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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妈咪走在空山里。
这儿好安静啊,大山里面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妈咪说鸳鸳走慢点,走山路要小心,看好脚下!
我才不听她的!荆棘将我的碎花裙子钩住了,我另一只脚一下就踢过去了。
我最喜欢走这条簕杜鹃遍野的小路了。
可是,我怎么走上大王顶了?
诧异地一回头:妈咪走哪儿去了?
左边是层层累累的骸瓮,右边黑压压的树林。
一声凄厉的尖叫,一只乌鸦从黑林里冲上天空。
二只、三只……成群的乌鸦飞上天空。
它们怎么全向我扑过来呀?!
我想我应该有一根树枝。
我手里就有一根树枝了,我想:打它,打它!
可是乌鸦那么多,成群,成片,铺天盖地,哪里打得完呀?!
我急得大叫。
有个人走过来了,我惊喜地叫:乌桑,是你呀!
两根树枝飞舞,从清晨到傍晚,我们精疲力竭了。
终于,遮天蔽日的鸦群,像退潮的海水,越退越远。
极目远眺,西边一片胭脂红。
我和乌桑互相看一下,那是两张红彤彤的发着亮光的脸。
听到一声亲切的呼喊。
一举头,那是妈眯的脸,正在天幕上。
我伸出手去,但总是够不着妈咪的脸。
我的手越伸越长。
妈咪的脸则越退越远。
我着急地喊叫:
“妈咪——”
月月惊叫:蝌蚪,你这是水里溜上来的呀?!
我和月月眼对着眼,互相瞪了大半天。
总算回过神来。
像是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了,在梦里面过了一辈子。
这个梦是我在校园经历的延伸。
没有在校园里找到妈咪,我说不出的沉重、失望、失落,但同时又感到释然、放松,真是纠结又痛苦。
我魂牵梦系的故园,怎么变得那么可惊可怖了,可是,却也有情有义,怎能不叫我感慨系之。
我像一夜之间年长了数十岁。
我醒过来了,如同重生,苏小鸳不再是从前的苏小鸳了。
月月下楼去了,跟“小黄”玩在了一起,高兴得了不得。
真是个不谙事的小姑娘。
我要继续寻找妈咪,再一次出发。
毕可寻找小鹃的故事,像根鞭子狠狠地抽了我一下,我一直是有点儿自鸣得意的,可其实比起毕可都差远了,我怎么就不能破釜沉舟,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前进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早晚能够找到妈咪下落。
不仅要找到妈咪,我还要帮助毕可找到他的小鹃。
妈咪说过,心为本,行为末;心一动,行随之,一切都会随之改变。
妈咪说的真不错。
我才一下定决心,立即便看见了突破困境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