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别云间—被弃公主的逆袭之路 > 第29章  难以言说的痛

第29章  难以言说的痛

    莫轻尘发现异样来到楼上时,顾明熙手里正把玩着玉佩仔细看着、回忆着,看到莫轻尘等人来了顾明熙竟然下意识的将其藏了起来。

    莫轻尘带着疲惫、呼吸有些急促的问道:“你没事吧,可有看清刚才人的样貌?”

    顾明熙摇摇头回答:“额,我没事!”

    莫轻尘这么精明的人当然注意到了顾明熙手里藏着什么东西,只是因为下人们都上来了,他没戳破罢了。

    苏苏冲上来上下左右打量着:“姑娘,你没事吧!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来了歹人?”

    宇文贺无语的在一旁嘟囔着:“还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在楼下的茶都换了好几壶了呢。”

    顾明熙被苏苏的宠爱包围着,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放心吧,我没事的。倒是你,出去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苏苏当然不能告诉顾明熙自己是因为在外面听到了那么多人在诋毁她的事情:“咳,我就是看到街上有杂耍班子在表演,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梅艳香手里捧着云中月送的棋子笑盈盈来到顾明熙面前客客气气道:“姑娘,这是云公子托我交给你的,他说明日再来看你。”

    顾明熙轻轻的“噢”了一声接过盒子,她基本上能确定云中月已经认出自己了,因为当年在北漠,他临走时也送给了自己一个一模一样的棋,只是后来由于北漠的内乱和自己被迫害,早已经丢了,看着眼前的棋子,往事历历在目,顾明熙无比动容。

    一旁的莫轻尘看着顾明熙好似十分珍惜般的抚摸着云中月给的东西,心里莫名的不痛快,气鼓鼓的拉着顾明熙进了屋,关上了门。顾明熙毫无防备,对方力气又大,手里的东西差点掉落,自己也跌撞了某人的胸膛,幸亏莫轻尘及时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

    “莫轻尘,你有病吧!干嘛那么用力,我又没得罪你!”顾明熙气的恶狠狠骂道。

    “你就这么宝贝云中月送的东西?蓬莱阁什么棋子没有!”莫轻尘也不甘示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火气。

    顾明熙:“要你管!再说了,这是客人送的东西,却之不恭!”

    莫轻尘:“看你那宝贝的样子真的只是客人吗?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明熙有些心虚了,态度不再那么趾高气扬,说到底自己和云中月的关系算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主仆?师生?爱慕?云中月又是怎么定义两个人的关系的呢?当年不予回应,如今又百般试探,对方到底意欲何为?看着莫轻尘怀疑的目光,顾明熙想了想佯装无所谓的样子道:“不过就是在北漠的时候一样做人质,相互照应过罢了。再说了,我们虽然是盟友,但请靖国公搞清楚,这属于我的私人问题,没必要回答你,你也无权干涉!”

    莫轻尘听道相互照应更急了,再次抓紧了对方的手腕,脸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命令道:“我无权干涉?别拿什么公主身份来压我,没有我,你连这蓬莱阁都走不出去,别忘了,我才是可以为你兜底的人!”

    顾明熙看着莫轻尘那副可怕的模样,曾经痛苦的经历席卷而来,好像自己又成了那任人宰割的羔羊,狠狠甩开了对方的话手,怒吼道“你们不就是妄图凭借着自身权利掌握别人的命运吗?我现在是受你保护被你圈在这里,但并不代表我就可以任由你摆布!我就是拿身份压你又如何?就算你是圣上倚仗的权臣又如何?那我也无须看你的脸色行事!是呀,大魏是不止我一位公主,可大魏和北漠之间只有一个宁安!没了我,圣上和太后该如何让你给北漠一个交代?你们君臣之间真的不会心生嫌隙吗?你我之间不过各取所需罢了,靖国公何必以为自己可以高人一等?我顾明熙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儿了,不会再让任何人掌控我的命运!”顾明熙说着最狠的话,眼睛里却闪着点点泪花,过往的痛苦,此时的不甘,还有对未来夹缝生存的渴望!

