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纵有疾风起

    公主府里,顾倾城收到了一封密信,顾倾城看后很是得意,“来人,叫驸马来!”

    孟星云听到下人们的召唤是很不情愿的,哪个男人喜欢被自己的老婆呼来唤去的?何况这人还是嚣张跋扈又喜怒无常的顾倾城,不过以他孟星云如今的地位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不得不从。

    孟星云来到公主房内,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行礼:“不知公主这么晚了有何吩咐?”

    顾倾城自顾自的喝着茶,都懒得看对方一眼,大丫鬟将信递到孟星云手里,孟星云看后大惊:“太后为何要我们这么做?现在宁安公主可是颇得人心呐!别说百姓感恩载德了,就连圣上都对其大加封赏……”

    还没等孟星云说完,顾倾城就没信耐性听下去了,这可都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气的咬牙切齿,怒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站起身来吼道:“住口!你个狗奴才!怎么,觉得那个狐媚子好你怎么不去跪舔她呀!得人心?她那是得人心吗?那是得男人的心,仗着自己的狐媚姿色勾搭北漠大汗罢了,有什么值得你在我这儿奉承的!还是说你敢忤逆太后的意思?别忘了你的荣华富贵是谁给你的!”

    孟星云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不过还好,如今他已经对其麻木了,这个疯女人只能顺着她,不然就会像疯狗一样变本加厉!孟星云却一反常态的站起来,本应该生气的他竟然献上了奉承的脸色:“公主何必动怒?我哪敢忤逆太后和您的意思,不就是将人搞臭吗?这还不简单,先是北漠大汉下诏,然后又是靖国公一路护送,就连圣上都受其蒙蔽,如果不是她宁安公主使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谁信呐。北漠大汗这么看重她却还将人送回来,说不定这人呐就是她博硕打入我们大魏的探子,我们岂能放任呢?”

    顾倾城听对方这么说,怒气也就消了大半,有人替自己骂顾明熙越难听,她心里就越舒服,“驸马倒是提醒了我,说不定这顾明熙早就跟北漠那贼人串通一气了呢,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岂能放过!”

    孟星云算是拿准了顾倾城的性子,看对方脸色缓和了不少,更是走到对方身后揉肩捏背的献殷勤:“公主放心,都说流言猛如虎,通常人们呀最喜欢嚼舌根了,我定让它假的说成真的,真的就人尽皆知,让她顾明熙永不翻身!”

    顾倾城满意的笑着,享受着孟星云的按摩,孟星云看着眼前的人儿,这张脸是真的好看,如若是性格乖巧点就好了:“不过公主,您说这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万一这顾明熙出现了什么差池,北漠那边真兴兵作乱怎么办?”

    顾倾城很是不屑,“哼!就凭她,北漠大汗也就是说说罢了,再说了,你管她太后什么意思,照做就是了,我只要能让她顾明熙死!”顾倾城才不管太后出于什么目的呢,只要是对顾明熙不利的就行。

    孟星云看着眼前的妻子却萌生了不一样的想法,太后的旨意不能忤逆不假,可是这太后打的什么主意却难以捉摸,太后与圣上早就面和心不和了,身上那边还有莫轻尘这把利刃,不容小觑,凡是多留个心眼儿的好。哪像这个疯婆娘,不管不顾,真不怕北漠打上门来,失了她公主的身份。

    顾倾城被孟星云按得越发舒服,脸上露出了沉浸其中,极为享受的模样,心里痒痒的,激发了她的某种欲望,“好了,驸马,住手吧!”

