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真的要跟戚将军决裂吗?”惊鹊有些不忍。

    “难不成还有假?他这样的人我交不了,陛下也不希望我和他关系好,还带着谢家。”林怀川把衣裳穿好,对着镜子也无心整理。“从金国传回来的消息来了吗?”

    惊鹊。“来了。”

    林怀川捏着一厚沓子,一样一样看。“怎么还有名单?朝中如今朝中与金国接触的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一个人。”二人眼神落在熟悉的名字上面,时间轴牵引着想起了一些旧事,逐渐拨开一角。

    事情勾勾缠缠,林怀川按按太阳穴,没有睡好,总是胀胀的痛。“先吃饭吧,我想吃那婆婆的粉,有点衡阳卤粉的味道,好多年都没有吃到过了。”

    “好好好,咱们立马出去买。”

    惊鹊知道林怀川许多日不曾吃好饭,眼下有了想吃的,可不能让这劲过了。

    林怀川笑骂他。“你着什么急?”

    行了半里路,林怀川都饿得扶墙走才到了地方。

    外卖啊,要是有外卖多好。

    “婆婆,来两碗粉。”

    林怀川便在碗里撒了辣椒。“好怀念能够足不出户吃遍天南海北美食的日子。”

    “是在做梦吧。”惊鹊气鼓鼓戳了两筷子。

    “我现在才是在做梦,倒了八辈子血霉做的噩梦。”

    世道乱的很,吃完便早早回了客栈,林怀川为惊鹊上药。

    “乱葬岗的事似乎公子也早就有了计较。”

    林怀川重重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力和痛惜。“那些人是两万女军,战后合并拿她们做诱饵,胜了之后当做战死让他们和金军一起被活埋了。”

    短短几句话叫人触目惊心。

    “什么?”惊鹊不敢相信,那是英明神武的先皇所为。

    林怀川道出自己的推测。“当时单琉时因为元军节节败退,便秘密组织一支女子军队,大破敌军,连续攻城,修整之后元军想要接管,当时也是真的接管了一阵子,所以是有名册的,他们杀的就是按照名册上漏掉的人,但是因为细作一再泄露机密,他们抓不住时机又只能退了回来,于是心生毒计,控制那些女兵,在她们身上下毒,单琉时便在此时被楼方带走,两人因此殉情而死。

    之后元军佯装退却,将青壮年都带走,让金军烧杀□□一番,也就是那个上吊的女人回来之后就马上被金军□□,是被安排好的,那毒便通过这样的方式到了金军身上,叫他们在打仗时使不上力,便能全歼精锐部队,坑里的金军半数以上都是同那些女人一样的骸骨,当时两对都是夫妻,但是骸骨不同就不可能是空气传染病,要么血液,要么母婴,要么性传播,只有最后一个有条件证明。

    金军中毒,战斗力变弱,当时细作也倒戈,帮助戚澜能够快速向上爬,至此金军便一蹶不振。

    那些乱葬岗的人是两万女兵和八万金军,上面的那层都是带着各种刀伤剑伤的女性骸骨,她们保护了国土和百姓,连名字都没留下,就被丢弃在那。

    被榨干了价值又嫌她们赃,用她们的血来粉饰太平装点皇室的尊严。”

    二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那男子对母亲也不怎么尊重,老太太也苛责那上吊的女人,清州聘礼极贵重,瞧不上女子,若原本故意排斥女兵也确实说得通。”惊鹊回头。“可是这么多人都知道,杀这些人有什么用?”

    “皇帝在意的是那些知道的官员勒索民财和皇室。而且知道的一定不止一人,那个守村人不是真的疯了,而是他母亲叫他装疯避难,大规模消失的女子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他们只是不敢说。那位四年前死去的母亲应该是假名,她怯懦防备心就重,让她逃过一劫,所以人数不够就要拿其他人凑,便是张良抓年轻小姑娘的合理理由,朝廷不管,然而到现在为止,那些旧人早就应该病死了,他仍然借此满足自己的私欲。”

    “可是,这些只是猜测啊。”惊鹊不愿意相信,不管是对金轸,还是对那些女兵,他都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

    “是,只要这本日记能够破解,就能够证实我的猜测。”林怀川帮他穿上衣服,拿起破烂的本子。

    “可这字都歪歪扭扭的,真的不像是能写出什么的。”

    “这怎么是凸起的?”林怀川摸了半晌惊道。“这是玄易给我的提示,这就是关键。”

    泰安殿

    小皇帝把奏折摔在地上。“好一个弥天大网,若是当时户部侍郎和户部尚书的争端发了起来,就会牵扯到更多大事,把群臣全粘住。”

    男人道:“陛下,这样大的网,还不知道有多少秘密掌握在他手中。”

    “他倒是比他主子能耐得多,他主子也不过是算计文臣武将削弱朕。”

    男人微微抬起后背。“陛下不必忧心,他们的计划成不了。”

    小皇帝冷哼一声。“前线怎么样了,按计划应该推回去了。”

    “正如陛下所料。”男人顿了顿。“而且金国的太子妃出了事太子立刻调头回去,军中无将,歼灭不少敌军。”又有一个纸筒奉上。

    小皇帝叹了一口气。“也算是衷心了。”笔走龙蛇,又写了一封密旨。“让戚澜动作再快一些,重新划分一下疆域。”

    外头小孩子咚咚咚敲门。“陛下。”

    小皇帝叫男人离开,张开手臂将两个孩子抱在怀中。“快来。”林怀川的办法很有用,他这些日子确实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李章拽他袖子问道。“陛下,怀川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宫里都没意思了。”

    王公公又甩了甩浮尘道。“不可胡说。”

    “怕是以后他不会回来和咱们玩了。”

    “是因为陛下和哥哥吵架了吗?”林妙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蓬蓬的,是林怀川画的公主裙特意让裁缝做的。“哥哥心软,撒撒娇就好了。”

    不知听了多少次他心软了,可是从来没有体会过,他对自己这些高位者,天然厌恶。

    “去玩吧。”

    金国

    金轸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兵刃,不屑地轻笑。“想逼宫?楚阳王,忘了谁把你那生身母亲救出来了?”

