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江国公不再上朝,太后传旨江国公入宫,江国公称病不去,太后亲至。

    “太后娘娘。”

    江国公躬身行礼,太后将他扶起,问道。

    “哥哥怎的威胁官员?”

    江国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威胁官员做什么?

    小皇帝迈步而入。

    江国公:他没事儿?!他装病重!他打的想法就是,让自己以为可以不调兵,靠太后就能先拥立李章,再联合百官逼他禅位。

    毕竟调兵动作大可能会被发现,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做的。

    不,我还没输,江国公整理好心情。“参见陛下。”

    小皇帝坐在上首。“舅舅觉得朕是病的起不了身了?”

    “陛下。”

    “朕没工夫同你闲扯,朕已经说了让太后摄政,江家便不会灭门,你们如今还是不能理解朕的苦心,想着谋逆。来人。”

    宁氏遗孤抬出一封信。“陛下,宁大人在掌管济州营时发现了大批的甲胄,按律是谋反,应当满门抄斩!”

    江国公立刻跪下,涕泗横流。“陛下,臣是你的舅舅啊!”

    小皇帝弯腰。“朕的好舅舅不是还伙同朕的弟弟借着母后的手来给朕下毒?”

    王公公带着两人,揪出了站在太后身后的人。

    太后惊道:“你竟然谋害圣躬!”

    小皇帝冷笑一声。“江国公可认罪?”

    “臣冤枉!”

    “小王爷前有勾结敌国,后又谋害兄长,赐白绫!”小皇帝最后给一次机会。“江国公若是供出同党,或可留一条全尸。”

    江国公只是希望做成一个小王爷将人手插在太后宫中的假象,将两人都摘出去,从没有想过要嫁祸妹妹。“臣并未谋反,何来同党,臣冤枉。”

    太后不忍心央求道。“皇儿,他好歹是你舅舅,别杀他。”

    “母后想留我一命的时候,国公可没这么想。”小皇帝一脸冷冽。

    即便如此,江国公也不敢将自己所知之事,说出来断了妹妹的生路,只能指着小皇帝怒道。“你根本就没想放过我!”

    小皇帝嗤笑一声:“太后人和私印在宫中,你又有什么?你以为你调私兵就能进京?戚澜有朕的手书可以调任何军队,朕已经给你一个机会,放过你。”他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证据,拖了这么久今日才发狠?他的好舅舅昨日给他下了最猛的一波药。

    江国公却知道这孩子阴狠。“你不过是想心安理得杀我罢了,既如此,老夫拼了!杀!”

    隐于暗处的人袖箭暗器齐发,殿内人不多也瞬间慌乱。

    但皇家侍卫也并不吃素,又有戚澜带领,不过片刻,宫中贵人未伤一人便被拿下。

    小皇帝起身看着被射伤的江国公:“江家,成年男子皆斩首,女子和不满十四岁者流放。”

    太后跪在地上求他。“皇帝,他可是你亲舅舅,你大表哥还在南方治理流寇,连他的幼子出生都没见得一面,已有几年没有回家了,你二表哥治理水患被水冲走好几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门女眷,流放,她们可怎么活。”

    “此事倒不劳母后费心,只是有一件事,江国公如何搜罗到这么多把柄?”小皇帝希望能少些力气抓奸细。“母后,儿子只能遮遮掩掩保住一个你。”

    “本宫不知。”

    “是吗?”看来他们还是在想着东山再起。“薛爱卿,你不怕吗?”薛映被压出来。

    “臣当然不怕。陛下的才智自然不会轻易就中了招,还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薛映垂着头。

    “你倒是看的清楚。”小皇帝蹲下身看着他。“你忙不跌给几个官员发了威胁提醒朕,是想让朕杀了江国公,还是怕朕真的病入膏肓新帝继位,他杀了戚澜?”

