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敕。淑女卫氏,谦祗率礼,端慧传芳。和孝积中,柔嘉成德。谨言容而有度,率箴训以自持。特封才人,封号英。兹为渥命,无忘钦承。可。”

    卫白汀跪在地上,恭敬地接过圣旨。青棠扶卫白汀起身后,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前来宣旨的少监:“这是我家才人的心意,还望大人不弃。”

    宣旨少监掂了掂荷包份量,笑容可掬地拱了拱手:“臣多谢英才人赏赐。才人分得的是秋香阁,连生。”少监身边的一个小黄门应声上前,少监吩咐

    道:“还不快引才人去秋香阁歇息。”

    连生连忙应是。少监拱手告辞。卫白汀跟着小黄门走在宫道上。朱墙碧瓦,画栋雕梁,无一不华丽庄重。行至一宫门前,小黄门弯腰拱手:“英才

    人,这便是您的居所了。”

    青棠扶着卫白汀进去。阁内院子不大,但是处处透着古朴雅致。秋香阁有二层,卫白汀进入阁内,端坐堂前。

    为首的宫女欠身行礼:“英才人万福。奴是阮氏半夏,尚功局内女史。是宫司令大人拨来伺候才人的。”

    卫白汀浅笑着让她起来,示意青棠拿了荷包给她,并朗声道:“在我手下做事,只要你们踏实可靠,守礼持重,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们。可若是犯了错,我也绝不轻饶。”

    众人皆喏喏应是。卫白汀让阮氏带他们下去。正准备去里间歇歇,余光却瞥见阮半夏鬼鬼祟祟地往阁外走去。卫白汀向青棠扬了扬下巴,青棠心领神会,转头跟了上去。

    将近一个时辰,青棠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进来,她附在卫白汀耳边悄声说:

    “这阮氏去了尚仪局,但不到一刻钟便离开了。后又去了尚食局。奴在外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于是不敢耽搁,先赶回来禀告娘子。”

    卫白汀心中警铃大作。这阮氏是尚功局的宫人,她去尚仪局做什么?难道和皇太妃有关系?

    昌乐宫内,司簿刘氏悄悄进来,向懿贵妃恭敬行礼:“娘娘,微臣都已安排妥当。这阮氏特意去和崔尚仪请了安,再去尚食局领了汤药回去。她的家人

    都已迁出开封府,阮氏绝对会为娘娘尽心。”

    懿贵妃没有做声,只是拨着香盒中的香药。刘司簿惴惴不安,懿贵妃身边的女官清和向她使了个眼色,刘司簿忙躬身退下。

    清和边为贵妃打扇,边不解问道:“娘子,为何要选这卫氏下毒?李氏是吉安王的女儿,岂不是能将事情闹的更大?”

    懿贵妃将香箸投入箸炉中,擦着手淡淡地说:“吉安王只是一个虚衔,自康瑞二年起李家就没担过什么要紧的差事。加上吉安王只是外臣,宫中无人怎

    么调查?就算李明静死了,官家将罪名压死在阮氏身上,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卫氏不同。她的姑姑是当朝太后。要是卫氏那里东窗事发,太后怎会善罢甘休。以前迁宫之事官家偏向皇太妃,太后早就不满,要是卫氏死了,就

    算是官家,也很难瞒混过去。”

    贵妃的眼眸渐渐冷了下去:“且不说官家不能落一个苛待嫡母的名声,他本就是先帝贵妃养大的,与皇太妃亲缘淡薄,是不是真心孝顺,都拿不准

    呢。”

    夜幕降临,阮氏刚回到秋香阁,就被卫白汀叫了去。卫白汀看着她手中的食盒,面无表情道:“你去哪儿了?”

    阮氏面上坦坦荡荡:“是崔大人举荐奴来服侍娘子,所以奴去尚仪局道谢。从尚仪那里听闻小娘娘为了让娘子能安心养伤,特命赵司寝撤了娘子的绿

    头牌。奴便去司药司端了汤药来,想着娘子能早日病愈承宠。”

    卫白汀脸色未变,眉眼间的冷气却越来越盛:“一下午连你的人影都找不着,还以为你去哪儿躲懒了。”

    “怎么会。”阮氏笑着把汤碗端了出来:“娘子趁热喝了吧,凉了就没有药效了。”

    卫白汀冷笑着搅着汤药,清凉微甜的气味丝丝缕缕地钻进卫白汀的鼻子。正欲说些什么,只听前院有人来报:“昭仪娘子来了。”

    “妹妹,我来看你了。”李明静笑着进来。古怪的是,身后不但跟着贴身侍女,还跟着司药和七八个小黄门。

    阮半夏眼眸闪了闪,立在一旁低头不语。

    卫白汀刚想请安,就被李明静拦了下来:“妹妹何须多礼。”

    两人笑着坐在榻上,卫白汀指着那碗汤药说:“姐姐,你看看。”

    李明静接过药碗,阮半夏见情况不对转身向往外跑,还没过西厅的门槛就被李明静带来的小黄门眼疾手快地押在地上。

    “呵,这味道这么重,劳烦王司药了。”李明静冷冷看了眼阮半夏,将药碗递给王司药。

    王司药细细分辨着碗里的药材,神色凝重起来:“回昭仪娘子,这碗里搁了十成十的龙脑,轻则心悸抽搐,重则失去性命啊。”

    李明静指着阮半夏,厉声呵斥道:“来人,把这贱婢绑了。”转头愤怒地拉着卫白汀:“走,我们请皇后娘娘做主!”

    卫白汀安抚着拍了拍李明静的手:“姐姐别急,我们先问清楚,再去皇后娘娘宫中也不迟。”

    李明静脸色稍霁,卫白汀收了笑容,沉声问道:“我与你萍水相逢,你为何要害我?是谁指使你的?”

    阮半夏阴恻恻地笑着:“这得多谢小娘娘成全。我勤勤恳恳这么多年,也只是女史。月钱不但难以补贴家用,甚至攒钱为自己谋个好出路也是奢望。可怜我没有个好家世,要在这宫中默默蹉跎至死了。”

    阮半夏死死盯住卫白汀,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我恨你们,恨你们从小锦衣玉食,恨你们入宫便是官家嫔御,而我却为奴为婢。这世道何其不公!”

    趁小黄门不注意,阮半夏奋力挣开压制,劈手夺下王司药手中的药碗,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卫白汀大惊失色,来不及阻止,就看见阮半夏将药汁仰头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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