    孟星云很听话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极善察言观色的他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浴火,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天色也不早了,既然公主不需要,我就先退下了。”

    顾倾城那劲儿已经上来了,又怎么会放人走,脸上带着急不可耐的谄媚表情,“驸马,好久没回房睡了吧,今夜就别走了……”说着一只手附在了孟星云身上,透过衣领还不断往里探去,身旁的丫鬟们很识趣的退下了。

    虽然孟星云受够了顾倾城的气,但如今也不敢忤逆对方的意,再说了,送上门的菜不吃白不吃,他孟星云虽然表面上是个文弱书生,好歹也有他男人雄风的一套的……

    漆黑的夜本应该是宁静的,尤其是城外的清江口岸,与城内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的对比,无论城内何等的灯光璀璨、人声鼎沸,这里的深夜永远都是一片死寂,江边坑坑洼洼不说,一旦遇上江水涨潮退潮,不是被江水牵连就是一片泥泞,所以,这个地方深夜里是不会有人来的。

    文腾玉就是特意选的这个地方,与长年在江湖上铤而走险、悬着脑袋做擦边生意的赖彪不同,文腾玉胆子还没那么大,虽然仗势欺人不在话下,可是走私私盐可是大罪,万一被查出来,整个文家都会被牵连。可文腾玉就非要见钱眼开,作为文家嫡长孙,总想着做出点成绩来让祖父和父亲刮目相看。

    文腾玉性子本身就急,再加上很少亲自出面,总是担心会出事,一直在旁边催着大家快点搬。赖彪无奈的看着她,要不是看上文腾玉的身份,还真不想跟这个年轻人合作,浮躁冲动又胆小怕事,实在难成气候!

    不过这次也该他文腾玉担心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盯了这么久,莫轻尘就等着人赃并获,致对方于无法自拔之地。

    就在文腾玉和赖彪交接好准备赶紧运走货物的时候,不成想向南向北带着一众暗卫突然出现,并将其团团围住,赖彪瞪着猛如虎的眼睛怒视着周围的人,可是文腾玉却吓坏了!

    莫轻尘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对破坏国家律法的嫉恶如仇,对文家人惺惺作态的极致厌恶,这一刻在他脸上都得到了释放:“文大公子不在家里闷声睡大觉来这乌漆嘛黑的地方作甚呢?”

    既然事情败漏了,只顾着害怕也于事无补了,文腾玉竟然顶着心理压力故作强硬起来,冲着莫轻尘喊道:“莫轻尘!你还真像个狗皮膏药似得啊,老子走哪儿你跟哪儿啊!”

    莫轻尘不慌不忙淡定的摇摇扇子露出鄙夷之色:“哟,文大公子竟然也强硬起来了,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本君有多期望今天在这里看到你呀!”

    赖彪是个粗人,可没耐心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一堆废话,不耐烦道:“跟他废什么话,今日他不死哪有我们的明天,兄弟们,给我上,拿出你们的狠劲儿干死他们!”

    莫轻尘可是有备而来,嘴角上扬一副自信的模样,向南向北带着人和敌人奋战起来,赖彪可是混江湖多年早就见惯了生死,武艺高强不说还带着一身使不完的蛮劲冲向了莫轻尘,不过莫轻尘好似并不在意,游刃有余的与其周旋着。

    文腾玉也豁出去了,就算事情败露文家受罚,也要拉着莫轻尘这个垫背的,于是怒气冲冲帮着赖彪一起对付莫轻尘。

    “二打一,好不公平!还真符合你文大公子的作风!”莫轻尘一边应对着敌人的一招一式一边说着。

    “莫轻尘!我文腾玉就不信邪了,时时处处被你占上风!今日我就要将你葬在这江口,享受每日的风吹浪打!”

    “哼!好大的口气!连你爹文正风都做不到的事,你倒是挺不自量力的。”莫轻尘总是用最平稳的口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双方打斗激烈,虽然暗卫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经常参加这样的战斗,但是赖彪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文腾玉的府兵,大家可是在跟对方抢命!

    顾明熙从噩梦中惊醒,虽然过去挺久了,但在北漠生活时的那些不幸遭遇,还是经常会进入她的梦里,而挥之不去。尽管是梦一场,吓出的虚汗还是弄湿了大半枕头,顾明熙擦擦汗,顿觉口渴难耐,便下床倒水喝,发现苏苏在一边的榻上侧卧着睡着了,顾明熙看着她蜷缩的身子貌似在发抖,想必这个姑娘也同自己一样,被过往的不幸经历百般纠缠着。

    顾明熙放下手里的杯子,来到苏苏身边,拿起旁边的毯子为其盖上,然后做下来轻轻拍着苏苏的肩安慰着。

    拍着拍着,苏苏的情绪安稳下来,顾明熙轻轻为其擦着额头的汗,慢慢的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责任,自己的委屈隐忍,苏苏父兄以及整个钱门关将士们的冤屈,都在等着自己去为他们正名,可是如今自己却为了个人安危隐身埋名在这蓬莱阁中,连自己都不敢做,又怎么为他人讨公道呢?一定要尽找到幕后黑手让自己他们活在阳光之下!

