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

    杨颂安站在后院门口,给青雀递了一个眼神,青雀心中瞬间了然,立刻大声地带头称赞:“这位兄台真是好身手啊!”然后鼓起掌来,旁边的人见青雀大声喝彩自然而然的跟随,杨颂安借众人大声喧闹之机,指尖轻夹一片树叶,手腕一翻,一道叶影便飞了出去,她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功夫,还是用了什么手段。

    那人动作一滞,但手中动作没有停下,下一秒,一道飞快的绿影便击中了那人的小腿,杨颂安心中一惊,这人竟真的是靠听声辨位在击落树叶,这人受伤了也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诘问这片来者不善的树叶,只是停下了手中动作,向杨颂安的方向微一点头。

    杨颂安接话:“这位兄弟好身手,佩服佩服。”那人冲她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摆了摆手。

    青雀赶忙解释:“姑娘,这是个看不见的哑巴。”

    杨颂安微一挑眉,没再为难他,“可识字吗?”

    那人点点头,杨颂安也不犹豫,利落的问:“你可愿意做我的近卫?”

    那人闻听此言立刻跪在地上要给杨颂安磕头,杨颂安赶紧上前扶起她,可在接触她手的一瞬间,杨颂安心中了然,她微微一笑。

    青雀把刚刚选出来的侍卫名单给杨颂安呈上,杨颂安点了前六个人的名字,“剩下的回去找府中苏主管吧,就说是我交代的,他自会给你们一个好归宿。”

    众人言是便退下了。清理完自己的院子杨颂安感觉轻松多了,回到自己屋中跟青雀交代:“你让那个瞎子今晚来我房中一趟。”

    青雀犹豫道:“小姐这不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杨颂安微微一笑,男女授受不亲?未必。

    是夜,杨颂安端坐在屋中喝茶,“主子真要让那瞎子进来吗?”丹儿在旁边一遍给杨颂安扇风一边道:“万一他对主子不利.......”青雀拿着一盏冰西瓜,用小银叉叉起一个塞进了丹儿嘴里,“他再厉害能有本姑娘厉害嘛?”

    丹儿将西瓜咽下,一阵凉爽,歪歪头,“青雀大人最厉害!”

    杨颂安看她们闹的津津有味,她觉得吵闹一点,才有家的感觉。

    不多时,门被敲响,杨颂安点点头,青雀将人放了进来,随即将门关好。

    “今日比试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你了,你无碍吧?”杨颂安看着他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笑眯眯的说。

    还没等那人反应,杨颂安给青雀使眼色示意她按着这人,青雀立刻悄然上前,闭息的功夫是她们从小就练就的,猛地一下,那人就被青雀按住了,可他的脸上似是看不出一点惊慌,杨颂安悠悠道:“让本姑娘来帮你检查一下伤口。”说罢,旁边的颜儿便心领神会的上前要掀他的外袍。

    那人此刻才明显慌了神,竟爆发出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一下挣脱了青雀的束缚,还未等青雀反应过来,便将青雀擒拿住,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没有丝毫的停顿,就要踹上前颜儿,这一脚不像是花拳绣腿,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

    杨颂安见状心中暗道不好,手中茶杯便已出手,刹那间那茶杯将向颜儿飞去的腿打偏,可毕竟只是一只杯子,顶不了多大的用处,只能将那人的行动停止一秒,可是就这一秒也够用了,只见刚刚还端坐在桌旁的杨颂安在千分之一秒间出现在了那人的身边,一记飞快的手刀打松他钳制青雀的手,青雀和杨颂安多年一起练武默契至极,下一秒便挣脱那人,转身飞踹将他踢飞到地上,那人在地板上狠狠一摔,只觉天昏地暗,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的千分之一秒时,杨颂安已经飞速的将他的眼上的黑纱摘掉。

    站在远处的丹儿惊呼,“她她她.......居然是个女子!”

    那人眼前一亮,意识到不好,转身欲跳窗逃跑,可偏巧,窗户被颜儿挡住了,她马上跑去门旁边,可眼前一道青色身影,青雀站在了门口,她转过头,对上了杨颂安的视线。

    “你!”那人开口便发现不好,杨颂安一挑眉,“哟,原来不仅是个小美女,还不是个小哑巴啊~”杨颂安兴致满满的看着她,其实从白日去扶她时杨颂安就感觉到了不对,如果是一个从小习武男人,那么他的手掌不可能如此细腻,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条黑纱之下,是一位面容极其冷峻的女子,所以当她用黑纱蒙住上半脸时,才不会有人质疑她的男子身份,而只要她一直装哑巴,不出声就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端倪。

    那人见走不了,气愤的看着她,“你们想干什么?”杨颂安却又坐下了,又给自己拿了个新杯,细细的洗过后,给自己将茶水倒满,缓缓饮过一口后才看着她笑眯眯的说:“说说吧,你是谁?”

