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尘和顾明烨一直商讨到夜幕降临才离开,莫轻尘离开的时候,顾倾心一如既往的立于城楼高处,默默的望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公主,为何不去跟靖国公说几句话呢,或者亲自送送他,总是一直这么远远的看着,可惜他都不知道公主的一番心意。”
“就这么看着便好,能经常看到他本宫也心满意足了。”顾倾心不是不想与莫轻尘比肩,而是骄傲如她,不喜被拒绝,自己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失宠公主,徒有虚名罢了,他可是帝王心腹,高高在上的国公爷,这些年他的眼里只有陛下和太后,有时候顾倾心真觉得他会嫌弃自己。
就在莫轻尘即将到达宫门的时候,一黑影闪现在其面前,对方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主君!”原来是玉玲珑,她是专程趁着天黑来见主子的,她只有在人前称莫轻尘的名字,是为了掩人耳目的,私下里,他们就只是主仆关系。
莫轻尘还是很意外的,看了看周围,幸亏这个时间这里值守的都是自己人“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回主君,您要我找的当年余贵人宫里的旧人我一个都没有找到,很奇怪,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按理说她们应该都是在籍在册的才对。”
莫轻尘并不意外,“越是奇怪就越说明这里面确实有问题,当年由于宁安公主的原因,先皇对余贵人颇为照顾,也算一时间风光无限了,可人却福薄,不到一年便暴毙了,宫里的人也尽数消失,这么大的问题,不是萧氏一个贵妃就能扛的。”
玉玲珑仔细听着莫轻尘的分析,连连点头:“不过大家好像都在刻意防着我,很难打听到真实有用的消息。”
“不急,毕竟你刚回来,宫里的人大部分都换了,他们都在观望,你扮演的宁安公主现在的身份与以往大相径庭,走的太近未免会被人说是阿谀奉承,何况回来的路上又不太平,他们怎么知道陛下和太后到底怎么看你?还是保护好自己要紧,以防他人起疑。太后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了,我总觉得太后深不可测,一切务必小心。你在宫里也不少时日了,也接触了一些人,是否发现有人刻意针对你,或者说是宁安公主?”
玉玲珑早就心中有数了,想都没想回答道:“有,很明显王皇后很不喜欢我,处处针对。还有四公主,虽然她表面上与我亲近,经常同我讨论书画,但我总觉得她说话有所保留,给我的感觉是表面上的情同姐妹。”
“哦?怎么说?”
“比如四公主会告诉我太后和皇后的喜好,却不告诉我她们讨厌什么,让我在他们面前出岔子,还怪不到她的身上。”
莫轻尘点点头,不得不佩服女人之间的心思细腻,勾心斗角都可以到这般境界。“皇后不喜欢的是你还是宁安公主?听说你最近和陛下走得很近?”莫轻尘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玉玲珑,他不希望自己的人出现岔子,更何况还是和宫里的人。
玉玲珑没想到主君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自己一切都很小心谨慎,应该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是有时候陛下会召见,让我同他下棋或者让我为他弹奏曲子,陛下会说一些他的烦心事,别无其他。”
“别无其他?这些还不够多吗?”莫轻尘的语气里很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弹琴唱曲儿交心的事情不是一个公主应该做的!”看着玉玲珑有些紧张的神情更加不悦,不过他也知道这由不得她:“你要知道你面对的是谁,你要记得适时抽身的好,我说的你明白吗?”
“是,主君,在下记住了!”玉玲珑自己又何尝喜欢这个地方呢?
莫轻尘也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过重了,不论是玉玲珑还是顾明烨,都非不知轻重的人,语气缓和下来:“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太后。”说到太后的时候,莫轻尘很明显更加感兴趣,因为不论是顾倾心还是皇后在他看来都不足为惧,毕竟,一个身后的王家受尽文家的牵制,另一个不过是无权无势的落寞公主罢了。
玉玲珑继续说道“我进宫以来见太后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好像她老人家对我却了如指掌。”
“是对你还是对公主?”莫轻尘瞪大了眼睛质疑道。
“应该是公主吧,我已经很小心了,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与公主交代的相异的地方。”
“太后了解公主的品性喜好也不足为奇,毕竟,公主之前在宫里生活十年有余,她多少了解些也很正常。记住,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显露出你自己就行。”
“可是公主交代过,她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日常接触的基本上都是自己宫里的人,其他宫里的人都不怎么接触啊!”