    苏苏翻身的时候看到有人正坐在自己床边,睡眼朦胧中吓了一跳。再细看原来是公主,“公主!您怎么醒了,对不起,我……我竟然在这儿睡着了!”

    顾明熙温柔的安慰道:“瞧瞧你,吓着了吧,刚才我口渴起来喝水,见你没盖被子,夜里凉,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苏苏:“谢谢公主,您……怎么能麻烦你为奴婢盖被子呢,您渴了叫我呀!”

    顾明熙:“傻丫头,不是说好了吗?私下里我们两个就是姐妹,没有主仆之分。我自己又不是腿脚不便,还叨扰你作甚?对了,今夜怎么是你在这里?莫轻尘呢?”

    苏苏清醒一下想了想说道:“靖国公他们天一黑就走了,向南向北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估计是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吧。”

    “深更半夜的执行任务?果然咱们靖国公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苏苏撇撇嘴,心里却在暗暗的想‘咱们靖国公?什么时候靖国公成自己人了?’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赖彪和文腾玉的人就死伤大半,无力再战!莫轻尘准备将人带人回去交差,最重要的当然是治文家的罪。

    双方只顾着打了,谁也没想到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孟非,康王派他来帝京的目的,就是要挑起朝堂之乱,为康王进京铺路!而削弱朝堂势力的第一步,当然就是文家!

    莫轻尘看着被押解的赖彪和文腾玉陷入深思,向北见主君的表情似乎没有多少达到目的地喜悦神色,便问道:“主君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莫轻尘看看向北,所有的手下里面,也就向北心思最为缜密,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莫轻尘却故作云淡风轻一笑:“总觉得事情发展的有点太顺利了。”

    向北疑惑,主君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哦?怎么说?”

    “文正风向来治军严苛,很少有人敢在其手下偷懒闹事,怎么就能出现一个同赖彪手下勾结的向九呢?而且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这人就出现了,难不成想看文家闹笑话的还有其他人?”

    向北:“文腾玉和赖彪我们的人也盯了很久了,一个人再怎么严谨,总会露出一些破绽吧。”

    莫轻尘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向北:“主君是怕我们被人算计了?被人当枪使?”

    “他文家日益强盛,肯定也令不少人眼红,甚至心生妒忌也不是不可能的,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对我们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

    向北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主君说的那么轻松,或者说主君是不是当真以为轻松,但是对主君的足够信任让他放下顾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大家一起干就是了。

    朝堂上,一众文武大臣严肃的站着等陛下上朝,莫轻尘和文伯庸地位都是最高的,各自站在两侧最前排,文正风作为武将,站在莫轻尘的后面,莫轻尘站在这里总有一种被戳脊梁骨的感觉,周围都是人家老文家人。

    随着大太监李高一声“陛下驾到!”一众文武百官齐下跪,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明烨在千呼万唤中缓缓走来,少年皇帝勤政不久,朝气蓬勃,浑身透着使不完的劲儿!

    “众爱卿平身!”

