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结盟

    顾明熙在一阵头痛中醒来,脑袋里面嗡嗡的,好似有一群飞虫在围着自己转,又晕又疼又难受,酒大真的伤身呀!

    “苏苏……苏苏?”顾明熙连着喊了两声,苏苏都没回应,“奇怪,去哪儿了?天已经亮了呀?”顾明熙一边疑惑一边只得拖着沉重的身子起来,实在口渴难耐的她都没顾得上穿鞋子,便摇摇晃晃的揉着脑袋、眼睛半睁半睡地奔桌子而去,当顾明熙转过屏风来到桌子跟前时一整个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身着里衣、长发飘逸的男子坐在桌前有限的品着茶,吓得顾明熙赶紧双手拉紧自己的寝衣领口,躲到了屏风后面,莫轻尘怎么在这里?“苏苏!苏苏!”

    “来了来了!姑娘,您醒啦!我赶紧去给你拿醒酒汤……”苏苏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是靖国公亲自把人支走的呢,在门口守了一晚上,可给苏苏累坏了,都要天亮了才睡着。

    “不……不是,你……你先给我拿衣服啊”!顾明熙着急慌乱中透着无奈。

    苏苏这才浑身打量了一下主子,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赤脚着地,“好的……是……我……奴婢这就为您梳洗更衣!”

    顾明熙看看自己的模样再回忆着衣衫不整的莫轻尘,脊背发凉,带着生气抱怨的语气责问苏苏道:“不是,一大早你去哪儿了?还有,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穿成那个样子。”

    苏苏一听瞪大了眼睛,问道:“不是,姑娘,你们两个,不会?”苏苏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顾明熙。

    顾明熙看着对方这般狐疑肮脏的眼神更是气不过,轻轻拍了一下苏苏的脑门训斥道:“你还好意思问呀你,真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我!”

    屏风后面的莫轻尘也在回味着刚才顾明熙的‘真容’,对其不修边幅的模样连连摇头,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更是感觉一大清早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倍感无语至极。

    休整好仪容后顾明熙再次来到莫轻尘跟前,没有了刚才的冲动莽撞和惊慌失措,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莫轻尘也只是稍微抬眼看了一下眼前人,并没有说话,更没有起身问安,私下里连圣上都免了自己的跪拜礼呢,何况一个‘落难公主’!

    顾明熙坐下来,带着责问的语气道:“这个时间、靖国公怎么会以这副模样坐在这里。”

    莫轻尘不慌不忙,十分优雅地用纤薄的嘴唇抿着茶回应道:“公主不是对下官知之甚微吗?我为何坐在这里您不知道。”

    顾明熙这才扫了扫周围,看到旁边卧榻上还没有收拾整齐的被褥,晾他莫轻尘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还是说靖国公平时里都是住在这里的?看来你和玉姑娘的关系还真是同外面传言的那般‘私交深厚、关系匪浅’啊!”顾明熙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自己的语气里带着公主对臣下不应有的责备和埋怨。

    “既然是下官的私交,就不劳公主费心了。”莫轻尘殷勤的递上来一杯茶,顾明熙也很自然的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心里却想着‘什么习惯,大早上的喝茶,装什么清高优雅。’

    莫轻尘直到顾明熙心里对自己有一百个不满,不过他对姑娘家的小心思也没什么兴趣,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倒是公主您,为什么趁本君不在,非要去那人流混杂的万象楼——抛头露面!”最后四个字说的很重,因为他真的很生气昨日她的行为,万一有什么差错,不光他们几个人头不保,还会引起不必要的大麻烦,谁知道北漠王是随口一说还是来真的,万一北漠军队真的压境了,自己可就成了罪人了。何况莫轻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完成。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顾明熙放下手里的茶杯故作傲慢般回答道:“本公主觉得没意思了,找点乐子罢了,吃吃饭、喝喝酒,离开太久了,我想好好看看我们大魏的无限风光,了解一下风土人情。”

