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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旧宅

    宁州城南巷一处旧院,娟儿推开了厢房的门,立马被里面的灰呛得咳了好几声。

    “这祁将军真是够狠心的,”她皱着眉用手扇了扇,抱怨道,“嘴上不饶人就算了,还真敢把小姐安置在这破院子里,门口那带刺的草都快长一米高了!”

    “呵,这算什么,”林辞夏无所谓地走进了厢房,四处望了望,“姓祁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要是换作我,我连个屋顶都不会给他留!”

    说着,她撸起衣袖,招呼娟儿道:“娟儿,麻烦你去院里打桶水来,我们把这屋收拾一下。”

    娟儿应了声,看着自己的主子也是心疼。

    她主子从小走丢,在外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前年好不容易回了府,还要被府里的其他小姐挑剔,如今偷逃来见未婚夫一趟,更是被为难。

    好在她主子心大,也吃得了苦,出门一趟一直照顾着自己,反倒显得自己才像个娇气的大小姐了。

    娟儿提着木桶进院里打起了一桶水,一看,这桶里竟全是泥水,浑浊不堪,完全用不了。

    “小姐,”娟儿哭丧着脸回去,“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地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连点干净的水都找不到!”

    林辞夏正拿扫把垫脚扒拉着墙角的蛛网,听言,走过来朝水桶里一望,笑道:“没事,你先盖上盖子放一边,待会儿我来处理。”

    娟儿只好在桶上压上一个木板,把桶搁在了门口。

    主仆俩拾掇半天,总算扫净了屋里积的灰。

    林辞夏又看了看桶里的情形,里面的泥沙沉降下一些,但水还是土黄色的,浑浊得很。

    “小姐,要不我去找祁将军服个软,讨些干净的水过来?”娟儿自告奋勇道。

    “那岂不是遂了那人的愿?”林辞夏摆了摆手,道,“娟儿,你把我那包裹拿来,我自有妙法。”

    娟儿将信将疑地取来了她小姐的行囊,小姐出门一趟没带什么盘缠衣物,倒是带了一堆奇怪的种子和石头,也不知是何目的。

    林辞夏在包裹里找了半天,翻出了一块黄白色的石头,质地有些像糖块。

    她先将水倾倒进了另一个水桶里,隔绝了桶底的泥沙,然后用小刀将那石头磨了磨,往新桶里刮了好些粉末,“行了,让它放着,咱先去灶房里生火。”

    娟儿不明所以,但她一向顺着主子的意,便起身去备柴生火。

    约莫一个小时后,娟儿回头一看,发现桶中的水竟是变得清澈起来,黄色的泥沙大都沉到了桶底。

    “小姐,快来看,这水竟是清了!”娟儿惊喜道,“你刚才放进去的莫非是什么仙石?”

    “可不是什么仙石,”林辞夏得意道,“那是明矾石,可以吸附水中杂质,我以前在扬州见人用过,觉得有趣,便讨了两块。”

    “正好渴了,这水现在可以喝吗?”娟儿用手舀起桶中的一点水,又问道。

    “那可不行,”林辞夏阻止道,“这水看着干净,可内里还是脏得很,还得烧火沸煮一番。”

    两人合力将桶中上层的清水小心倒到了一个黑锅里,然后在火上烧沸了,水底又析出些小颗粒。

    “差不多了,”林辞夏吩咐道,“娟儿,你待会儿再去打两桶水来,我们一次多备着些,至少得扛上三天呢!”

    娟儿应了一声,幽怨道:“还好小姐聪明,那祁将军真是小心眼,连点干净的水都不给咱备。”

    “没事,他现在尽管折腾,三日后有他哭的!”林辞夏摩拳擦掌,到时候,就该换她来给祁大将军出出难题了。

    正聊着,门外几个脚步声响起,林辞夏抬眼一看,竟是何择渊带着几个小厮走了进来。

    林辞夏奇怪道:“你来做什么?”