    “微臣是为了陛下着想。”

    “做了两手准备,怕是在想着偷天换日了。”小皇帝拍了拍他的脸。“薛爱卿,原本是姓唐吧?”

    “臣本就姓薛,是。”

    “还是朕来替你说吧。”

    小皇帝自信的转了一圈儿。“薛映,你二十几年前从金国出来,一步一步走到这里建立唐家的情报网,十几年前,有一个人从金国逃出来,再几年你和这个人见了面,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金轸利用唐家,逼迫唐家背叛,还有小皇子的下落诱惑你们,你觉得金轸不配为君,决定暗中扶持小皇子,帮助他在元发展势力,所以不再输送消息,元便也反败为胜,这是你为小皇子准备的第一个见面礼。”小皇帝背对着他不必看他的反应,这就是事实。“然后一步一步罗织一张大网,网住满朝文武,希望能夺取全部大元兵权,新元帝继位根基不稳时,再联合金内部掀出丑闻金璍丑闻爆出身份,便能将两国收入囊中,对吧?”

    戚澜:“可你被他骗了,小皇子只是一个后妃用来争宠的公主,公主也早就被他找到,封死在石凳中,我不过是他按照公主培养的一个棋子,只是那三关之中我最符合,所以被抛出来了,这个胎记,你若是当时摸一摸就能感觉出来,是被烫的。”

    “不可能!不可能!”薛映再也绷不住他细作的良好素养,他做了半辈子的事,是他背叛主子唯一的念想。

    “有一个人曾经和朕说,一个人最怕的就是坚持一辈子的事成了一个笑话。”小皇帝倒是觉得自己没有这样好的人才是可惜了。“不过你确实是最厉害的细作,朕、皇弟和太妃、太后和国公、戚澜还有金国的国师、金璍、唐家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只可惜,你是最先被算计的那个,不然,也许真的能成功。”

    薛映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制住他的人从抓变成架着。“你们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反败为胜前后只有几个可能的人去见过我师父,但是能够网罗这么大网的不止是你一个。”戚澜拿出他威胁百官的东西。“可是国师死了,金国有了新皇,不需要你们了。”

    “当时若不是户部之事没有成,现在这网连成一片可真是不好说,可惜,你差一点点。”小皇帝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薛映听到国师已死露出了极度悲伤的表情,如今叉着腿坐在地上,如同喝醉了酒一般颓废。“我认输,天不佑我。”

    “只有弱者才说天意。”小皇帝俯身只用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清州的主意是你向先帝献的吧?好大一个雷。”

    小皇帝知道这位金国的新皇帝会利用他父亲生前打下的江山,将大元之内不服从他的人重新洗牌,他只需要抽丝剥茧,看看这位新皇的能力到底如何。“不许任何人进去,把薛映的府邸烧了,朕可不会重蹈金国覆辙。”

    王公公:“奴才领旨。”

    身后跟着的官员是今日特意来作证的。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泰安殿

    小皇帝看桌案前放了很久的一封信,被他摸皱了还是太遗憾了。“太子继位便没了讨伐理由,这千辛万苦传过来的名单也要挟不成他们了。”

    王公公。“也许是时候未到吧,陛下初衷也是希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受战乱之苦,金国内乱国力耗损过半,又被我们夺了几座城池,也不敢再南下掠夺了。”

    小皇帝啧了一声,羡慕金国有那么多能人。“高旋,也算是第二个戚澜了,这次竟然没杀得了。”

    “陛下!”孟荀被传唤进来。“金皇派人来签订两国修好协议,那罗洞山的渠正有向蔓延的趋势。”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借着水势连成一条大河,便有天险可守,也有缓冲之机。”小皇帝叹息林怀川的一片苦心,为大元寻求后路,他知道元的粮草也要告急,短时间灭不得金国也打不退他们,几十年,在这大河成型之前他尽可以奋力一击,成便开疆拓土,拜便是护百姓的天险。