    莫轻尘语气严厉的说道:“找乐子?公主闲来无事找点乐子本无可厚非,只是还请您莫要忘了,今时不同往日,靖国公府上下所有人可都是拿着身家性命陪你找乐子呢!公主一个不小心,可能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你陪葬呢!还是说您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宁安公主,威风得很?”莫轻尘说的话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儿,表面上却看去云淡风轻。

    顾明熙自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做人质八年,越活越现实,也从没想奢望过有谁能替自己出头:“靖国公说的未免过重了,请注意你的言辞!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拿那么多人的性命来压我,本公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是为了在这里做缩头乌龟的,既然回不了宫,我就应该借此机会走出去,看看如今这个世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莫轻尘看着顾明熙坚定地眼神,语气软下来,但是脸上似乎带着鄙夷的笑容:“既然死过一次就更应该明白生的可贵!必要的时候还是低调点好。”

    顾明熙刚要迎上对方的笑容,莫轻尘却突然话锋一转,毫不客气的质疑道:“您的目的不会是体察民情、与民同乐吧。还是说您想通过人流密集的万象楼看清这偌大的帝京城在谁的掌控之中?那里是汇集了往来各地、形形色色的人,方便打听任何消息,更方便你了解这座久违的城池,看清周围的人和事,甚至——从中找出刺客的蛛丝马迹,可是您想过没有,它同样也会将你暴露于人前,打乱我们原先的计划,别说找出凶手了,反而会让你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莫轻尘说的很激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脸贴近顾明熙的脸,这已经不是两个人第一次近在咫尺了,顾明熙看着莫轻尘拿严肃的表情,配上他那绝美的脸,也不知道是有些紧张了还是被气言辞震慑住了,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本公主想查出害我的幕后之人,有错吗?再说了,靖国公让你的人替我入宫,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我好?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莫轻尘看着下面顾明熙瞪大的双眼,很大很美,又摄人心魂,这双眼睛仿佛历经沧桑却又带着一股傲慢的狠劲儿,很容易让人望而生畏,更别说去征服了,说出的话更验证了自己对她的猜测:“我不是为了公主的安危还能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跟圣上和公主玩那躲猫猫的小孩子的把戏?还有,您凭什么觉得这样冒冒失失就可以查出真相?就凭你和你的丫环两个人?还是说公主觉得身后有北漠大军为您撑腰?这就是您的底气?公主,远水解不了近渴吧?公主应该明白,不论是玉玲珑还是你我,我们都是上圣上的人,公主才要注意自己的言辞!”

    顾明熙不怒反笑,果然是配得上身上这身皮的人,话里话外都不留一丝破绽:“谁说我没有底气了?靖国公——你,不就是我的底气吗?”不容置疑的语调和坚毅的眼神让莫轻尘望而生畏,他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而是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内心五味杂陈、慌乱一批,是该激动喜悦还是拒绝?毕竟自己身上还背负着更重要的使命——为金吾卫平反、恢复家族荣耀!而自己只要按照跟陛下的约定,护好她的一身周全便是完成了任务。

    顾明熙见莫轻尘灰溜溜坐下,看向对方时那躲闪的眼神便知道他是动摇的,不过这对于顾明熙来说反而是好的,至少他没拒绝,毕竟自己真像他说的那般,初来乍到没有任何依靠。

    顾明熙端正坐姿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的说:“我从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更没有留文成侯那运筹帷幄的筹谋,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而不自知。如今的我同八年前到北漠的时候一样,一无所有。可我也不想任人宰割,爱我者,我必敬之;恨我者,我不畏之,害我者,我必还之。”

    这次换顾明熙为对方倒了一杯茶递上前,继续补充道:“我当然也知道,这里不是北漠,不是凭一腔热血便可恣意潇洒的,所以我需要靖国公的帮助,就像,靖国公也需要我一样。”

    莫轻尘定睛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不觉得一震,或许还真的是自己小瞧了她,不过他很喜欢聪明人,尤其是有故事的清醒之人,莫轻尘接过了茶一饮而尽:“公主因何觉得我会是您的底气?”

