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偶遇怔住,见陈一然同她打招呼,随即回过神。
“这么巧啊,在这也能遇到你们?”赵子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是啊,我们还挺有缘。”陈一然转头杵了杵身后两人,“是吧?”
林晔面露尴尬,叶盏延更是黑着脸,找不出一丝笑容。
叶盏延恨不得喷出一口血,先是遇到凯凯,今天又遇见这个女人,拍电影也没这么多巧合吧!这地和他简直八字不合。
—什么情况这两人是?
陈一然一头雾水,场面一度尴尬。
“你们和我孙女认识呀?那更要去家里吃顿饭,来,妮妮啊,领他们回家。”老人笑地眯起眼睛,浑然察觉不出这几人间的暗流涌动。
陈一然众人不好再扫老人的兴致,只得跟在赵子妮身后。
赵子妮做出请的手势,带着几人回了家。
陈一然频频扫过两人,林晔和叶盏延只是低头不语,完全没有注意陈一然眼中的询问。
—什么意思?
陈一然有些生气,掐了一把叶盏延的侧腰,叶盏延吃痛,瞥过眼神看向陈一然,眸子黑沉沉的,带着些许陈一然看不懂的情绪。
—到底怎么了?
陈一然见他抿紧双唇,眉心几乎拧到一块。
她本想抬脚离开,但赵子妮已将几人引回了家。
“进来坐会吧。早饭已经都做好了,我再加点小菜,很快。”赵子妮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老人仍旧乐呵呵的,在前方带着几人进入正厅。
房子只有一层,用红砖和水泥砌成,白漆刷的很亮,看着像翻新不久。
院内一侧是厨房,另一侧是杂物间,大堂沿袭着农村传统,既是客厅也是招待客人用饭的地方。
“你们先坐会啊,孩子,我把花花放回去。”老人抱着猪往后院走,柔声嘱咐几人。
陈一然笑眯眯地回:“爷爷您去忙,我们就在这等会。”
老人抱着猪走远,大堂桌前三人各坐一角,相互对峙。
“怎么了?解释解释?莫名其妙脸那么臭干什么?”陈一然斜眼看着叶盏延。
叶盏延讪讪:“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陈一然没好气。
林晔瞧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想起叶盏延嘱咐的事情,急忙调停,“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回去再说呗,现在在人家家里,不方便,哈哈哈.....”
陈一然接着斜眼看向林晔,“那你又是为什么?你的脸臭的和他不相上下。”
“我......”林晔一时没想好借口,山庄里的事情再次浮现在他眼前,“哎呀,回去再说嘛。”
陈一然气极反笑,“你们要说的不会是同一件事吧。”
“不是。”
“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叶盏延和林晔抬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林晔不解。
—兄弟?啥意思啊?你把我都整懵了,不是山庄的事情嘛?还有什么事情啊?
叶盏延移过目光,看向别处。
陈一然一手撑住头,讥讽道:“怎么?没串通好?要不要回去给点你们时间串词?”
林晔硬着头皮解释,“一然,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这事有点复杂,我和延哥也是为你好。”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中文嘛?我怎么一个字听不懂?”陈一然叹气,转头朝着另一边,“叶盏延,到底怎么了?”
叶盏延别过脸,正想开口随便解释点什么。
“早饭来了,搭把手。”赵子妮端着丰盛的早餐走来。
“赵经理,我帮你。”林晔接过餐盘,一一摆好,“赵经理,赶紧坐下吃吧,今天麻烦你了。”
“没关系,也是缘分哈,你们居然捡到我爷爷的小猪。”
“哈哈哈,是啊是啊,都是缘分。”
赵子妮的眼神来回在陈一然和叶盏延之间逡巡,随后坐在林晔身边。
陈一然顺了顺气,笑道:“谢谢赵经理,我看啊,说有缘一点也不夸张,我一早就知道了,你是延延和林晔的老师。”
赵子妮端起一碗小米粥放在她面前,神色自若,没有半点意外,“嗨,就给他们代了半年课没多久,称老师也是为了增进增进联系,咱们先吃,我爷爷还得给猪喂完食,给菜地浇完水再吃早餐,老人嘛,闲不下来。”
“谢谢,那好。”赵子妮依次给另外两人放好小米粥,室内再次鸦雀无声,冷了下去。
林晔忍不住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喘口气,“赵经理,你是回来看爷爷的嘛,阅杉居那么忙,走得开人吗?”
“啊,对,好久没见我爷爷,正好有空我就回家陪我爷爷待会。”赵子妮迟疑了一会,说:“以后也别叫我赵经理了,我辞职了,林晔,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还变生疏了,你还是继续叫我赵老师吧。”
“啊...”林晔干笑了一会,“是,赵老师。”
陈一然忍不住插嘴,“林晔,你怎么像小学生一样,见到老师怕的要命。”
林晔答:“啊....是啊,可能以前大学招人代点名总被赵老师抓吧。”说完眼神止不住朝叶盏延瞥。
有种纸包不住火的感觉。
陈一然长长的哦了一声,转头盯着叶盏延,“哦,那延延,你也之前代点名被抓吗?你怎么都不吭声?”
她意味深长的眸子沉甸甸的,一眨不眨,“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别的?”
叶盏延明白再不开口就晚了,突然站起来,一把拉过陈一然的手,“不好意思,赵老师谢谢款待,我们就先走了,林晔,你陪赵老师再坐会。”
“哎,你们去哪?”林晔嘴里叼着半个包子还未咽下,站起来正欲追,赵子妮压下他的肩,“林晔,这还很多呢,你再吃点吧。”
“好吧。”林晔坐下,无奈的将两人剩下的早餐一扫而光。
赵子妮看向门外,两人携手同行的身影像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地她隐隐作痛。
陈一然沉默不语跟在叶盏延身后,手腕被勒的酸痛,她猛地挣开。
“行了,这里没人了,有什么就在这说吧。”
叶盏延站定,手指掐着衣角来回摩挲,“上次在山庄,你去赵经理房间喝多了你还记得吗?醒过来发现头还撞破了,我说是你喝多了磕到头,其实不是。”
陈一然问:“那是什么?”
“是那个傻逼刘总,她买通了赵经理灌醉你,想把你带到他房间,结果被路总救下了。”
林晔的声音急切地插入两人之中,“一然,延哥是觉得没保护好你,才不敢告诉你。”
叶盏延酝酿已久的情绪骤然被打断,他看着林晔,怒目圆瞪。
“不是让你在那吃饭吗?你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着来做个人证吗?”林晔好心没好报,也没好气地说。
“你懂个屁啊!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说了不是。”
“是啊,我也不懂,你干嘛说不是?”林晔已被中文十级听力绕晕。
“靠!”
叶盏延气直冲脑门,一拳砸在墙上,手渗出不少血。
“叶盏延!”陈一然惊慌失措,上前查看他的伤口。
“好了,我知道了,先不说了,回去包扎一下。”陈一然朝林晔挥挥手,示意跟上。
林晔用手捋捋碎发,又气又茫然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