    小皇帝想,这是他从来没有看透的人,林怀川知道一个国家需要打仗抵御外侮,一个皇帝需要开疆拓土作为功绩。

    但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不希望打仗,排斥打仗,却不阻拦。

    他在撕扯之中将选择权交给了未来的自己。

    孟荀跪在地上询问道。“陛下,议和之事。”

    “有穷氏能人多,自然交给他们去办。”小皇帝又补充道。“按旧例即可。”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小皇帝在纸上无意识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原本太医院那位院首放还乡。”

    “奴才这就去办。”王公公躬身退下。

    一早,好急促的声音,这里距离大门可有一段距离。

    “哥哥!”

    是玄吟的声音,她平安回来了!

    林怀川快步往出跑,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把孩子抱在怀里才是最安心的时候。

    “有没有受伤?”

    “都好。”谢玄吟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眶含着一汪水道。“我知道大哥。”

    “都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他。”王公公前些日子来宣旨,给了谢玄易身后体面。“所有人都得到了赦免,所有人的罪恶都可以重新来过,只有玄易死了。他救了那么多人,甚至没有一个虚名。”

    二人痛哭一顿,谢玄吟将怀中放着的一封信拿给他。“哥哥,这是一封信,你想了很多年的信。”

    上面写着,弟亲启,姐别枝书。

    林怀川只以为这是意外之喜,在元国遍寻不到,原来是在金,狂喜之下,眼中点点星子死灰复燃。

    ‘弟怀川,家中安否?见到父亲,不得见你,心中牵挂,母亲疯魔实我之过,勿怪父亲,我幼时去做细作,虽辗转流离,但也算做了元人应做之事,只不能承欢膝下,终身之憾。姐姐一直记得,怀川喜欢宁静平安,吾等都为之努力,等姐姐功成回家。’

    “你见到她了,她在哪?什么时候能回来?”

    激动之情,是十几年的盼望。

    谢玄吟从胸口的袖子里拿出两个小鱼饼,双鱼,是以前林沂安的星座。

    林沂安上学时最喜欢吃外头小车上做的小鱼饼。

    可车上吃的小鱼饼不带血。

    星星之火还没有燎原就灭了。“她已经死了?”

    一只带血的是她身上的,另一只是给林沂安的,磨得起了绒绒。

    谢玄吟点点头,又捧起自己身边的荷包给他。“别枝姐姐的身体放在冰棺内有人看着,我也不想毁坏尸身,便剪了一绺头发。”

    “怎么会?”林怀川接过香囊,往后一仰顺着门瘫坐在地,不敢相信,找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就这样天人两隔了。

    “是金国现在的皇后,原本的太子妃。”

    他找了那么多年,就找到了这样一个结果,她还来过这里,但他却从没有见过,是小皇帝每次给他放假,怕他认出姐姐。

    “不可能,不可能,是假死,我跟她说过的,我跟她说过魔芋和猪蹄可以易容的。”

    “哥哥,穷途末路,她是作为一个母亲死的。”谢玄吟抓住他作乱的手,啜泣道。“国师的人潜藏在金轸身边,别枝姐姐发现了他们在朝廷里安插奸细,被活活勒死了,太快了,当天下午禁闭,当天下午就被勒死,我们救不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谢玄吟:“她原本没有和我说过她的身份,应当是我与姑姑相似所以才信任我,我只觉得她亲切又眼熟,我们两人还有几分相似,后来她总是说和你一样的话,只有我们两个能听懂的话,她说等以后回来亲自和你说,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插手又给了我这封信,她早就做好准备了。”

    “做细作,见过父亲,也应该和陛下有密谋。”未尽之言很多,但两人都知道她是为什么死的,是两方一起将她逼死。

    林怀川总觉得自己够淡然都坚强,可是真正那么多人在他之前死去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仍然是有归属感的。“她才十岁就被骗过去了,做了半辈子的奸细,战战兢兢,她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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