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隔壁的2203，阿树根据邮件里的邀请码，登入了一个匿名聊天室。
聊天室里只有一个名为we12a!的用户在线，阿树试探着打招呼：是伟仔吗？
对方秒回：对
阿树：你那边进展如何，有挖到什么东西吗？
we12a!：我在公司邮件里有查到一些和工厂并购案相关的内容
阿树：牛啊伟仔，不愧是天才黑客！赶紧发我一份
we12a!：加密传给你了。但他们很谨慎，没有在正文里提及关键信息
we12a!：如果要获取计划书详细内容，恐怕得入侵公司服务器，或是从案子的核心人员那里获得
阿树：入侵公司服务器需要多长时间？
we12a!：没破解过这么大的OA系统，要找前辈问问，可能得一到两周
屏幕这边的阿树沉吟了一会，又输入：这样，你想办法登入公司内网，我去试试能不能搞到纸质资料
we12a!：好，你小心点，别被抓到
阿树：放心，我很专业的，多年的演员经验可不是白混的。
从刚收到的邮件链接里，阿树找到了伟仔共享的文档，他摘下眼镜，逐字逐句阅读起来。
内容很简短，工厂并购的会议纪要和时间安排只是一笔带过，至于关键方案更是只字未提。
阿树按了按额头，眼下时间紧迫，自己得赶快找到保险柜密码，拿到计划书才行。
他深吸一口气，不知是第几次打开了小竹的个人资料表。
这是他近来收集到有关她的全部信息，除了有基本信息如姓名、照片、出生日期，还包含家庭地址、身份证号、手机号、邮箱和多个社交媒体账号，甚至她的一些兴趣爱好、饮食习惯都有收录其中。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是信息时代，只要使用过互联网，必定会留下痕迹。
这是他上回参演一个短剧时学到的，阿树在里面扮演某不知名黑客，是主角成长路上的垫脚石。
受其情节启发，阿树在论坛上发了黑客招募帖，找到了阿伟。
对方表示因为同情工厂员工的处境，愿意无偿提供帮助。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的一切交流都通过匿名聊天室和邮件完成。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阿树既兴奋又害怕，他感觉自己已经化身成了一名出色的私家侦探。
上回在剧组跑龙套时，他扮演私家侦探，副导演的斥责仿佛还在耳旁。
“作为一名私家侦探，外表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大佬，是你去偷看别人，不是让别人来偷看你！打扮得这么潮，还梳个背头，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是吗？”
最后他没能拿到那个角色，可惜了，那个角色和主角有好几场对手戏呢。
不过没关系，这回他吸取了教训，乔装打扮，戴上黑框眼镜，换上普通的T恤和短裤，想象自己变成一滴水融入到人群里。
这次在阿伟的帮助下，他顺利获得许多信息，不仅成为了小竹——本次并购案的负责律师之一——的邻居，昨天甚至成功潜入她家。
他原计划靠仿生窃听器，也就是那所谓的大老鼠，去小竹家获取一些机密。
可那老鼠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先是被小林穷追猛打，后面又被福福当成猎物一通撕咬，现在已经完全报废了。
阿树本想就质量问题和卖家提出质疑，没想到被对方拉黑了。
在他与名为“AA-追踪录音专业设备”用户的聊天界面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对方发出的“你有本事找工商局投诉我呀”。
如今的黑心商家，要钱不要脸，真是太猖狂了。
只是可怜他的一个月饭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不过只要能阻止这次的并购案，保住工厂，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阿树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他拿出纸笔，开始认真推算起保险箱密码的数字组合。
十分钟后，阿树对着面前的白纸发呆。