    何择渊看着生火生得灰头土脸的林辞夏,挑了挑眉,笑道:“将军让我来看看你。”

    “看我有没有服软是吧?”林辞夏笑了,“你回去代我谢他一声,屋子很好,我很享用。”

    何择渊叹了一口气,“县主,祁将军一贯嘴硬心软,也非真心要赶你,不过在担心你的安危。”

    “那他怎么不亲自来?”林辞夏不屑道,“莫不是你自个儿打着祁将军的名号,背着他过来看我的吧?”

    何择渊愣了一瞬,低低地笑出了声,“县主好生聪慧。”

    说着,他摆了摆手,叫几个小厮搬进来了些东西,都是些衣服被褥和几桶干净的水。

    “你这么帮我,不怕祁将军怪罪?”林辞夏看着忙里忙外的小厮,奇怪道。

    “无妨,他本来也不过做做样子,倒不至于怪罪我,”何择渊打开一把折扇,扇了扇,笑道:“况且,我也想看看一向傲气的祁大将军输后吃亏的样子。”

    林辞夏打量了何择渊一番,只觉得这人眯眼笑得似只狐狸,也不像什么善茬,“那就多谢了,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何,字择渊,勉强算得上半个镇东军的军师,”何择渊道,“日后就请县主多多关照了。”

    送别何择渊后,林辞夏和娟儿毕竟奔波了好些时日,也是累了,草草拾掇几下便睡了。

    第二日早,五更声响,天还未亮,林辞夏便被自己饿醒了。

    想来昨天她们进城太晚,收拾屋子又折腾了半天,来不及整些吃食。

    大约是从前流浪时饿怕了,林辞夏现在越发地扛不得饿。此时肚子咕噜一阵响,她只好收拾起身,将头发简单地束起,用一支铜簪固定住,换上了一身白色无缘裙。

    娟儿还在隔壁厢房里睡着,林辞夏蹑手蹑脚地走进灶房,希望能找些临时充饥的东西。

    可惜翻了一圈,愣是连粒米都没找着。

    她恨恨地往嘴里塞了一把瓜子,很脆,很香,就是不抵饿,而且越吃越馋,馋劲顺着喉咙一个劲地往胃里钻。

    唉,昨日那何择渊来送东西时,也不知道送些吃的。

    不对,要怪就怪那可恶的祁将军,自己千里迢迢过来,连招待都不招待一下就急着赶人。想赶人是吧?她就赖在这不走了,三日后有他好果子吃!

    实在是饿得慌,林辞夏又去灌了一口凉水,现在走路一晃悠,肚里都能听声水响。

    林辞夏走到院子里,在院中来回踱着步。她想出门买点吃的,不管什么也好,只要能饱肚子,但想到现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卖朝食的怕是还没出摊。

    走累了,她又无奈地蹲到院里空荡荡的花坛前发呆。

    林辞夏往嘴里又塞了一把瓜子,嘴中的唾液疯狂分泌,她不禁开始幻想,如果现在自己嘴里的不是瓜子,而是热腾腾的大馒头就好了。

    这瓜子是西域今年给朝廷朝贡的小玩意,被皇上赏赐给了林王府,听说是从西域一种奇怪的瓜果中取的,名字就叫“西瓜”。她还没看过这“西瓜”长什么模样呢,也不知果子大不大,果肉甜不甜,汁水多不多。

    想着,林辞夏用手在花坛里刨了个小坑,把几粒瓜子埋到了里面。

    她双手合十,对花坛祈祷到:“瓜子瓜子,麻烦快快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让我尝尝看这‘西瓜’到底是什么味道。”

    终于熬到了天亮,娟儿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屋门,就见她的主子衣着单薄,双眼无神地坐在花坛边,看着一个小土堆发呆。

    “小姐,小姐!”娟儿急忙跑上前去扶着她家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说句话啊!”

    “娟儿……”林辞夏看了她一眼,声音虚弱,就要作倒,“娟儿,我好饿啊……”

    “小姐!”娟儿搀扶住林辞夏,哭到,“小姐,你撑住啊,我这就给你去买吃的,小姐!”

    “不必了,我已经不行了,”林辞夏摇摇头,“来年,你来坟前看我时,带上一只烧鹅,两张大饼,还要……”

    “小姐,还要什么,我听着呢,小姐!”娟儿握住林辞夏的手,急忙道。

    “还要一个西瓜……”林辞夏头一歪,闭上了双眼。

    “小姐!!!”娟儿搂着林辞夏欲哭无泪,“西瓜是什么东西啊?!”

