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里的告白

    医院的走廊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胶片,惨白的灯光将夜昭的影子拉长又压短。

    她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外,看着纪昼白的身体被各种管线缠绕,像一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蝴蝶标本。心电监护仪的曲线越来越平缓,如同她正在死去的心跳。三天前那场爆炸的碎片仍嵌在她手臂里,稍一动作就渗出细小的血珠——可她感觉不到疼,真正的疼痛是从他无名指上摘下婚戒的那一刻开始的。

    "夜小姐,这是纪先生手术前托我保管的。"护士递来一个密封袋,里面是烧焦的笔记本残页,"他说如果自己没醒来......就交给您。"

    夜昭的手指抚过焦黑的纸页,那些字迹在灰烬中挣扎着浮现:

    【每次循环,我都会在钢琴里藏一片银杏叶,这样即使我忘了你,你也能找到我】

    【但这次,我藏了真正的遗书】

    泪水晕开了碳化的字迹。夜昭突然冲向医院顶层的琴房,那里摆着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琴盖上积满灰尘。

    掀开琴盖的瞬间,数百片干枯的银杏叶倾泻而出。最底下压着一封未拆的信,火漆印章上是纪昼白亲手刻的银杏图腾——那是他们前世初遇时,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信纸被鲜血浸透又干涸,褶皱的纹路像极了老人斑驳的皮肤。

    【昭昭: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死了103次。每次循环,我都看着你为我流泪,为我弹那首《哑风》,然后在我怀里变成冰冷的尸体。

    记得那个雨夜吗?你以为我是为救你而死,其实那辆卡车是我安排的。我必须让你恨我,才能阻止你继续追查记忆移植的真相......】

    夜昭的指甲刺破掌心。记忆如锋利的玻璃碎片扎入脑海——她看见前世的自己跪在暴雨中,怀里抱着纪昼白被撞碎的身体,而马路对面,另一个纪昼白正收起遥控器转身离去。

    【实验室的创始人从来都不是徐世铮,是我。当年你父亲发现记忆移植的副作用后想要终止项目,是我伪造了实验事故......】

    信纸突然从指尖滑落。夜昭疯狂地撕开钢琴内部,在音板夹层里找到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纪昼白沙哑的嗓音混着电流声流淌而出:

    "现在是第三次循环的凌晨四点,我刚给你注射了记忆清除剂。你蜷缩在我怀里说冷,可我不敢抱你——明天太阳升起时,你又会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望着我。"

    "夜昭,我多希望最先忘记的人是你。"

    太平间的冷气钻进骨髓。

    夜昭俯身贴上纪昼白冰冷的额头,他左腕的蛇形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这是第104次循环留给她的最后纪念——一道正在消失的伤痕,一段正在蒸发的爱情。

    "你总说我的爱像哑风......"她将婚戒套回他僵硬的无名指,"可你听不到,是因为风早就死在了开口之前。"

    监护仪最后的滴声响起时,窗外飘进一片燃烧的银杏叶。夜昭看着它在纪昼白胸口熄灭,留下一枚焦黑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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