他一向对数字不太敏感，除去生日，真的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但生日他上回试过了，不对啊！
他沮丧地把纸笔丢了一旁，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长叹。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么多年来，他的密码就只有生日一个组合。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忽然听见外面有些喧闹，他赶紧扒到猫眼上，想看看走廊的动静。
“我还要喝，再来，一打啤酒……”
“哈哈哈哈！看你，说话，都不利索了，还喝啥……”
只见小林和三五个醉醺醺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地走进了隔壁2202。
这个小林，总是趁小竹出差的时候带朋友回家过夜。
哪次不是喝得醉醺醺的，吵得街坊邻居都睡不着觉。
阿树不知想到什么，心中有了计划。
次日一早，小竹如往日一般出门晨跑，但还没等她关门，阿树拎着猫从隔壁走了出来。
“喵嗷——”看见主人的猫咪立刻试图从阿树怀中挣脱出来，但他却因为没及时撒手，还被挠了一爪子。
“福福！”小竹立刻蹲下身，抱起受惊的猫咪，她抬头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起阿树：“我家的猫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那里？”
阿树掏出肉干晃了晃，闻到肉味的福福又果断放弃了主人的怀抱，奔向阿树。
福福饿了一晚上，现在吃什么都香。
阿树装傻：“是你养的吗？昨晚我回家的时候，看这只猫孤零零躲在走廊上，觉得有点可怜，就把它抱回家了。”
小竹皱眉：“我是律师，请你立刻将猫还给我，否则我以侵犯他人财产罪起诉你，你会被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
没等小竹说完，身后的门开了。小林和昨晚的几个年轻人一同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的小竹，小林带头赔着笑脸：“不好意思竹姐。”
有个男孩身上酒气还未散去，情绪依旧高涨：“谢谢竹姐！下次来我们家，我请你喝最好的酒......”
话音未落，被小林狠狠搡了一把，他踉跄两步走远了。
小林一脸讨好道：“嘿嘿，竹啊，我现在去给你买新出笼的大肉包，你跑步回来就能吃上了，等着啊！”
阿树见他们走远，将猫抱回给小竹，认真道：“或许是昨晚朋友来你家的时候，福福受惊从家里跑出来了。”
小竹有些尴尬，想来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太礼貌。虽然只和隔壁这位新邻居打过几次照面，可看当下这状况理亏的却是自己。
她将猫安置好，一秒转身切换到标准笑容：“抱歉阿树，非常感谢你昨晚收留福福，不然我和小林肯定要担心的。不然咱们加微信，我给你发个红包表示感谢吧？”
眼见变脸速度如此之快，阿树有几分诧异，但他很快掏出了手机。
两人交换联系方式后，阿树却开口：“举手之劳罢了，收钱不太好。既然你是律师，能不能交个朋友，以后想请教你一些法律问题。”
又是一个想白嫖咨询费的家伙，小竹心中稍微升起些不耐烦。
她眼珠转了转，很快有了计较，行吧，毕竟这人是邻居，还照看了自家的猫。
“可以的，有问题直接线上发我就好。我现在要去运动，先走了。”
小竹暗自思忖，反正我脸皮厚，懒得回的时候装看不见就好，说完便要离开。
“能和你一起跑吗，正好有几个法律问题想向你请教。”
扫了一眼阿树诚恳的表情，小竹勉强点了点头。
阿树一边竭力控制不协调的四肢，一边搜肠刮肚想着聊天话题。他要怎么做，才能自然地套话，从而拿到保险柜密码呢？
跑步时是不能分心的，否则就会像阿树这样，腿抽筋，加岔气肚子疼。
见阿树脸涨得通红，已落后三米有余，小竹停下来：“你还好吗，要不我们走去那边树荫下休息会？”
阿树此刻已是气喘如牛：“好好好，我好久没运动了，是该，休息一下……”
终于有机会和小竹闲聊一会了，他绞尽脑汁憋出一句：“工作这么忙还坚持运动，好自律啊，你男朋友一定很为你骄傲。”
