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真滚了?”白珙试探道,见白自清真急了,反倒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掸清袍子上的褶皱,大步迈向门外,及至到了门口,方道,“婚礼的时候阿翁就没过来,现在蜜月也结束了,阿翁还是来看看新儿媳吧,不然外面要说咱们白家看轻底层黎民了。”
“不去。你阿母和兄弟也不会去。你也没良心,当初给你定的文国的公主你不要,自作主张结了婚,现在想让我们给你祝福,你怎么想的那么好呢?”
白珙摇头苦笑了下,抬脚就走。
自从被白自清否决学医后,白珙便离开了白府,一直在城外行医,因为诊治的病人多是穷苦人,白珙从不收取诊金,倒是十分得人心。渝舞所在的卫风馆却在两坊内,与白珙平日行走的路线相差万里。
因此,白珙初识她,还是为渝舞诊病时。
那时候,渝舞感染了伤寒,这个引秦中公子一掷千金的女人私底下竟是连诊金也付不出,拖了几日还是病倒了,没办法之下只好请义诊的白珙前来治病。渝舞很漂亮,特别是她的眼睛,双眸黑亮,眼梢若飞,便是垂眸不动,也自带一段风情。白珙还在城外为贫苦人诊病时,便时时有听说渝舞的事迹,白家的三公子白瑾也在为渝舞一掷千金的秦中风流公子之列;但现在,渝舞看着白珙,和城外那些贫苦人一样,眼里流露着期待和希望,像是把生命都托付给眼前这人了。
“渝舞命苦,没有诊金能付给您;如果有幸渝舞不死,必将谱曲一首以赠白君。”她双眼含着微光,好似春天的湖水,泛着鳞波,一笑,那山水湖光就漫至人心底了。
不知为何,白珙第一次不会说话般,他想安慰病人不要多想,可他心跳快的很,不敢去瞧她,慌忙下竟用手合住渝舞眼睛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总是尽力的。”
“如此,妾身就先谢过白大夫了。”他听见对方轻笑一声,手心似乎被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
病愈,渝舞果真为白珙谱曲一首。白珙每次路过卫风馆,卫风馆便会奏响这首乐曲,一旦不见了白珙身影,这首乐曲便戛然而止,任凭那些公子们怎么闹腾,乐曲也不会响起。白珙并不清楚后面这一节事情,还是那小名姣奴的三弟白瑾上门来拈酸吃醋,明里暗里说自己这个长兄不正派,表面上清心寡欲,实际上早已和美人暗通款曲,不过他自己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既然兄长是美人的幕后之宾,自己自然放手不提,还会为兄长赶开那些讨人厌的家伙。
“只是玩归玩,可别认了真。”白瑾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白珙莫名红了脸,坐在药局里呆呆想了一夜,第二日便带着身家行李前往卫风馆提亲。说话期期艾艾、红着脸的白家大公子,带着药箱要入赘卫风馆的消息,一时间传遍秦中大大小小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