    莫轻尘被顾明熙失控的模样震慑住了,他好后悔自己一怒之下口无遮拦,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啊,只是没想到顾明熙如此敏感,听着她颤抖的声音、还有那由于发抖尽尽握着的双手,青筋暴起,她一定很痛心吧,虽然莫轻尘不能真切感受原因几何!

    莫轻尘的喉结上下抖动这,犹犹豫豫支支吾吾试探半天才开口:“这几日城里不太平,你们还是少出门的好,真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梅老板便好!”莫轻尘说完看着顾明熙的背影,对方并没有回应,始终也没有回头再看自己一眼,便也不再自讨没趣,扭头离开了,尽管,好像有些话还没说。

    这是莫轻尘第一次对顾明熙大动肝火口不择言,也是唯一一次,往后的岁月里,莫轻尘再也没敢触碰过顾明熙的底线,相处的越多,他越希望她能好!

    顾明熙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随心所欲地大发脾气了,莫轻尘走了很久,她还站在原地,心里突突直跳,谈不上什么后悔害怕,就是心里久久难以平静,可能是自己压抑太久了吧,过往如烟,自己遇到的不好的事情多了去了,哪一件拎出来都比这严重的多,可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跟北漠人她不会,谁能自己找死?跟温柔的云中月也不会,他那般好怎么会给自己受伤的机会?跟博硕更不会了,从小到大,他可是一直迁就着自己呢,也就是莫轻尘,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两个人的关系来看,可以让自己实现真正的自己!

    苏苏进来的时候顾明熙还在站着,煞白的脸色、紧要的嘴唇、微颤的身体,苏苏印象里都没见过这样的顾明熙,“公主,您还好吗?我扶您到床上歇歇吧!”苏苏小心翼翼的将顾明熙扶到床边坐下,苦口婆心道:“公主别动气了,气大伤身,那个靖国公虽然看上去冷漠的很,但是最近接触下来我看他对公主还是颇为照顾的。”

    顾明熙长吁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倒是替他说好话,怎么,这就收买你了?”

    苏苏摇摇头:“那怎么会,我心里只有公主,我也只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对了,公主,您猜我刚才在楼下看到谁了?”

    顾明熙口吻平淡却极为肯定道:“是云中月!”

    苏苏大惊:“原来公主也知道,你们见过面了?”

    顾明熙回答:“昨日他就来蓬莱阁了,只是没想到他今日还会来,我想,他应该是认出我了吧。”

    苏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顾明熙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公主的意思是他是奔着您来的?”

    顾明熙摇摇头:“那倒不见得,我们刚回来帝京没多久,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他还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这般地步,但是从他送我的棋子来看,他已经认出我了。”

    苏苏想着外面的流言,和初来乍到的云中月,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还有今日出现的神秘人,这些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怎么仿佛主子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顾明熙看着眉头紧缩的苏苏,怎么这丫头比自己心思还沉重,“苏苏,怎么了?”

    “哦,公主,没什么!那您觉得云中月是何来意?以在北漠时你们的交情,他应该不会伤害您吧,难道是向您示好来了?”

    顾明熙到不这么认为:“我的傻姑娘,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还能保持这份天真吗?那可是云中月,云州二公子,他来帝京的言行只能代表云州!就算今日他来是示好,就像你说的,我们有在北漠扶持的经历,不过就是忆往昔罢了,皇家子女之间,那有什么真情可言?”顾明熙表面上是在告诉苏苏,实则是告诫自己,年少时都不能予以回应的感情,在成后夹杂着不同的政治立场和岁月的侵蚀,更难以保持那份纯真吧。

    顾明熙一手摩挲着神秘人留下的玉佩,再看看前方桌子上的棋盒,语气坚定道:“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我们在明处,只能等着暗处的人自己找上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顾倾心来到皇后的储秀宫,名义上请安,实则是带着目的来的。王皇后虽然没有太多的心机,但是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也绝不是一般人,虽说自己是皇后,可顾倾心仗着自己年长陛下几岁,根本就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而自己也自然不会把她们姐妹两个失宠的公主当回事儿,毕竟,终究是外人!两个人偶尔见一面,和谐,也只是表面的。

    王皇后意犹未尽的品着杯中的茶,顾倾心就在一旁坐着等着看着,良久,王皇后意识到不好一直晾着对方,只得开口:“天气越发好了,想必长姐又可以在园中作画了吧,对了,我今日刚得一牡丹,是陛下赏赐的,开得正艳,长姐可有兴趣现场做一副牡丹图?”