好别致的赞美方式，小竹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语气平淡地回答：“我没有男朋友。我喜欢跑步，有益健康。况且律师这份工作对身体素质要求比较高。”
没有男朋友，那就排除了“男朋友生日”、“交往纪念日”等等密码组合了，想到这里，阿树面露沮丧。
小竹捕捉到了这点，她似笑非笑问道：“怎么你好像有点失望？”
阿树将心思收回，摇头惋惜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不合理，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居然无人欣赏。”
小竹不置可否：“一份工作已经够我忙的了，实在分不出多余的时间精力给别人。”
不能就这么放弃，阿树又搜肠刮肚起来：“你工作这么拼，是为了在上海定居？”
小竹：“是的，这里机会多，对于律师来说是很不错的选择。”
阿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你家人呢，他们也支持你留在上海吗？”
小竹淡淡道：“只要我能力够强，就不需要他们的支持。”
得了，看来和家里人关系不咋地，这个突破口也没了。
阿树烦躁地抓起了自己的头发，自己、恋人、家人都不对，那到底是什么呢？
有了！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伟仔上次说过的战绩，他上周刚找到一个交友APP的漏洞，可以获取注册用户的账号密码。
这么说，只要让小竹去那个APP注册账号，伟仔就可能拿到正确的保险柜密码。
那么接下来就得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阿树故作苦恼：“现在社会节奏太快，连交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谈恋爱了。爸妈每个月都给我安排好几场相亲呢，不去他们就跟我闹。”
小竹问：“你家人也在上海吗，能认识这么多合适的女生？”
阿树摇头：“他们也在老家，但是他们用我的照片和信息注册了一个交友软件，天天替我约人呢。”
小竹笑出了声：“哈哈，你爸妈可真厉害，连互联网的手段都用上了。”
阿树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实在是没办法，那些相亲我都去了。你还别说，遇见的女生都挺不错的。”
小竹疑惑道：“那你怎么还是单身？”
阿树尴尬一笑：“可能他们都没看上我吧，爸妈放的是我大学的照片，和本人实际样子差距太大。”
小竹退后一步打量阿树：“现在也还好啊，只要把头发打理下，胡子刮了，再换件衣服，肯定远超平均水平。”
阿树额上冒汗，他担心小竹对自己的兴趣超过对软件的。
他故意大言不惭道：“她们没看上我，我还看不上她们呢！我喜欢斯嘉丽·约翰逊那种类型的。”
小竹闻言有些好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目的应该达到了吧，阿树松了一口气。
阿树决定趁热打铁：“诶，你要不要试试这个交友软件，如果你用我发的邀请码注册，咱俩的会员费都能打折。每年能省几百块呢。”
小竹对此并不排斥：“哦，那你发过来我看看。”
阿树赶紧把链接发了过去，小竹到社交媒体上搜了一下，发现这确实是个挺有名的交友APP，用户质量很高，费用也不便宜。
即便这里找不到交往对象，也可以尝试挖掘新客户，这么说来倒是值得一试。
见小竹表情颇为满意，阿树感觉成功近在眼前。
他贴心道：“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小竹点点头：“好，休息时间有点久了，我们一起跑回去，否则今天训练量有点不够。”
阿树压下喊累的冲动，硬是挤出笑容道：“没问题。”
好不容易跑到楼下，阿树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而他前面的小竹却连脸都没红。
自己明明已经放慢到最低配速了，这家伙还差点跟不上，太缺乏锻炼了，这种家伙不能要，小竹在心里暗自摇头。
“电梯来了……我们上去……”
阿树的脑袋像要熟透了，他扶着墙，不停地擦着额上的汗水。
小竹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接了，没有跟阿树进电梯，因为怕信号中断。