    “你我都是有故事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的莫轻尘,但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因为,护国将军府没有怕死的人。”说到‘胡国将军府’的时候,顾明熙可以舒缓了语气,并仔细观察者莫轻尘的表情,从对方听到后突然停下的手里的动作和略带迟疑不安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顾明熙继续补充道:“当年北漠军队压境,多少人流离失所,被誉为大魏铁血城墙的金吾卫奋死抵抗,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们的以身报国却成为了通敌卖国,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死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诛心!他们的首领宋之桥和其夫人莫雨柔更是一夜之间不知所踪,究竟谁?会有这么大的能力操控这一切?”

    莫轻尘听着顾明熙的话内心百感交集,手仅仅捏着手里的茶杯,仿佛顷刻间就能将其灰飞烟灭,他恨呀,内心怎能不恨?父母的身后之名,金吾卫两千多条人命!虽然隐姓埋名却并没有数典忘祖,就是期盼有一日能为先人昭雪,为父母报仇雪恨……

    顾明熙看着莫轻尘有些失态的模样,内心波澜,她知道他的心里更苦。“与他们相比,我幸运的多,至少我还好好的活着,而我远赴异国他乡做人质也是我的命,我认,就像将士们注定要上阵杀敌一样,可我既然回来了,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回,而不是又成了他们阴谋算计的牺牲品,凭什么受过的是我,而坐享其成的他们却要我来偿命?所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公道,名声,和应有的尊严,而不是躲在这里承受不应有的侮辱、等着被人宰割,我相信,靖国公跟我也是一样的,对吧。”

    顾明熙颇有深意的王者莫轻尘,莫轻尘隐忍多年,虽然为她的话动容,但也不至于显露于色和失态,良久才回应道:“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是活下来的人,就应该好好活着,为自己,也为死去的人,只有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

    顾明熙兴奋的举杯:“所以,今后就请靖国公多多关照,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莫轻尘也不好推却,端起茶杯与其共饮,顾明熙明白,虽然对方没有亲口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就莫轻尘那一惯高傲自大的性格,凡是藏匿于心中,又怎么会向自己这般喜露于色呢?

    不过莫轻尘却说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公主,今天是玉玲珑开门献艺的日子,还需要您提前准备一下,您……没问题吧。”莫轻尘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明熙,姿容尚可,就是不知道才艺方面怎么样。

    顾明熙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什么?你让我出去、谄媚宾客?我可是堂堂……”

    “演戏就得演全套,您现在的身份可是玉玲珑,不然岂不穿帮了?还是说公主……觉得自己比不上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莫轻尘是懂得怎么使用激将法的。

    “什么叫拿不出手?我堂堂……七公主,虽然算不上才貌双绝,但也不至于用这个词来形容吧。还是说靖国公心有偏私,觉得我确实不如您的红颜知己呢?”

    莫轻尘看着顾明熙似笑非笑、略带谄媚的表情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的,赶紧微微一笑回应了一句:“尚可,毕竟戴着面纱呢,没人看得出来。公主您忙,下官这就让他们为您准备早膳去。”说完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哎……我说你,放肆!”留下顾明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不过说回来,心有偏私某个人心里也是偏私顾明熙的吧。

    玉玲珑在一众宫女的陪伴下在御花园里散着步,来之前主君交代过,要将自己这位宁安公主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吸引大家目光,因为莫轻尘始终觉得幕后黑手必定是权势滔天之人,在宫里更方便对方寻找时机再次下手。玉玲珑不敢怠慢,虽然也会担心,毕竟偌大的皇宫里处处透着玄机,鱼龙混杂,明里暗里的花招百出更是让人猝不及防。

    皇宫很大很美,可再怎么的富丽堂皇、美不胜收,终究是一座华丽的牢笼,圈住了多少追求海阔天空的心,住在这里的人,真的会幸福吗?

    走着走着,玉玲珑看到前面亭子里有一个身着素色衣裙、拿着笔正在作画的女子,时而抬脸看向前方的风景,时而用笔在画架上仔细地勾勒,虽然衣饰并不华丽,但是能在这里安心作画的人肯定身份不一般,富足的条件、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多么令人羡慕!