    顾倾心当然知道对方的心思,让年长自己的公主为自己作画逢迎取悦,也就她王氏干得出,一切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人,也就仗着家族势力暂居这个位置罢了,又能嚣张几天?不过正好也有个由头多待一会儿了。

    顾倾心认认真真的画着,王皇后洋洋得意的看着,要不说顾倾心画画确实有一手,那经手的牡丹栩栩如生,色彩鲜明艳丽,仿佛要与旁边的真花争艳一番,“四姐画的可真好,本宫越看越喜欢,它比这株真牡丹的优势就是可以长久而不衰!不知可否赠予本宫,我定将她裱起来,挂在最醒目的位置。”

    顾倾心佯装笑着:“哎!此言差矣,再好的画也没法与陛下的赏赐相比呀,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喜欢,我自然要奉上才是。”

    王皇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语塞拉下了脸,顾倾心看着她那模样心里舒服的很,不过顾倾心的目的可不是气这皇后一下,顾倾心一脸笑意说道:“牡丹花确实好看,要不皇后娘娘和七妹妹都喜欢呢。”

    王皇后一听有些不乐意了:“怎么?七公主也喜牡丹?”

    顾倾心装傻充愣道:“应该是吧,经常见七妹在御花园里赏牡丹,她呀,也画了不少牡丹呢,那天去看她的时候,看到她匣子里好多牡丹图呢。说来惭愧,七妹的话画那才叫一个绝呢,要不能赢得北漠大汗的另眼相待呢。”

    “怎么,她私自存了那么多牡丹图?”万花丛中,牡丹最为娇贵,也只有皇后—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才配得上,别人怎敢觊觎?本来顾明熙一回宫就抢了自己的风头,太后和陛下下令什么都迁就她了,如今竟然仗着恩宠越发放肆,这是企图染指后宫之主的位置了吗?

    顾倾心看着王皇后想要吃人的眼神,知道自己的目的要达成了,王皇后这个蠢女人什么醋都吃!顾倾心撇嘴一笑,继续挑拨:“皇后也无需多想,毕竟七妹从小在北漠长大,不了解我们大魏自己的律法也是无可厚非的,再说了,北漠大汗如此看重她,七妹身上可是肩负着两国安危呢!”

    王皇后气急败坏道:“管他什么北漠大汗,大魏有大魏的规矩,任何大魏子民不容置喙,更何况七公主身为皇室的身份,更要做好表率。”

    顾倾心眼看时机成熟了,火上浇油道:“皇后别动气了,要不说七妹也是个可怜人,前几日来我宫里解闷儿的时候,同我说起北漠的成长经历就痛哭流涕的,从小被父皇送到那蛮荒之处,尝尽苦楚,着实不容易呢。想想我这做姐姐的,还真是不忍心苛责于她。”

    王皇后:“怎么?她这是觉得我们大魏欠了她,还要到处诉苦不成?”

    顾倾心:“我这妹妹呀,多年未见,我也越发不了解她了,不过偶尔还听她提起在北漠同那北漠大汗之间的趣事,听闻这北漠大汗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弑父杀兄才坐上那大汗之位,不过看七妹这柔弱的模样不成想竟能得到这种人的另眼相待。”

    王皇后很不屑,言辞犀利道:“这还难想吗?肯定是咱们的七公主有征服那野性之人的手段呗!”

    顾倾心:“听您这么一说好像就不难理解了,一切也就说得通了,怪不得二姐来信说关于七妹和北漠大汗之间的事情外面传言沸沸扬扬的,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王皇后自然有身为后宫之主的自责,一听谣言四起,肯定更加坐不住了,“怎么,外面传什么了?”