“那可是太后,当年她身为皇后,也是后宫之主,了解皇子公主们的日常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我隐约觉得太后怪怪的,喜欢对着墙说话,好像墙的另一面有人听她说话似的。”
听到这一句莫轻尘大惊,甚至恍然大悟,对着墙说话,是呀,这些年自己见太后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自己还奇怪,玉玲珑一语惊醒梦中人,难道,墙的里面真有人?可又会是谁呢?文家人没人在宫里呀。
“你是怎么觉察出来的?你也说了,你们接触并不多。”
“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奇奇怪怪的,不像是跟下人们说的。主君也知道,奴婢接触过太多人了,什么性子的都有,很容易看出一些异常行为,太后给我的感觉就是神秘莫测,有时候却又絮絮叨叨说很多。”
不像在跟下人们说话?是呀,有时候太后跟自己说的话,让莫轻尘感觉好像在说与别人听一样,难道,在她宫里真的藏有别人?又会是谁呢?那可是太后的寝宫连陛下都难以进得去,一般人又有谁能接触得到呢?莫轻尘再次交代道:“你再继续观察吧,记住,与宫里人接触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以防到时难以抽身。太后那边能多留意就留意,一切小心为上,其他的我再来想办法。”
“是,主君,属下知道了。”
夜已深,云中月便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角色,一路护送顾明熙回蓬莱阁,随着接触的越多,即便仍然心有芥蒂,但是毕竟有多年的交情,交谈起来也越发自然了许多。
只是房顶上的莫轻尘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脸色极为难看,比这夜色还要阴沉许多。心里不禁埋怨道:有什么话能从白天说到晚上,没完没了了的。顾明熙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跟个外人有那么多的话说。
突然职业的敏锐性让他觉察到有人朝下面的顾明熙和云中月来了,步履急切,人数众多,夜色风高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果然,眨眼的功夫,一群黑衣蒙面人便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云中月倒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依旧潇洒自得的摇着手里的扇子,面露浅薄的微笑。顾明熙回头,顷刻间身后也站满了黑衣人,很显然,一时间逃不了了。
向北请示道:“主君,我们要不要下去?”
莫轻尘却不慌不忙道:“不急,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位云二公子有多大能耐。”
向北:“可是对方人太多,万一伤了公主……?”
莫轻尘心里一紧,他不是不担心,却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去担心,“不急,云公子又怎么会毫无防备的来帝京呢?如果连个女人都护不了,那么小小云州也就不足为惧了。”
果然,还没等云中月出手,便飞来一身手机未敏捷的少年,迎着敌人战斗起来,别看对方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的年纪,那些大个子杀手却都不是其对手,云中月则将顾明熙护在身后,只有敌人靠近了他才出手打到对方。
当莫轻尘看到云中月将顾明熙护在怀里的时候,仿佛没有了先前看打斗的得意和轻松。
不出意外战斗很快就结束了,石头力气太大,出手没有轻重,杀手们无一幸免,全死在了他的拳头之下。
云中月看着表情淡定的顾明熙,“怎么样丫头,你没事儿吧。”
顾明熙摇摇头,“没事,不过现在人都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派来的。”
“你倒是淡定得很,看来这点的血雨腥风对你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顾明熙看着周围遍地的尸体,回答:“你这位小护卫身手如此敏捷,我又何须要怕呢?这死了的人,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石头来到主子跟前请示道:“公子,上面好像还有人。”
云中月并没有看向石头示意的方向,而是笑了笑说道:“无妨,正好有人帮忙收拾残局了,我们走吧。”
顾明熙倒是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房顶,到处黑漆漆的,什么人也没看见。
向北请示道:“主君,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莫轻尘还挺不满意的,没想到这群杀手身手如此差,这么多人这么快就折在一个孩子手里,如此看来这个云中月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既然人家把收尸的活丢给了我们,还不赶快去打扫一下战场?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向北:“是,主君!”