    大家都低着头缓缓起身不敢轻易抬头看天子,莫轻尘则乘机抬头跟“好兄弟”使了个眼色‘事情办成了!’。

    顾明烨脸色红润,心情大好:“诸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可不有的是人忙么,不是礼部要准备端午盛会事宜,就是星天监分析近来天象,就像在播报天气预报似得,翻来覆去就那么点东西,实在没什么意思。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是真没有什么国家要事,而是因为都被汇集到第一权臣文伯庸那里,然后再亲自禀报给太后,问就是‘皇帝刚亲政,处世经验不足!’实则文太后不舍得放权罢了。

    也不能怪顾明烨最看重莫轻尘,因为满朝文武只有他莫轻尘是不怕文家的,也是实实在在为自己办事的。

    看着顾明烨失去耐心的烦躁样子,其他人也都该报的报完了,也该轮到自己了。莫轻尘扫了一眼对面闭着眼睛装深邃的文伯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得,真令人生厌,不过反观后面与其隔着几个人的江文斌则身心不宁,时不时地擦擦额头的汗。莫轻尘无奈鄙视一笑,站出来,行大礼道:“陛下,臣有事启奏!之前陛下命臣调查哦的私盐案,有眉目了。”

    顾明烨故作惊讶:“噢?靖国公当真抓到了作祟之人?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人,竟敢藐视我大魏律法,犯上作乱?”

    莫轻尘道:“前几日我手下暗卫收到线报,说是赖彪将携手下分批进京,这可是抓住他的最好机会,甚至唯一机会,于是他们轮番盯梢,昼夜不息,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发现了赖彪等人的蛛丝马迹,进而找到了赖彪在京的内应,我们就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赖彪等人的窝点,发现与其交易的幕后之人竟然……”莫轻尘故意不说完,看着瑟瑟发抖的江文斌,再看看处事不惊的文伯庸,这个老匹夫真是太稳了!

    顾明烨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急切地问道:“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赖彪等人可有抓住?”

    莫轻尘回头再次面对着陛下继续上报:“回陛下,昨夜丑时赖彪等人与内应在城外江□□易的时候被我的人人赃并获,已悉数拿下!”

    顾明烨:“这帮贼人倒挺会挑时间和地点的,不过这内应和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莫轻尘再次撇了一眼文伯庸,继续说道:“昨日抓获的人中到有几个面熟之人,其中就有江家次公子,江源!”

    莫轻尘此话一出,江文斌几乎同时扑通跪地:“请陛下宽恕,犬子年幼不知深浅,受了奸人蒙蔽,犯下此等大错,还请陛下开恩,饶恕江家啊!”

    顾明烨大怒,在龙椅上那还坐得住?暴跳如雷到:“江文斌,你身为两朝元老,纵子犯下这弥天大错,竟然还要朕饶了你们江家?你江家不仅藐视律法,你还在此霍乱朝堂,怎么,难道朕不允了你的愿倒是朕不仁慈了?”

    江文斌连连叩头认错,嘴里哭喊:“陛下饶命,臣岂敢有此意啊,陛下饶命……”

    顾明烨懒得看他,因为他和莫轻尘的目的并不在江文斌。“靖国公,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江二公子参与其中,难不成这幕后之人是他江文斌?”

    莫轻尘轻蔑一笑,故弄玄虚道:“恐怕江大人纵然想担此大任,也没那金刚钻儿吧。陛下和众位同僚也知道,本官追查赖彪已久,也早已知晓此人秉性,狂傲不羁,不喜舞文弄墨,这样一个粗人,又岂会买江大人的帐?他看中的可是真正的实力!不过,臣已查明,江二公子与皇城司一守将向九可是远亲,赖彪手下也承认,江二公子就是借着这位军中将士的权势‘攀上’赖彪的,而这位守将,江大人,您家的远亲,自不用我多说了吧。”

    顾明烨怒视着江文斌道:“江文斌,你自己说出此人是谁,朕就算你识趣,还不到无可救药之境!”

    江文斌头早就磕破了,鲜血直流,眼泪混着鲜血,都要模糊了其眼睛,“陛下,这……臣……”还没道出个所以然来,人就晕倒在地。

    顾明烨暴怒:“江文斌,你!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莫轻尘只得继续说下去:“说来也怪,当臣带人去皇城司要人的时候,向九竟然已死,文将军,想必也接到消息了吧。”莫轻尘看向身后的文正风:“你说这人,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了呢?”

    文正风站出来汇报道:“回陛下、靖国公,臣也是来上朝之前才得知此事,奈何急于上朝,无暇分身,臣已命人去查!一有结果立刻上报陛下知情!”