    顾倾心开始支支吾吾装无辜了:“哎呀,还不就是一些关于七妹和北漠大汗、甚至与那云州二公子都不清不楚的事情,竟是些难以入耳的男女污秽之事罢了。”顾倾心当然不会带上传言中说的莫轻尘,他在她心里可是不容任何人染指和玷污的。

    王皇后听着顾倾心的话,满脸写着嫌弃,“真是大魏皇室的不幸,我一定要将此事禀明太后和陛下,好给这七公主立立规矩,还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了。”

    走出储秀宫后,宫女素菊就不解的请教主子:“公主,您不是一向不管二公主的事情吗?这次怎么就按照二公主的意思,让皇后和七公主之间生了嫌隙呢?”

    顾倾心轻蔑的说道:“她们之间的嫌隙哪是我造成的?王氏一向以自我为中心,除了陛下和太后,把谁放在眼里过?我看她是早就看咱们的七公主不顺眼了。”

    素菊继续紧皱眉头说道:“可是陛下那么信任七公主,一味地想着补偿她,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引起陛下和太后的怀疑?”

    顾倾心:“你要相信,再好的关系也容不得他人的置喙,一个人说可能会不当回事儿,可是如果周围不断有人说,那就不得不引起猜忌来了,而我们只不过扇了一场风而已,再说了,咱们这位皇后又怎么舍得把这个谏言的机会让给我呢,她只会把她认为的功劳机会往自己身上揽,所以,不管他们最后谁是谁非都与我们无关。”

    素菊看着主子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变得得意起来,挺起值了腰杆追随上了主子的脚步。

    一连几日都不见莫轻尘来自己跟前晃荡,顾明熙还真有些不习惯,就连向北也只在暗中保护自己,不轻易露面了,云中月说要来的也没再出现,顾明熙反而觉得有些反常,印象中的云中月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在阁中待得太久实在太闷了,顾明熙便想着出门转转,正好一下楼便碰上了正在跟苏苏耍嘴皮子的宇文贺,这下有人陪自己解闷儿了。

    顾明熙笑靥如花的说道:“怎么小侯爷这么多天都没来蓬莱阁?是又被老侯爷关禁闭了?”

    宇文贺尴尬又委屈道:“姑娘就会拿我开玩笑,我家老侯爷也是很明事理的好不好,哪能总关我禁闭,这几日我是出去义诊了好吗?”

    “义诊?”这倒让顾明熙和苏苏对其刮目相看,原来表面上玩世不恭的小侯爷也是有点正事的。

    “对呀,你们整日待在阁里是不知道,城外最近涌入了不少难民,又无处安置,官府只好在城外给他们搭建了临时住所,他们缺衣少穿,又忍饥挨饿的,有不少人生病了,城里有几个大夫愿意管这种无利可图的闲事,所以我就去为其义诊了。”

    顾明熙:“竟然有这种事?那官府为什么不直接委派大夫为其诊治呢?或者宫里直接派御医?”

    宇文贺扫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便轻声说道:“你们懂什么,不是宫里不想管,是圣上根本不知道,而这种事,没有上面的指示,官府也不敢出面,就拿在城外安置的事情来说吧,表面上是安抚,实际上就是控制,上面的人控制住局面,不让这些难民惹是生非而已。”

    顾明熙:“上面的人是谁?难道天子脚下还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宇文贺吓得赶紧伸出手指“嘘”了一声,示意顾明熙小心隔墙有耳,她们现在的处境必须低调。

    顾明熙知道宇文贺的意思,说:“你们两个随我上来!”宇文贺看了看苏苏,虽然不知道她主子什么意思,但看样子也得照做,不得不跟着上了楼。当然这一切都被梅艳香看在了眼里。

    进门后,顾明熙就让苏苏关上了门,认真的看着宇文贺说道:“说吧,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这这一切,为什么没人管?”

    宇文贺委屈巴巴地回答:“公主,我知道您是热心肠,但是这件事真的管不了。尽管您身份……哈……但是您毕竟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孩子,没人买您的帐,再说了,您现在自身都难保呢,何必管别人的闲事呢?”

    顾明熙不解的问:“什么意思?我自身难保?”苏苏赶紧对口无遮拦的宇文贺使了个眼色,顾明熙看出了两个人的遮遮掩掩,“你们还有什么在瞒着我?”