“好，我这就回公司。”
她对电梯里等着的阿树说：“不好意思，有急事要去趟公司，我们下次再聊。”
说完转身离开，阿树追出来喊：“诶，你衣服还没换呢——”
小竹摆摆手：“没事，我在公司放了备用的。”
阿树看着小竹远去的背影十分痛心，可恶，怎么又去工作了，明明离密码只差一点点。
这人真是实打实的工作狂，怪不得没有男朋友。
看来还得找机会盯着她注册交友软件，不然万一等她工作忙起来，又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小竹按照电话里的嘱咐，从公司后门走了进去，经过大堂时，看见一群人在门口拉起了横幅。
“无良企业恶意收购工厂”
“工人被下岗住房被强拆万人流离失所”
她正看得入神呢，冷不防后面有人拍她肩膀：“来啦，速度挺快啊～”
小竹抖了一下，回头见是同事阿木，无奈道：“吓我一跳，你说你，打招呼动嘴就好，何必动手呢。”
阿木不以为意道：“我再吓人，哪有他们吓人？居然跑到公司公开示威，分明是不把咱们宇宙最强法务部放在眼里嘛！”
小竹嗤笑一声：“那你上，把他们都带走。”
阿木嘿嘿一笑：“我这个律师助理说了可不算，还是要听老板的。我们走吧，老板还在会议室等着呢。”
会议室里，法务副经理唐莉正和工厂改革的负责人吴勇进行视频会议。
见小竹和阿木进来，她示意二人到身旁的空位坐下。
“所以说，考虑到目前这种情况，您那边是不是想办法应该解决一下？”
不知是不是周日的缘故，吴勇看起来一脸倦意：“哎呀，我说唐律师啊，他们闹事又不是我指示的，您找我做什么呢？”
唐莉面带愠色，说话却依然客气：“当初双方代表谈判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如果您按照之前约定的方案给了赔偿，他们就不会闹事了。”
吴勇：“哎呀，你说的那些安置措施我也想搞。可现在不是资金周转出现问题了吗，我要有钱还能不拿给他们啊。”
唐莉还想说什么，可吴勇抢先开口：“我有个紧急的生意电话打过来，不说了啊，拜拜。”
望着对面黑掉的屏幕，会议室三人相顾无言。
阿木率先打破沉默：“这个吴勇，出事自己飞到三亚躲起来，让我们公司给他背锅。真是太过分了！”
小竹使了个眼色，试图阻止他这种火上浇油的行为，阿木收到信号，识趣地闭上了嘴。
小竹：“唐律师，既然客户不配合，那我们只能找公安了。”
唐莉蹙眉：“没有其他办法了，就先按你说的办。”
小竹和阿木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而唐莉则留在里面，因为她还要接着开下一个会。
阿木摇头：“最近的工程纠纷实在太多了。公司怎么天天给我们接这种活？诶，你的并购案还顺利吗？不会出现类似问题吧？”
小竹苦笑：“目前还算OK，但是之后……不好说。”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公司业务往来，照最新一季度的经营状况看，营收也下滑了不少。
听说那个厂区也生活着几万人，如果改制过程中出现问题，那些工人的生活势必会受到影响。
可如今工厂并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等双方下周一签订方案了。
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出什么意外才是。
小竹只觉思绪纷乱，她叹了口气，打了车回家。
如今是非常时期，虽然她学过格斗，还是要多加小心。
搭乘电梯回到22楼，却看见外卖骑手在楼道里徘徊，只见他身材高大，戴着口罩，看不清五官和表情。
小竹有些疑惑，她慢慢走过去：“有什么事吗？”
骑手抓住住外卖袋，瞬间抵住了小竹的腰。
凭触感判断，里面大概率是一把匕首。
“别出声，开门，我们进去。”
来到客厅，骑手一把扯下口罩和帽子。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小竹十分讶异：“张德鑫，怎么是你，你来上海了？”
张德鑫脸上一点没有老乡重逢的惊喜，他讥讽道：“怎么，你能来我不能来啊？没想到啊，不过几年没见，当年的竹娃子已经大变样了，成大律师了！”
小竹目光微敛：“别这么叫我。我的名字是孟竹。”
他不屑道：“哼，狼心狗肺！你不也是从小生活在仁乐村的吗？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感情？”