    但由于看到的是侧面,离得也不近,玉玲珑自然没看清是谁,玉玲珑本想换个方向,实在不忍心上前打扰对方,只是没想到对方却差人来邀请了。

    宫女行礼后道:“参见七公主!四公主邀您一起赏画!”

    本以为对方没有看到自己,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她倒是注意到自己了。玉玲珑想起了主君给她提前看的画像和介绍,原来是传说中善解人意、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四公主顾倾心,比宁安公主大了两年,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年纪了,竟然还待字闺中。

    都到这一步了玉玲珑也不好推却,只得应邀上前,她并没有起身行礼,因为主君告诉过她,在宫里,只给圣上、太后和皇后行礼即可,果然,作为长姐的顾倾心并没有怪罪她,就像传言中那样,语气舒缓亲切却又铿锵有力:“七妹见了我怎么还走了?也对,多年未见,是该生疏了。”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看向戴着面纱的“妹妹”。

    玉玲珑赶紧解释道:“哪有,四姐说笑了,我只是见四姐画的认真,不忍心打扰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玉玲珑深知这个节骨眼上不应该在为自己竖敌。

    顾倾心也没客套下去,她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接转移了话题,问道“七妹觉得我这副画怎么样?可否指点一二?”

    玉玲珑想起了主君的交待,莫出风头!虽然对方画的是不错,可是一个从小在北漠做人质的人又怎么能精通文墨呢?“四姐真是高看我了,离京这么多年,北漠又是个不善文墨的地方,我哪里懂画呀。”

    “怎么会,当年在鸿胪寺的我们一众姐妹里你可是最得太傅看中,样样都能拔得头筹,我们都羡慕不已呢。”顾倾心看似在回忆和肯定,可是让听的人觉得怪怪的,好像太傅先看中然后才有其他。

    当然对于当年顾明熙的更加详细的情况玉玲珑并不清楚,印象里她还真的以为顾明熙又是公主又去那蛮荒之地多年,学识方面会差挺多呢,玉玲珑微笑着回答“说出来不怕姐姐笑话,毕竟时隔多年了,着实生疏了不少呢”

    顾倾心不以为然的点点头,“七妹过于谦虚了。对了,脸上的伤怎么样了?我这里有个无痕膏,对于愈合伤痕有奇效,本来就想着一会儿去你那儿看望你的。这可是从西域带过来的呢!当年母亲特别喜欢西域的这些精致物件,父皇命人购置了不少给母亲,都是花了大价钱的。”顾倾心故意提起母妃和父皇,当年两个顾明熙最恨最怨的人,她倒要看看对方作何反应。

    玉玲珑:“不用了,不急于一时,怎么好麻烦四姐姐呢!这么好的东西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玉玲珑不是顾明熙,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盘根末节,自然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容貌对于女孩子来说再重要不过了,用上无痕膏定让你不出三日就能摆脱这面纱了,来,我给你涂上。”说着就要上前揭开面纱一看究竟,顾倾心无非就是想看清这面纱后的模样。

    玉玲珑巧妙侧身,躲开了,现在还不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不用了,不麻烦四姐姐了……”玉玲珑赶紧后退躲开,这倒是让顾倾心先是一愣然后会心一笑:“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喜与人亲近。”

    “哪有,可能是在北漠待的时间太长独来独往惯了,四姐莫要怪罪才好。太医说最好不要见风,还是等我回去再涂吧。”玉玲珑可是在蓬莱阁见惯了各类人的各种计量,听得出来对方的话外之音,不得不佩服顾倾心将一切的喜怒哀乐皆藏于心的开阔心胸。

    顾倾心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躲闪,虽然没达到目的,但是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也算有收获:“是呀,这几年苦了你了,若不是你的牺牲换来大魏边境多年的和平,哪有我们顾家安稳的江山,瞧瞧,把你的脸都弄成这个样子了,手粗糙了不少,这可怠慢不得,你就拿着回去用吧,等我回去也搜罗一些你用的上的给你送过去!”顾倾心一副心疼又无奈的样子握着玉玲珑的手安慰到。

    “多谢四姐姐了。可能是我刚回来有些不适应,有些累了,就不多打扰四姐姐的兴致了,我先回去了。”玉玲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想起了主君交代的先皇对其的评价‘若为男子可堪大用!’还真让人有些怕,没说几句话都能被挑拨起自己和圣上的关系,还是不多过接触的好,以防坏了主君的计划。

    顾倾心点头嘱咐道:“嗯,回去吧,好好休息!”