    宇文贺看看苏苏不敢再说话,万一说错了,别说苏苏这个丫头,莫轻尘都不会放过自己。

    顾明熙看了看苏苏,也只能逼迫自己人了:“苏苏,你说。”

    苏苏支支吾吾,“哪有什么事啊,就是小侯爷杞人忧天罢了,你说你宇文贺,干啥吓唬公主呀。”

    顾明熙联想近几日大家对自己的过于保护,不出房门,不让宾客们接近二楼,对宾客限流等等,无一不是在告诉自己有问题,“苏苏,你我都是几经生死的人,难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我以为你应该是最懂我的,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宇文贺听着顾明熙的话,看看眼前这两个柔弱女子,内心不由得燃起敬佩之情,苏苏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外面的人无中生有在造您的谣呢。”

    顾明熙的表情倒是没看出什么波澜,她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外面再怎么传又能怎么样呢?“怎么,看你们的样子,是外面的人说的很难听了?”苏苏和宇文贺无奈的点点头,顾明熙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呗,也不过就是逞口舌之快,如果我们因为传言就怒火冲天甚至冲动行事,岂不正好中了他们的计?”

    宇文贺问道:“人言可畏呀公主,您当真能泰然处之?”

    顾明熙道:“不然呢?被气到一病不起?还是悬梁自尽?我可不想让敌人称心如意?好了,现在说说难民的事情吧,到底为什么官府不管。”

    宇文贺一五一十的交代道:“这些难民来的也蹊跷,没听说咱们大魏的土地上哪里有了什么天灾人祸,但是可以肯定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同文家和王家脱不了关系,文家最近蒙了难失了兵权,肯定不想让王家一家独大,就在难民的事情上做了手脚,毕竟难民的事情如果出了岔子王家必然受圣上的谴责,而王家想妥善安置,却没有文太师的亲笔手信,底下的人也不好办,所以,王相只能暂时将人安置在城外,等待缓和的时机。至于其他人,要么就是同党,要么就是不敢管、管不了。”

    顾明熙:“王相?就是王皇后的兄长王景业?他这么被文伯庸压着,不敢向圣上请示告发,那就是说他也有把柄在文伯庸手里?”

    宇文贺:“公主就是公主,一点就透。应该说是相互牵制吧,本来文家蒙难王家挺得意的,只是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话说做官到他们这种地位,很难不得罪人、不授人以柄的。”

    苏苏难以置信的看着宇文贺,难道闲事真的这般残酷吗?帝京城里的官员们大多都是朝中的肱股之臣,就没有一个真心真意为国为民的好官吗?宇文贺看着苏苏质疑的眼睛,浑身不自在:“不是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当官的,纵然我的父亲宁远侯,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手中没有实权,又有谁能把我们当回事儿。”

    “那莫轻尘呢?”顾明熙想问莫轻尘是一个怎样的官,至少,他的职权不在文伯庸和王景业之下,难道他也像他们二人一味贪图自己仕途坦荡吗?

    宇文贺却说道:“莫轻尘呀,他没在帝京,好像被圣上派出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应该也是无暇顾及吧。”

    顾明熙这下心里放心了,难怪没人管管这两只老狐狸,怪不得一直没见莫轻尘,还是盟友呢,出门也不知道跟自己报备一声。顾明熙不想再这么无所事事的被人看管着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向宇文贺一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苏苏,收拾东西,我们同小侯爷一起出去义诊。”

    宇文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道:“义诊?不是,公主殿下,您要出去?”

    顾明熙笑着回答:“对呀,效仿一下小侯爷嘛,放心,本公主的医术也不差,不会拖小侯爷后腿的。”

    宇文贺有些紧张害怕了,都怪自己嘴贱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出去了万一有个好歹,莫轻尘回来非要了自己的命不可。

    玉玲珑闲来无事,在宫里侍弄着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虽然自己现在是养尊处优了,可是日子却也寡淡得很,在这里,除了伺候的下人也很少见到其他人,就算偶尔遇见公里的妃子公主的聊几句,毕竟没有一个真心地朋友,还得防范着说错了话,日子也挺难熬的。

    丫环收拾好房间后请示道:“姑娘,四公主送来的那些牡丹图奴婢觉得当真不妥,之前在街上听说书先生们说,牡丹是花中皇后,只有皇后娘娘配得上,奴婢是怕这些画给姑娘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位四公主,看似热情,奴婢看着总觉得让人不舒服。”

    玉玲珑笑着说道:“好你个小丫头,懂得还真不少,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连公主的心思都敢猜!”