云中月终于走了,顾明熙在难民营忙活了一天,确已疲惫,刚要休息,莫轻尘却站在了自己面前。顾明熙很累了,看着对方那副自己亏欠了他的模样,真是没心情跟他周旋,“靖国公不是挺忙的吗?这么晚了来我这儿干什么?赶紧走吧,本宫累了,要休息了。”
“玉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怎么他云中月来得,本君就来不得吗?再说了,帝京城谁人不知我莫轻尘酷爱留宿蓬莱阁你玉姑娘的房里?夜已深,本君不就是来找姑娘休息的吗?还是说几天不见,姑娘这是跟本君耍小性子呢!”这靖国公不光嘴上说说,还将脸贴近了人家女孩子,害的顾明熙心里泛起了涟漪。
“莫轻尘!你给本宫放尊重点,我可不是你的什么玉姑娘石姑娘的,要发春找别人去,本宫要休息了。”
莫轻尘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就这么想打发本君走,不可能!本君连日以来漂泊,着实乏了,今晚就要在这儿歇息了。”
顾明熙真受不了莫轻尘这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好歹一国公爷,天天在一个姑娘家房里歇息,还不娶人家,名不正言不顺的,真是可恶至极!“莫轻尘,你不是挺爱深更半夜的时候站在房顶上看热闹的吗?现在你再去房顶上待着,少在这儿跟我贫嘴!”
“哦?连你也看到我了?也是,多日未见,怪不得你到处找我呢!”莫轻尘又故意凑近了顾明熙盯着她的一双美丽的眼睛挑逗着。
“谁找你了,我只是好奇谁能这么闲得无聊半夜三更在人家屋顶上偷听别人讲话,竟然见死不救,好意思说为我兜底?”
“云公子的手下以一敌百,云公子又贴身保护的,何须我来救?再说了,本君是正常巡防,谁让我担负着帝京的安危呢?只是没想到碰巧看到有些人夜会情郎被人抓包罢了”莫轻尘自以为自己是调侃,可是话却违心得很,他可能心里不希望自己说对了。
顾明熙气的抬脚朝着某人就要狠狠跺去,好在莫轻尘反应迅速躲开了,顾明熙没占到便宜自然不悦:“谁私会情郎呢,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本宫的事情岂容你置喙?再说了人家云公子做事坦坦荡荡的,哪像你天天厚着脸皮留宿在姑娘的房里?”顾明熙脚上没占到便宜,可得逞一下口舌之快。
莫轻尘虽然不喜欢听顾明熙夸云中月,但是一句‘清清白白’到让他安心了不少,笑容满面道:“是吗?当真坦坦荡荡吗?就凭云中月一句有人帮忙收拾残局就能猜得出是本君,看来公主修为不浅呐。”
顾明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探探云中月的底吗?靖国公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啊,竟然连本宫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莫轻尘脸嘴角上扬,一脸的谄媚:“难道你对那云公子这么没有信心吗?还是觉得那种情形下还想着要我出手呢?女孩子家的可不要太贪心。”转瞬间莫轻尘的眼神转为犀利,“你们一整天都待在一起,你的云公子到底有没有告诉你他来帝京的目的?”
顾明熙看着莫轻尘审问的眼神,顿觉浑身发冷,不自觉的后退几步,没了之前的底气十足:“莫轻尘……你别一副质问的语气看着我,我们不过就是在难民营遇到了罢了,至于他来帝京的目的,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何不自己去查?如果他真的别有意图,又怎么会告诉我?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你们不是关系匪浅吗?他曾经不是对你百般照顾吗?看来也不是真的亲密无间啊。”明明是在逼问对方,看着顾明熙无辜的眼神莫轻尘心里反而得意起来,至少可以看得出,他们之间并无信任。
顾明熙生气了,骂咧咧的推开了莫轻尘,不过莫轻尘却并未打算就此罢手,转而问到:“康王可有联系过你?”