    玉玲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心里却想起宁安公主说过她在宫里除了母亲和两位伺候的宫女,没什么贴心人,宫里的人除了捧高踩低就是阴谋算计,那么对方如此献殷勤肯定有目的的。

    而身后的顾倾心看着人儿远去的背影,脸上笑容逐渐转变为一种可怕的心满意足地喜悦。

    顾倾心回到画架前继续故作姿态的画着,身旁的宫女素菊疑虑地问道:“公主何必去讨好七公主?看样子她还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呢!”

    顾倾心突然停下了手里的笔,“讨好”二字实在太刺耳。素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深知主子的脾气,赶紧缩回了脑袋作揖认错,“奴婢没有怀疑主子的意思,只是心疼主子,替主子不值,就她那低贱的出身哪里值得主子您的关注……”

    顾倾心看着对方唯唯诺诺的样子,毕竟是自己的心腹,言语过了些但好在忠诚,也没再计较:“一个人出身可能不好,但是今非昔比了,毕竟是以一己之力换回我大魏和平百年的宁安公主,陛下感念其劳苦功高,她就是大功臣一个,我作为长姐,自然也要关心一下在外多年的妹妹了。”

    素菊想了想说道:“是呀,听说太后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呢,看来太后也很看重七公主,咱们是应该跟七公主多走动走动。”

    顾倾心笑着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画笔,潇洒的坐下来,端起一杯清茶道:“太后?金银珠宝对太后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而我们的七公主当真又需要那些身外之物吗?”深居宫中这么多年,顾倾心怎么会不知道太后呢?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怎么上心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其他人?不过就是形式主义罢了。

    素菊想着主子要揭开七公主面纱的事情:“主子可是看出七公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顾倾心放下茶杯起身再次来到画作前,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满意足地样子:“我哪是在意她呀,我只是想看看这个陪伴了靖国公月余的七公主,如今变得什么样子了,是否得咱们靖国公的心。”

    素菊顿了顿还是提前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公主,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么多年了,靖国公对您一直也是不冷不热的,您何苦为难自己?现在宫里总是闲言碎语的,您莫不如……”

    “住口!”顾倾心最不喜有人质疑莫轻尘对自己的感情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莫轻尘还有谁能入得了高傲如她的眼呢?当年被太后关押出来时,太后让姐妹二人做选择,二姐受够了被拘禁的痛苦,选择了嫁人出宫,尽管不是如意郎君,但是好在她又过回了当年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人生,而自己,因为无法选择可心的人,宁愿做一个老公主以等待时机,只要自己还是一个完璧之身,总还是有机会的,她顾倾心可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人就把自己嫁了,配得上自己的只有莫轻尘,同样也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莫轻尘。

    自己的主子一直钻牛角尖,素菊也只好作罢,“回主子,底下的人传话来说二公主最近情绪很是不好,想必是受了那人回宫的刺激,您看要不要亲自宽慰一下二公主?”

    顾倾心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如何宽慰得?我不能出宫,二姐也不愿意回到这个伤心之地,出嫁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又能如何?左右还是她自己太没用了,用人不济才没能得偿所愿!姐姐总是这样沉不下心来,冲动行事。一有不顺就怒火上头,所有的喜怒哀怨都表现在脸上,又有什么用!”

    在顾倾心看来,自己的姐姐就是出惯了风头,刨去公主的身份,又有什么值得他人敬畏的呢?而这身份如今也是别人给的,随时都能被人拿去,不过也多亏了自己这招摇过市的姐姐,自己才能隐身在她的后面躲避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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