    那人看到杨颂安便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除了从小习武,并没有什么不同。”

    杨颂安闻听此言轻笑一声,“看来,你不打算和我说实话了。”她转向青雀道:“你知道吗?我听说啊,最近兵部的陈大人贪污的事情被沈镇抚查出来了,据说贪污了这个数。”说罢比了一个五出来,青雀佯装震惊,“啊!这么多!贪墨之徒!国家之耻!”

    那人听到此处怒道:“我呸!他沈既明算什么东西!贵妃党的走狗!一丘之貉。”

    “听说这陈大人有一爱女,自幼别的不爱,就爱舞枪弄棒,年级轻轻竟习得一身好本事!”杨颂安可惜的看着那人,“可是我听说,那人在沈镇抚带人抄家的时候就已葬身火海,这位姑娘,你认得她吗?”

    看着杨颂安这明知故问的表情,那人恨恨道:“就是我。我就是陈家的小女儿,陈锦书。”

    “在下有一事不明,陈姑娘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不抓紧隐姓埋名出城去,却来我的院子里凑热闹?在下刚回城不久,陈姑娘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想必,陈姑娘是想借机接近家父吧?”

    陈锦书自知骗不过他了,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个小狐狸。”

    杨颂安冲她一笑,“谢谢。”见她态度缓和了,杨颂安伸手示意她坐下,随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膏,帮她细细涂抹白日的伤处,陈锦书一开始有点抗拒,但拗不过杨颂安便也随她去了,杨颂安边给她上药边说:“所以你是来找家父寻求庇佑的?”

    陈锦书淡淡道:“是,也不是。爹爹临走前就让我来找杨先生,将家中所发生的一切务必详细说给杨先生听,希望他能为我们家证得清白。”她忽的一顿,又继续说:“我爹爹,真的没有贪污,是挡了宫中某人的路,才被她的走狗扣上这么一顶帽子,等爹爹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说罢,便没了声音。

    杨颂安今日还没将止川楼递来的全部消息看完,所以她对这事只是知道个大概。杨颂安轻轻的拍拍陈锦书,将手边的帕子递了过去,“你有什么打算?选择现在为你父亲申冤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你要想彻底击败敌人,只能耐心的等待,等待她们最虚弱的时候,然后一击将其击败。”

    陈锦书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虽然杨颂安比她还小几岁,但是她却能在杨颂安身上体会到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依杨小姐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杨颂安看着她,一改刚才的轻佻,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若是你愿意,你可以呆在我的身边,我保证你身份的秘密不会泄露出去,虽然我不能保证让你很快就得偿所愿为你父亲申冤,但我可以发誓,迟早有一天,我会将她们一网打尽,还百姓一个清明盛世。”

    陈锦书看着她的眼神,杨颂安的眼眸清澈,没有一丝杂质,也没有丝毫的躲闪,她盯着看了良久,叹了一口气,“好,我信你。”

    杨颂安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你以前的名字不能再用了。”她略一思考,“叫云时可好。”

    陈锦书点点头,“你读过很多书。”

    杨颂安谦虚的一笑说:“碰巧读过。”

    次日清晨,杨颂安起的很早,她来到一家银楼定制了一副极细却十分贴合面部的银质面具,老板见她出手阔绰,连连谄媚道:“小姐,要不要再看看我们新到的首饰,全城只此一样!”

    杨颂安在她店里转了一圈,摸着一个玻璃底的白玉剑穗,想起了那日陈锦书斩断落叶的情形,她微微一笑,“这个也帮我包起来吧!”

    待到杨颂安走后,二楼处悠悠走下来两人,为首的身着暗灰色常服,身形高挑,走起来仔细能看到衣服上用极细的银线秀着花纹,正是沈既明。

    那老板向他一作揖,“公子。”

    沈既明看了看那面具的款式,略一挑眉,“她刚回城几天,就要给男子订做首饰了?”他细细想来那剑穗子八成也不是送予他的,没好气的说:“去查查她身边最近出现了什么男人。”

    “公子,那这面具......”老板谨慎的询问,“要不小的做完后给您掌掌眼再送过去?”

    沈既明看着杨颂安离去的方向,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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