顾明熙一惊,收住了脚步,回头质问道:“康王?他也来了?”
莫轻尘“怎么,你不知情?当日蒙面人给你留下的玉佩不是康王的吗?”
顾明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莫轻尘当时看到了玉佩,直到现在才说出来,看来他消失的这些日子是查这玉佩的来历去了,“你去了南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看来我们之间并无信任。”
“彼此彼此罢了,如果您信任在下,又怎么会把玉佩藏起来呢?一边是康王,一边是云中月,还有北漠,你我之间,隔了太过太多的人。”
顾明熙有些心虚了,她确实隐瞒了莫轻尘,尽管他们之间已经是盟友了,顾明熙只得转移了话题:“圣上和太后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怎么说?”
莫轻尘并没有跟顾明熙计较,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每个人都应该懂得道理。莫轻尘回答道:“太后还不知道康王的事情,毕竟除了圣上,太后最看重的就是康王殿下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惊动她老人家。至于圣上怎么想,还得看康王找殿下您是什么意思,康王仅仅是想关心一下自己的妹妹,还是别有目的的拉拢,不知公主怎么看呢?”
顾明熙望着莫轻尘挑衅的眼神,想了想说道:“虽然都是手足,可是本宫也知道如今踩着的是谁的土地!本宫不是分不清形势的人,知道谁才是正统。”
“那殿下您觉得康王是想找您叙叙旧还是另有目的?他会不会步平王的后尘?”莫轻尘试探着问到。
顾明熙笑着不以为然道:“幼时在宫里的时候,我这位三哥体弱多病,当年的晨妃娘娘与皇后私交甚好,得到皇后娘娘的照拂也算得以安稳度日,宫里的人最是捧高踩低,谁会在意一个连自己的父亲都关注不到的妹妹呢?当年我去北漠的时候三个称病都未曾相送,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这位好哥哥倒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一个‘荣归故里’的妹妹了。至于康王怀有什么心思,我不想去猜来猜去徒增烦恼,本宫要做的事情多了,自顾不暇,更不指望着谁来为我锦上添花!”
莫轻尘听着顾明熙心酸的过往,心里为其感到怜惜,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何要生在皇家?不过他倒是很欣赏顾明熙随遇而安、享受当下的自然洒脱之性。
文府里文腾玉正气的对办事不利的手下们破口大骂。终于解除禁锢的他本想着报复一下莫轻尘,思来想去也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他以为最好下手的便是莫轻尘的老相好玉玲珑了,不曾想竟半路杀出个白衣男子搅了自己的计划。
文腾玉道:"有没有查出那白衣男子的身份?有这般身手和如此得力的属下,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回公子,此人便是云州二公子,云中月。”
“哦?竟然是他?”文腾玉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般大人物,略微思忖后又一计上心头“这个玉玲珑果然是个香饽饽,这下倒好,咱们的靖国公竟然和云州的二公子对上了,你说如果莫轻尘因此得罪了这位云州之主唯一的弟弟。他会是什么下场?圣上还能否保得住他?”
文腾玉由于屡屡犯错,遭到父亲的管制,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想要找莫轻尘报仇简直是难上加难,思来想去,他只好求助二公主顾倾城,因为她知道顾倾城跟莫轻尘早已结下了梁子,当年她可是想着嫁给莫轻尘的,毕竟莫轻尘是她给自己找退路的最佳选择,只是没想到莫轻尘不识好歹拒绝了顾倾城,顾倾城自然恨上了他,就她那秉性肯定想着有朝一日报拒婚之辱啊。
孟星云拿着文腾玉的信件来找顾倾城的时候,顾倾城正在院子里乘凉,丫鬟们有扇扇子的,有揉肩捶背的,还有剥果子投喂主子的,都忙得不可开交。
孟星云作揖行礼道:“殿下,文府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顾倾城挣开了眼睛,文府?真是稀罕啊,“本宫素来与文家人没什么交集,今日这般所为何事啊?”