    莫轻尘大笑:“文将军好一个不知情,怎么,皇城司可是你文家军的地盘,你文家军出现了这等霍乱朝政、目无法纪之人,文将军就一句不知情就了了?不知是文将军心大呢还是治军宽泛呢?”

    文正风狠狠瞪着莫轻尘,他向来是看不上莫轻尘的,说话阴柔,目中无人,一个叛臣之子仗着同陛下的过命交情才站在这里,生活作风极为不检,辱没朝堂,还好意思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靖国公此言差矣,仅凭那赖彪手下一面之词,怎么就能断定我皇城司的人与那贼人有勾结?靖国公身为司法人员,若无实证,岂可妄下言论?至于我军中守将暴毙的事情,待我回去查明情况后自会向陛下阐明实情。”

    “暴毙?好一个用词,堂堂守将,定是受过正规训练的,身体素质应该不错,在没有受任何外伤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暴毙,文将军,你说~谁信呢?不过除了江源,我在现场倒是还抓了一个人,那小子狂傲得很,竟然恐吓我说他乃皇亲贵胄,我这个级别审不得他,您猜这是谁呢?”

    文正风气的哑口无言,“你!”一直保持静观其变的文伯庸终于开口了:“启禀陛下,不论是皇城司守将突发身亡的事情,还是赖彪团伙刻意构陷的事情,都是皇城司治军不严、监管不力职责,身为主将更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顾明烨难得听到文伯庸这‘金口玉言’开口,说的还算和其心意,态度缓和了不少。

    文伯庸边说边跪下,文正风看到老父亲这一不常见的举动,也跟着跪下来,接上父亲的话:“会陛下,臣接管皇城司以来一直恪尽职守、秉公执法,奈何终究没约束好手下,才出现而今这种疏漏,或许臣真的不适合担此重任,此乃臣之过。”

    文伯庸继续说道:“都是犬子辜负了陛下和太后的信任,今后恐也难当大任,今日便将兵符和皇城司交还陛下,以宽臣等监管不利之责。”

    好一个监管不利,合着你文家人犯此大错还仅仅是监管不利,是没管好他文腾于还是底下的兵?真会为自己人开脱!莫轻尘不得不佩服文伯庸的好口才。

    虽然舍不得,文正风还是从衣袖里缓缓拿出兵符双手奉上:“今日,臣并将兵符和皇城司一并交还陛下,以表文家军对我大魏和陛下的不二之心。”

    顾明烨心里暗喜,扫了一眼身旁的李高,李高便来到文正风跟前接过了兵符递给了顾明烨,顾明烨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都说文将军行事坦荡,今日看来所言非虚。兵符朕暂且收回保管,关于皇城司主将,朕与太后商议后再行定夺,没定下来之前,还需劳烦文将军继续掌管,在这件事情上,关乎国家命脉,大意不得,查清后还请给朕和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必将严惩此等目无王法、扰乱秩序、残害无辜的人。靖国公,此案就有你全权负责,现将江源、赖彪等一切涉案人员全部收押,待查明一切真相后秉公处理,务必严惩不贷!”

    “臣领命!”虽然现在只是收了文家的兵权,但至少也证实了文家没有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今日,也只是一个开始!

    顾明烨回到内廷后质问起了莫轻尘,因为今天发生的一切比预想的差了太多,“怎么回事?怎么没见到文腾玉?虽然收了兵权,可是那文伯庸还是那般趾高气扬、倚老卖老,还有那文正风,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莫轻尘为自己辩解道:“陛下,臣也是无奈之举呀,今日我刚进宫门,就被翠屏拦住,太后召见臣不得不去,然后到了太后哪里,文伯庸竟然也在,太后的要求就是保全文家,不让我在朝堂上说出文腾玉名字,当然文家的代价就是交出兵权和皇城司。”

    顾明烨鄙夷道:“皇城司不就一直在母后那里吗?明面上是文正风在把手,可一直都是母后说了算的,所谓交出皇城司,也只是母后试探朕的说辞罢了。”