小竹像是被刺痛一般冷笑起来：“感情？我和你们不一样，那个家不属于我。”
“你个没良心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搞得什么并购，工厂也不会停产，大家不会丢了工作，更不会无家可归！”
小竹咬唇：“这是工厂和公司协商一致后的决定，我只负责提供建议，高层的想法不是我能左右的。对于你们的遭遇，我感到很遗憾……”
张德金却听不进去：“猫哭耗子假慈悲！别想在我面前演戏！”
边说着，他的刀尖往小竹腰际抵深了半寸。
刀大约是划破了皮肤，腹侧传来一阵刺痛，但小竹依然冷静：“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德金：“我要你现在给那些老板打电话，把我们厂工人应得的赔偿金都付清！”
小竹点头：“行，我现在就打。”
她假意在包里找手机，实际找准空档，一个翻滚躲到了墙角。
张德金怒极：“好哇，你敢耍我！”
说完朝小竹扑过来，她灵活避开，利用格斗技巧将张德鑫一个抱摔丢了出去。
眼看张德金就要撞到阳台的落地窗上，但他及时刹住了车。
而阳台的推拉门却在这时忽然砸了下来，正中张德鑫身上。
小竹望向阳台外站着的阿树，目瞪口呆。
她之前就觉得这窗户质量不行，不防尘也不隔音，但买新的又觉得浪费。
这下窗户没了，不换也得换了。
阿树看到小竹的神情，以为是自己的出场过于神兵天降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听见你们屋里有动静，刚才敲门没反应，于是就想着过来看看。”
这个解释好像也不太合理吧？不过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毕竟现在最大的麻烦——张德金，还在虎视眈眈呢。
只见他慢慢倚着墙站了起来，脸上身上被玻璃划出数道骇人的伤口，在他原本还算普通的脸上平添几分凶恶。
张德金冷笑：“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有帮手呢？”
小竹这才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不熟，他不是我的帮手。”
阿树有些尴尬，他选择的时机好像不太对。
这时张德金已经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他冲阿树挥舞着叫嚣：“你是什么人！”
阿树被逼得连连退后，他不停地摆手道：“我住隔壁，就是路过看看，大哥您冷静，有话好好说……”
没想到来了个送上门的蠢货，张德金狞笑一声，冲上去用匕首抵住了阿树的脖子：“别过来，你再靠近我就杀了他！”
小竹心说不妙，明明刚才自己占了上风，此时情况却急转直下。
“你冷静点，他和你无冤无仇，别伤害他！”
“哼，那就乖乖听话。那桌上有副手铐，你把自己铐上。”
小竹顺着张德金的目光看去，茶几上摆了一副手铐，是小竹的朋友们留下的cosplay道具。
真的要戴这种东西吗，她感到有些汗颜。
“动作快点！”
没有时间犹豫了，小竹迅速走过去，拿出手铐戴上。
“我戴上了，你要不要过来检查一下？”
张德金挟持着阿树慢慢挪过来，趁张德金探头的功夫，阿树试图肘击他。
谁知他吃痛吸气，匕首却未松开半分，张德金怒极，他狠狠一甩身子，阿树便如断线风筝一般撞到墙上。
他似乎失去了理智，拿着匕首就朝阿树刺过来。
救命，怎么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啊，难道真要命丧于此？
阿树认命地闭上眼，可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
奇怪？他睁开眼，只看见一阵残影，面前的张德金已经倒下，而小竹则刚刚收回腿，她的手上依然戴着那副手铐。
“忘说了，其实我最擅长的是腿技。”小竹居高临下地踩着趴下的张德金，挑衅地一笑。
得救了！没想到这个小竹，不仅是个工作狂，身手还不一般。
阿树松了一口气，脱力坐到地上，可他忘记了这一地玻璃渣的存在，屁股上传来一阵疼痛。
这回，他应该是潜伏成功了吧？只不过这代价，有点太大了......他脑袋一歪，终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