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渊澋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安全屋的电脑屏幕蓝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组织内网的炸弹交易记录里，购买人的照片让他心头一紧——这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是前世记忆中害死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凶手。

    日历显示十一月四日，玻璃橱窗外飘落的银杏叶粘在羽渊澋卫衣的颜料渍上。距离那个血色倒计时还剩三天。

    十一月七日的寒风穿透二十层安全窗。羽渊澋咽下最后一口梅子饭团，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响动，监控屏幕上两个红点正在东京地图上移动——那是他昨晚植入炸弹犯手机的定位程序。

    “沢哥，目标开始移动。”他按住蓝牙耳机，拆弹小组搬运器材的画面在另一块屏幕闪烁，“你那边能截住吗？”

    “两分钟。”羽渊沢扯下碍事的口罩，油门拧到底时瞥见仪表盘照片：警校制服的自己被弟弟戳着脸颊，背景是组织训练场斑驳的水泥墙。

    羽渊澋抓起工具箱冲进消防通道。拆弹现场特有的金属气味在二十楼走廊弥漫，防爆盾折射着冷白灯光。

    当羽渊澋踹开安全门时，正看到六个拆弹警察正围着炸弹作业，萩原研二半脱防护服露出藏蓝色的工作服。

    “定时器还在走！”羽渊澋的喊声让所有人转头。年轻警官摸向通讯器的手停在半空——伪造的警视厅证件正在他眼前晃动。

    “特殊犯罪对策组，浅海。”羽渊澋快步靠近炸弹，蓝灰耳钉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镊子刚夹起铜丝，萩原突然扣住他手腕：“接收器已经......”

    “微波感应装置。”羽渊澋用镊子夹起半截铜丝，后颈渗出冷汗，“犯人能通过任何电子设备重启倒计时，你们拆除了遥控接收器？”

    “三分钟前就拆了。”萩原指着被剪断的红色线路，防护服彻底滑到腰间。

    这时炸弹内部传来细微的“咔嗒”声，像是生锈发条开始转动。羽渊澋的瞳孔突然收缩，将改装干扰器狠狠拍上金属外壳：“跑！”

    羽渊澋在气浪将他掀飞的瞬间，模糊的视野中，萩原裹着防护服滚进安全通道，防爆盾的碎片散落一地。

    耳鸣持续了半分钟多才听到人声，他抖落满头水泥碎屑睁开眼时，半长发警官带血的手套正在眼前晃动，那是被防护服金属扣划破的伤口。原本放置炸弹的位置只剩扭曲钢筋，六名警员歪倒在防爆盾后呻吟——幸亏防护服都还穿着。

    “浅海君？”萩原脸上灼伤渗着血珠，笑容却很闪亮，“要不要来爆处组？你截线路的手法比小阵平还利落。”

    羽渊澋撑起身子，手套下传来刺痛。看了眼又被萩原抓住的手腕：“先处理脑震荡。”

    楼下突然骚动，松田阵平冲上来揪住萩原衣领，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通红的眼睛，拳头砸在幼驯染肩上时带着颤抖的力道。

    羽渊澋趁机贴着墙根后退，后腰猛地撞上硬物——松田阵平正用两指夹着他的伪造证件：“警视厅什么时候招未成年小鬼了？”

    耳机适时震动：“三点钟通道。”羽渊澋拍开他的手，闪身躲进楼梯间，身后传来萩原的喊声：“浅海君！你手在流血——”

    羽渊沢的车停在三条街外的便利店后巷。副驾驶座上放着医疗箱和便利店饭团，空调出风口的热风裹挟着消毒水味道。

    羽渊澋钻进车里时，他哥正在用湿巾擦拭指节上的擦伤。

    “后座有干净外套。”沢拧开碘伏瓶盖，“组织问炸弹记录的事。”

    “我设置了反追踪程序，交易记录显示是三个月前流失的报废品。”澋扯开染血的卫衣，露出肩胛处青紫的撞伤，“两小时后会自动替换成伪造的购买记录。”

    便利店塑料袋发出簌簌响动，沢递来饭团：“下次别用真声。”目光扫过澋耳垂上的蓝灰耳钉：“认识那个半长发的警察？”

    “电视新闻里见过。”澋咬开饭团包装纸，“爆?炸?物处理班的明星警官。”

    便利店的梅子饭团在齿间爆开咸酸，车载屏幕显示红点已停在警局。

    车窗外飘起细雨，雨刮器划出扇形水幕，储物格滚出半包柠檬糖。澋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便利店灯光，突然开口：“哥，你打坏的三个射击靶......”

    “是机械故障。”沢猛打方向盘拐进岔路，耳尖泛起可疑红晕。

    审讯室的强光灯彻夜未熄。羽渊沢凝视单向玻璃后的犯人，领口银戒在指尖摩挲出温痕。证物袋里的引爆器沾着泥水，技术报告显示被改装过。

    “羽渊警官？”女警抱着资料夹过来，“技术科确认爆炸前三十秒有异常信号接入，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截断了。”

    沢接过报告，扫了眼引爆器频谱图，面不改色合上——那是澋改装过的信号干扰器特有的频率特征。“应该是民用信号干扰，结案报告我会补充说明。”

    晨光中，公寓亮起暖黄灯光。澋趴在沙发上修改伪造的交易记录代码，后颈贴着镇痛贴。厨房飘来味噌汤的香气，沢端着托盘出来时，看见弟弟左手绑着绷带还在敲键盘。

    “组织要求三天后去长野县回收实验资料。”沢把汤碗放在茶几上，“这次是朗姆的人对接。”

    “正好尝尝荞麦面。”澋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蓝光映出他发青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