    就在这时,院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林辞夏闻声,立马甩开娟儿的手,跳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冲去打开了院门。

    “什么吃的?”林辞夏饿狼似地冲门外喊道。

    站在门外的祁立被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回事?”祁立不由后退了半步。

    他现在没有穿甲胄,只穿一袭朴素的黑色锦袍,腰间别一把长剑,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长相年轻英俊,比起战功赫赫的祁大将军,倒更像位邻家少年郎。

    “你带来吃的了吧?”林辞夏急不可耐道,“什么都行,你就算掺了沙子也行,快给我!”

    祁立还真是来送吃的。

    他刚递给了林辞夏一个油纸包,就见林辞夏迫不及待地拆开了,拿出里头的凉烧饼就啃。

    吧唧吧唧,脸颊一鼓一鼓,啃得可香,没一点大小姐该有的风范。

    “小姐!”娟儿赶了过来,高兴道,“你又活过来啦?”

    林辞夏点着头,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一个烧饼,似噎到了,忙捶着胸口,对娟儿招手:“水,给我水!”

    娟儿应着,慌不择路地跑到灶房去取水,差点一头栽到花坛里。

    这副兵荒马乱的场景,叫祁立实在忍俊不禁。他转过头,憋不住笑出了声。

    “咳咳,笑,笑什么笑!咳咳……”林辞夏咳嗽着,接过了娟儿递来的水,一饮而尽。

    喝完,她长吁了一口气,“呼,活过来了。”

    “我才知道,林府的县主竟是饿死鬼投胎的。”祁立捂着嘴,还在笑。

    “笑笑笑,笑死你得了!”林辞夏气道,“那破饼又凉又干巴,吃着噎死人,我说一大早的你能好心来送我吃的?”

    祁立咳了一声,“你不也吃得很香?”

    林辞夏叉着腰,控诉道:“嘿,我那是爱惜粮食!”

    祁立:“还挺好养活。对了,忘了说,刚刚那饼其实是你的午饭。”

    林辞夏愣了一瞬,当下急了眼:“哈?!!!姓祁的,你个混蛋!!!我和你拼了!!!”

    祁立用一只手挡住扑过来张牙舞爪的林辞夏,不禁感到滑稽。

    他今早送这冷饼确实是故意的,目的自然是想诈林辞夏一下,叫她知难而退,其实早以在家中提前设好了宴,直等着把人带过去。

    原以为锦衣玉食的闻喜县主肯定瞧不上,没想人吃得那么香。

    “小姐,小姐!”娟儿无奈地将她的主子拉了回来,劝道,“没事,他不来送,我们还不能自个儿出去找吃的不成?”

    “我知道,”林辞夏还是愤愤不平,“我就是不想看他那得意样!”

    “那我就谢谢县主不远千里,来送我这得意的资本了。”祁立笑着,也不在逗弄她了,他走进院中,环顾了一圈,见院中的杂草被收拾了,几个厢房也被打扫得干净,不由吃惊。

    “这都你收拾的?你还真打算在这住下了?”祁立看着林辞夏,难以置信道。

    他昨天等了一宿,等着人找上门要换住处,连新地方都选好了,却半天不见人影。他想去看看又实在拉不下脸,等得坐立难安,直到听说何择渊已经送些东西过去了,才勉强放下心。

    “不然呢?”林辞夏无所谓道,“总不能睡大街吧?”

    祁立算是服气了,但嘴上还是不能服输,他看着角落添置的物件,不咸不淡道:“晓得县主厉害,连我那军师都能拢了去,瞒着我来给你接风尘。”

    林辞夏得意道:“那是你不得人心,民心涣散,不然能让我钻了空子?”

    “说我不得民心?”祁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县主教训得是,为表谢意,不知稍后能否赏光,到我府上吃顿饭?”

    “不去,”林辞夏果断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去你那吃饭?指不定你想怎么瞎折腾!”

    祁立也不强求,扶着下巴笑道:“行,县主之后可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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