    楚阳王如今一改温和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墨色衣裳衬得他威严许多。“昔日之恩臣已经还了许多年,也受了许多算计,只想余生踏实度日。”

    “踏实?逼宫也能踏实?广山王一脉都已经死了,遗诏是先皇亲笔,朕就是正统。”金轸到现在也没有挪半分位置,叫人觉得心理素质奇高。

    “逼杀先皇便是忘恩负义,岂能是正统?!”

    “证据呢?”

    一民妇样子穿着的人大步走到中间跪下。“妾身这里有先皇在世时黄内监的亲笔书信。”又从袖中扯出信封。“当时先皇想要看望小皇子,他便把那件衣裳给先皇换上了,但是因为大火,先皇没有穿多久,只发了烧,也没有机会传给小皇子,后来,广山王在外打仗,他便按照计划劝先皇去找小皇子,到了地方,便见一个人单枪匹马杀过来,砍杀一番,被逼进了陷阱,随行人员基本都当场死亡,先皇命大活了下来,黄内监逼着先皇写了诏书,然后砸了先皇后脑,伪装撞到头,让先皇不死,但没有机会开口说话,只能瘫着。”

    金轸微微抬高眉心,让人觉得带点纯真无辜。怪可笑的。“编的真好,人都死了这信是不是伪造的谁能说得清?”

    “小人亲眼所见,就是黄内监相逼,才有这份诏书,黄内监亦是被陛下所杀! 仵作上殿,众人嫌弃退开。“黄内监并非淹死,而是捂晕之后丢下去的,这是验尸单。”

    金轸笑道。“那不还是淹死?一个太监的信也想来污蔑朕,桩桩件件,哪里是朕亲自做的?”

    “广山王府中着火,臣当时就在现场,陛下让人将衣裳放在火场之中焚烧,臣亲眼所见,衣裳也有,太医署脉案皆能证实。”

    国师捧着大箱子走来,金轸没有疑惑,他们敢反,一定有他的功劳。

    “他既然是内监,买通太医不是情理之中吗?看来很早就想污蔑朕了。”

    唐家也拿出从元国探子那寄出的证据。“这是陛下与那杀手的往来书信,是陛下亲笔,还有陛下亲信的亲笔。”

    “哦。”金轸心中已然想到一些可能,就是他们在中间搞鬼,导致唐家这两年对外不够尽心,看来是早和国师商量好了找了个新主子。

    众臣齐呼。“请陛下退位!”

    金轸嗤笑,从前他侄子还在的时候,有军功可能还会忌惮一些,但是如今只有他一个人手握大权,就算是先皇来了,他也一样杀。“太子也是我的儿子,他最听朕的话,你看,闹得这么大,他都不肯来。”

    有人拔了刀。“若是陛下不答应,那就恕臣无礼。”

    “哈哈哈。”金轸没有半丝慌张,却有一种压抑许久终于爆发的疯狂。“你们是仗着外头的那点禁军就敢逼宫,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立刻投降可以既往不咎。”

    “他太冷静了。”国师觉得不妙。

    楚阳王慌乱中带着一丝阴狠。“我们已经汇了三路兵马,把他的人都调走了,不过是纸老虎。”

    “没有人想投入朕的怀抱吗?”金轸张开双臂期待地看着他们,真有一点慈父的样子,希望能够劝儿子迷途知返。“那就全杀了。”

    门外穿着银甲的人道了一声。“是!”

    “高旋?!他怎么回来了?”

    殿上众人叽叽喳喳,开始后悔自己的想法。

    高璇眼神凌厉看着他们走到金黄去身前,以一种护卫者的姿态。“三路兵马已经全部被控制,所有人立刻弃械投降!”

    楚阳王咬牙道。“元皇阴险,不守承诺。”

    “哈哈哈,朕都被他算计了,就你们这点手段,乌合之众,也想和他玩?他这是想着坐收渔翁之利,但没事,朕就是忍得太久了,看你们不顺眼。”金轸收起了慈爱和疯狂,又变成了冷血。“反抗者杀!”

    高璇怕夜长梦多,提起楚阳王和国师就想杀。

    金轸却道。“等等再杀,朕听说过破脂羊,也想效仿一二。”

    “陛下,还是先杀。”

    金轸眼一瞪,高璇只能让人压着他们在地上。

    大殿血流成河,顺着坡度,被门槛拦在殿内,即将溢出去。金轸在上衣袍没有半丝血迹。

    “还有没有想要洗心革面的?”金轸分明看见有人动了心思,却又犹犹豫豫道。“杀,接着杀,现在,开始剥皮,就让他们看看。”

    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官员们有心反抗,但高旋手中的刀让武将亦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不如元人刚烈,能活着谁想死呢?

    “臣,臣罪该万死。”

    有人松口就好说了。“放了他。”

    “怎么办?”楚阳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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