去拿。”
叶故之端着面回来，放在穆明面前，穆明看都没看拉他手，引着他坐到自己腿上：“我怎么感觉我像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呢？”说着去蹭叶故之的脸。
叶故之认真了表情看着他说：“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
穆明被他的表情唬住了，差点脱口而出他那个梦，可还是没说出口，亲了亲叶故之的耳尖说：“看见你亲沈禾了，眼神里都是爱意，吃醋。”
“那是演戏。”叶故之淡淡说道，从他身上站起来，“赶紧吃吧。”
穆明挑起面条吹了吹说：“是不是亲她的时候，想的是我？”
叶故之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不是，说那句台词的时候想的是你。”
穆明尝了一口汤，心里有点别扭他亲人的时候想的却不是他，有些失望的随口问道：“哪句？”
叶故之蹲下身子，仰头看他，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眼睛里粼粼有光，敲玉一般的声音说：“我愿用我魂器护你周全，助你得偿所愿。”
穆明呆住了，他眼前人的脸，好像与梦中头戴面具的少年重叠了，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誓言，一时心神震荡，而后眼前一片水光，眼泪忽然就落下来，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叶故之一下慌了神，胡乱去摸他眼泪，慌张的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穆明抱住他，吻他额头，哑了的声音说：“我不要你做那么多，我只想你长命百岁，福享安康。”中元节那晚，就该这样告诉你，我不用你执剑护我，我也不用你手染鲜血，我甚至不用你为我祈福，我只想你岁岁年年与我相伴，后来甚至不期望相伴相守只希望你好好活着，看一看大好河山。
叶故之拍他肩膀哄他：“你今天情绪太怪了，我哪有魂器啊？你想要我也没有，我这辈子肯定要安康的，你在想什么。”
穆明看着他，摸他脸颊：“嗯，知道，可能好久没见你，总乱想，而且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舍不得你。”
叶故之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脸，看他情绪好了说：“下次什么时候来？”
“尽量每周都来。”穆明拉着他手不愿意放开。
叶故之说：“嗯，好，我要再背背明天的词了。”抽了手走到旁边沙发，拿起剧本。
穆明嗯了一声，看着他说：“故之，我很爱你。”
叶故之抬头把已经长到肩膀下的头发别在耳后，看着穆明，眼中似有春花秋月：“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