孟星云谄媚道:“不如在下给公主读一读信的内容?”顾倾城没有拒绝,再次闭上了眼睛,这是同意了,孟星云给伺候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一干人等散去后,孟星云打开了信件,一看落笔是文腾玉,果然不出意外,除了这个败家子,文家人还有谁能找上顾倾城呢?
听完后顾倾城大笑,没想到文伯庸一世精明算计,文正风更是自诩一身正气,他的文家的嫡长孙竟然要求助于一个落魄公主共同对付当朝重臣,顾倾城可是和李尧走的最近啊,李尧却是文正风最看不上的人。
顾倾城并不打算如文腾玉的愿帮助他,因为她最怕也最恨的就是文太后,文太后自己自然是惹不起的,最多是敢怒不敢言,顾倾城也就顺带着恨上了文家,可区区一个文家也奈何不了身为公主的她,多年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顾两相厌而已,更何况文腾玉不过就是个不成气候的世家公子哥,顾倾城自然极其看不上。
孟星云却不这么认为,谏言道:“殿下,其实我们借文腾玉的手乘机打击一下莫轻尘的也不是不可,一来,灭灭他莫轻尘一惯没把咱们公主府放在眼里的嚣张气焰,二来,如果真如文腾玉信中所言,激化莫轻尘和云中月的矛盾,闹到圣上和太后那里去,莫轻尘肯定没什么好下场,说不定我们还能借机向云州讨个人情,多个朋友自然也是多了个靠山,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顾倾城:“话虽如此,不过那文腾玉岂是靠谱的人?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一点好处没捞着,还让宫里那位老家伙追责怪罪。”
孟星云觉得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思索过后计上心头:“这事儿也好办,文腾玉不过就是眼下被他老爹看管的严,底下没有得力的人手罢了,我们可以只出人,让他出力,事先安排好,一旦事情出了纰漏,让莫轻尘抓不到我们的把柄不就得了。”
顾倾城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便让孟星云给李尧去了封信。
李尧收到消息后当即便将此事禀报了文太后,毕竟事关文家人,李尧可不敢私自做主,虽然李尧表面上与公主府交好,可这个老狐狸又怎么会屈附于一个落魄公主?一切都在文太后的掌握之中罢了,李尧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跟莫轻尘斗,跟王家和文家叫板,全因为身后有太后撑腰。
文太后再看了李尧的迷信后,又开始对着墙“自言自语”了,尽管身旁站着翠屏,可翠屏哪有这个面子让太后跟自己“交心”?
文太后面露喜悦之色:“我们之间还真是冤家呀,你我之间注定少不了的纠葛牵绊,我的侄子竟然和你最看重的人在外面斗法,也是,我不得不承认玉儿斗不过他,只能我来从中添一把火帮他一下,说来惭愧,我对他也有私心呀,谁让他像极了当年的你,唉,就当我给年轻人们一个机会吧,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保全他的,只要他能怪怪的听话配合。但是顾明熙,我那可怜的‘女儿’就只能那个做一个牺牲品了,你不是最希望看到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吗?我偏不,我就要在大魏和北漠之间添一把柴,甚至让火势蔓延至整个天南地北,从北漠一路南下烧到云州和夏凉,到时候天下重新洗牌,只是我的儿子恐怕也难免受到牵连”
文太后叹口气有自顾自的说下去:“没关系,我可以给他一个天下一统的新大魏,不,那时候就不是大魏了,叫什么好呢……哀家可得好好想想了,哈哈……”
文太后越说越得意,越说越来兴致,墙那边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甚至有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
文太后变脸了,先前的喜悦顿时消失,脸上变得阴冷,然后再次得意的畅怀大笑,翠屏上前请拾到:“太后,要不要奴婢去收拾一下。”
文太后脸色再次阴下来,语调里透着埋怨,“又不听话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爱耍小性子!”翠屏便领命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