    “哎呀姑娘,您就别拿奴婢开玩笑了,您不知道这宫里的每一日都让奴婢如坐针毡的,好不适应。”

    玉玲珑放下手里的花,拉着丫鬟的手说道:“雨儿别怕,无论何时,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再者说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即便有人想针对我也找不上你呀,明白吗?还有,以后记得不管人前人后都别要唤我公主,以防隔墙有耳。至于那些画,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雨儿点点头,她不想大富大贵,只想安安稳稳便好。

    玉玲珑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雨儿,收拾一下,拿上画,我们去御花园见一个人。”

    御花园的一个最大的亭子里,顾明烨正在批阅着奏折,偌大的皇宫里,也只有这鲜花烂漫之处最令人宁静,玉玲珑知道这个时辰顾明烨应该在这里。

    “参加陛下!”玉玲珑站在远处还没靠近便恭恭敬敬行礼道。

    还在认真批阅奏折的顾明烨并没有事先看到玉玲珑,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才抬头,看到来人时赶紧停下了手里的笔起身,“快快请起!”

    玉玲珑获准后来到亭中,顾明烨温柔的笑着说:“你现在的身份是宁安公主,是朕的长姐,无须行此大礼。”

    玉玲珑:“感谢陛下抬爱,但毕竟奴婢身份低微,怎敢享受公主的待遇?”

    顾明烨笑着说:“怎么样,在宫里住的可还习惯?”

    玉玲珑:“多谢陛下挂念,在宫里的一切自然是好的。”

    顾明烨:“今日特意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吗?”

    玉玲珑让雨儿拿出画,自己将其展开铺平在顾明烨面前道:“这是前几日奴婢向四公主索要的牡丹图,都说牡丹是全天下最尊贵的花,奴婢就想着借四姐之手将其进献给皇后娘娘,相信娘娘一定喜欢,四公主的画在奴婢的眼里简直是登峰造极,所以奴婢忍不住欣赏了几日,思来想去还是陛下亲自给娘娘比较好,娘娘那么爱陛下,由陛下亲自给娘娘,娘娘肯定甚是欢喜”

    顾明烨很满意地笑着:“嗯,不得不承认,四公主的画确实难得,连朕都自愧不如呀。还是你思虑周全,那好,朕就如了你的愿,李高,将画给皇后送去,就说是宁安公主托朕赐予的。”

    李高拿着画走了,玉玲珑觉得或许不应该再叨扰陛下忙于国事了,便起身行礼准备离开,“多谢陛下,那奴婢就不打扰陛下清宁了。”

    没想到顾明烨却不允:“哎……姑娘何必着急,不放坐下来陪朕说说话吧。”经过多日的接触,顾明烨发现这姑娘是一个识大体、明大局的人,重要的是对方蒙着面,顾明烨并看不到真正的她,自己可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在这个皇宫里,能陪自己说说心里话的人太稀有了。

    玉玲珑再次坐下来,顾明烨问道:“姑娘可见过宁安公主?”连日以来,皇后以及王公大臣们都在跟自己说宁安公主的不是,说外面百姓们传的沸沸扬扬,什么可见民心如此等等,顾明烨出不了宫,见不到真正的宁安,也听到不真实的百姓之声,莫轻尘也不在,他就想听听别的声音。

    玉玲珑道:“回禀陛下,奴婢自然见过公主,进宫之前,公主交代了很多北漠的习俗和宫里的礼仪,生怕我出了什么岔子。”

    顾明烨道:“那你觉得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玉玲珑有些犹豫了,自己这种身份,怎能妄议公主呢?顾明烨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姑娘不要有顾虑,直接说便好,朕,只想听实话!”