    莫轻尘:“所以呀,陛下,有些事当真急不得,至少这一次我们让他交出了兵权,也断掉了江家这一只臂膀,来日方长,我们总能再找着机会的。而文腾玉毕竟是文家嫡子,又和陛下您……我们总得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给他一次机会。”

    顾明烨点点头,虽然不足以解恨,但是他也承认莫轻尘的话不假,有时候或许自己真的有些太着急了。

    文家内宅里,文正风正气的火冒三丈,文腾玉刚被接进家门,文正风就抄起加法怒气冲冲朝儿子扑来,“你个逆子,成天出门惹是生非,现在倒好,竟然敢伙同载人触犯王法,你这是拿全家人的命陪你胡闹呀,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一边骂一遍狠狠打了自己的儿子,文腾玉这次竟然没有喊饶命,估计也是真的后怕了吧。

    可是文腾玉的母亲柳氏坐不住了,看着儿子后背皮开肉绽的样子心疼极了,立刻挡在其面前阻止道:“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差不多得了,看把孩子打的,你没看见他已经后悔了吗?你还打他作甚?他可是文家的根呢,你当真要打死他?”

    文正风只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对着妻子抱怨道:“还不都是你惯得,慈母多败儿,你看他什么样子,今天是上交兵符,下次呢,我还能用什么换他?”

    “什么?父亲上交了兵符,这怎么可以,今后我们文家还怎么在人前立威了?”

    说到这里文正风又来气了,又是狠狠一鞭子下去:“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你,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柳氏见状赶紧再上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儿子挡住。

    文腾玉道:“是不是莫轻尘,一定是莫轻尘撺掇陛下收回兵权的。陛下也是,竟然相信一个外人,要不是当年父亲在平王手里救了他,这些年要不是我们文家兢兢业业为他守着这半壁江山,那有他顾明烨的今天!”

    文伯庸本不想插手文正风教育不肖子孙,但是听到孙子这么说,也是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文腾玉嘴角鲜血直流,“畜生!”文正风和柳氏也被父亲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父亲可是从来没打过孩子的呀。

    文伯庸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竟敢置喙陛下,不要命了吗?这万一要是传到陛下和太后的耳朵里,我们文家上下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以后不许再说这大逆不道的言论,小心祸从口出!文正风,这就是你调教的好儿子!文家不能毁在一逆子手里!”

    文腾玉也被祖父吓坏了,虽然从小到大祖父对自己不像别人的祖父那般宠爱有加,但从来没对自己红过脸,更别说打自己了。

    文伯庸一怒之下进了屋,文正风见父亲真的失望生气了,丢下一句:“把这个逆子给我关进祠堂跪三天三夜,没我命令不许放出来!”

    文正风跟着父亲进了屋,“父亲,孩子不孝,让您担忧了。”

    文伯庸沉思后苦口婆心道:“你是不是也对上交兵符心有不甘?”文伯庸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也看的出来,“你知道是谁要我们上交兵权的吗?”

    “难道是太后?”文正风不解,太后怎么说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文伯庸看着儿子,想当年他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好男儿,“儿啊,你要知道,大魏是谁的天下,文家的一切都是君主给的,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为人臣者,最怕功高盖主,当年的宋家不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吗?告诉孩子们,往事莫要再提,你是救了陛下不假,可你终究是他舅舅,如果不这样做,也没有我文家风风光光这十载,爹老了,有些事情也看开了。”

    文正风:“是不是太后跟你说什么了?我这就进宫面见太后……”

    文伯庸:“逆子,一把年纪还这般冲动,现在进宫你是要质问太后?你以为她还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女孩吗?她现在不是你妹妹了,那可是太后,记住,无论何时,保全自己、保全文家才是重中之重!”

    文正风岂不知父亲的担忧,只得点头应允,“不过父亲,江家那边?”

    文伯庸无奈叹口气道:“我答应了江文斌,保他长子一命且一生无忧,其他的,也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文正风自然领会了父亲的意思,除了江家长子,一个不留,以防断了自己的路。“好的,儿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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