    看着顾明烨不容置疑的眼神,玉玲珑不由得紧张起来,顾明烨的眼神震慑着自己的心:“陛下,虽然奴婢与公主接触不多,但是奴婢觉得公主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公主即便是对我们这种身份低微的人,也是客气有加,并没有拿身份压我们,对她的侍女更是体贴,就连一路上负责保护他的靖国公府的侍卫,公主都能感恩载德,这样明事理、善解人意、知恩图报的人,应该算是好人吧。”

    顾明烨听玉玲珑这么说,心里还是安慰的,因为他也不想这位姐姐真如传言中那般不堪,不仅是她代表着皇家的颜面,也是因为自己印象里的七姐真诚、善良,“你们不过相处几日,你就能这般维护于她?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有的人善于伪装。”

    玉玲珑回答:“回陛下,您为何会觉得公主是在伪装自己,刻意塑造人设?奴婢认为对一个人的认识是要用心去感受的,虽然我和公主相处不多,也能从其言行中感知到公主的善意与真诚。”

    顾明烨:“你知道吗,现在宫外有很多人在传一些关于宁安公主的不好的言论,私生活不检点,甚至说她通敌卖国!”

    玉玲珑听着这些有条不紊的回答:“虽然奴婢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会说公主的不好,但奴婢觉得肯定是有人可以诋毁,目的便不得而知了,但是奴婢知道,如果陛下觉得我与公主不过接触几日都不见得了解公主的话,那么那些以讹传讹的人,我想他们大都没见过公主吧,那么他们说的话便更不可信了。”

    顾明烨点头觉得言之有理,继续问道:“你说宁安跟你说过北漠的事情,那你觉得她与北漠之间、她同北漠的感情如何?她与北漠大汗之间的关系可有同你说?”

    玉玲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顾明熙要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在北漠的经历告诉自己了,原来她早就预料到了可能会有被人逼问的一天,只是如果真的公主听到圣上的怀疑,会不会心寒呢?

    “回陛下,当初公主在跟自己说道北漠的事情的时候,喜忧参半!”

    听到这里,顾明烨一惊,喜从何来呢?不过她并没有打断,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公主前期在北漠的生活并不好,说起来的时候声音嘶哑颤抖,,公主在我面前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可终究没忍住,说着说着便泪如雨下,然后就得恢复一下情绪再继续说,那是因为她没少遭北漠人的迫害,不过好在公主坚强,挺过来了,至于北漠大汗,公主说是因为如今北漠的大汗是庶子出身,不被他的嫡母待见,总是受罚,公主会些医术,可以为其治伤,公主被先大汗放的狼咬伤后也是这位新任大汗给她的治伤药,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患难之交了,所以北漠大汗很惦念与公主之间的情谊。”

    原来如此,顾明烨终于放下了心结,如此看来,北漠大汗那句昭告天下的话也便说得通了,玉玲珑继续说道:“刚才陛下问公主同北漠之间的感情,奴婢认为,任何人都不会对一个给自己带来伤痛的地方有不舍和感情,奴婢生长的地方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从小便学会了察言观色,公主每每说道北漠人对她的伤害,那种隐忍的痛苦和不甘是装不出来的,公主手腕上还有深深一道疤痕,公主的婢女说那是因为北漠的大冢宰用公主的血养他们的神灯所致,每日以血浇灌,神灯方才不灭,所以公主手腕才会留下那永不愈合的伤疤,这样屈辱、惨痛的经历,公主又怎么会对北漠有感情?就算北漠新任大汗对公主照顾有加,公主也只是感念相互扶持的成长经历,一个人的好不足以掩盖全族的坏吧。”

    “什么,竟有此事?他们竟然用我们大魏公主的血祭养一个死物?”顾明烨听到这里心里越发痛恨北漠的冷酷无情,自己的亲人有这样惨痛的经历,自己却还同外人一样怀疑她,真是大错特错……

新书推荐: 死我笔下的角色反穿了 爱比不爱可悲的地下恋情 灵临 【GB】苦尽三来 穿书做任务就能获得一亿元 反派你早说[剑风传奇·格里菲斯bg] 奉旨换嫁 和八个男人在丧尸末世求生 请风而鹊起 重叠时空[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