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小个子还挺能躲的,无名那把斧头一下都没劈着她。”
“她昨天的上一场我也看了,正面没过几招就开始躲,满擂台乱窜,还挺不老实,一会扔把匕首,一会投俩飞镖。”
“啊!她是昨天把石将打败的那个啊!不是说她伤的挺重么,现在怎么活蹦乱跳的。”
“吃药了吧,现在不有特效药能屏蔽一段时间的疼痛吗,要不就那种死贵的药,吃一粒伤就能好的七七八八。”
“这场可不一样,无名是个异化人,血都是有毒的,这小矮子成天拿上一场捡来的武器可不行,要我说她趁早认输,省着把命搭进去。”
异化人是受异兽或异植感染的修行者,恢复力比同境界强一些,被感染者还会被赋予感染物一些特征,比如这场的无名,就是受碎天猿感染,变的力大无穷。
异化人也分程度轻重,无名这种算轻的,外貌上没什么变化。程度重者大多身体出现严重的生长变异,长出部分对应感染物,如整个头,手臂等。
通常异化人不会再进入正常生活中,被赋予能力的同时他们也具备一定感染性,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会被相应机构管理起来,依旧有生活权利,但外出等需求有专人陪同下进行,生活费由机构给予,但需要汇报自身情况以及提供血液。
剩下一部分异化人集中在试炼之地,作为试炼之地的常驻打手,进入试炼之地的异化人均是自愿选择,通常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异化人的对手要提前服用试炼之地提供的抗性药,以免造成感染。
赛场大屏上“养家糊口”名称下的赔率高的离谱。
这位“养家糊口”正是印爅,她躲躲藏藏倒也不是为了避无名锋芒,顺便放点暗器搓搓他的锐气,是无名力气大的离谱,碰她一下给她肋骨碰断了,长指甲生生从身上撕下几块肉来,疼的揪心。血顺着斗篷往下滴,撒了满赛场的血昭示着她的狼狈。
这家伙的斧头刃上还抹了血,把她新捡来的刀整出个不大不小的豁口来,要知道,普通劈一下可要不了这么大损伤!
真是出师不利。不过胆怯退缩是假,偷偷疗伤是真,得亏精神力随她而来,要不然再借她十条命她也是万万不敢这个实力打中级擂台赛的!
恢复的也差不多了,靴尖辗地,把身一转,竟是没再避开无名那来势汹汹的斧头,反手用那豁了口的刀迎了上去,尖锐的“铿——”的一声划过众人耳际,印爅感觉到一股持久不息的震颤从手中物什传来。
印爅自知体力远远不如,不可久战,身形微动一脚蹬在擂台柱子上助力,离弦之箭般的向无名射去,无名单手持斧,抬手一挡,本想把这雀儿一样的小个子拽下来,还没来得及伸手,眼前人便不见了踪影,无名心下暗道不好,做挡势的斧头凌空一斩,果然,有听到了叮呤当啷一阵响,从背后突袭他的印爅见一击未成,刀光似暴雨般从四面八方袭来,那挥着的斧子就没停过。
看客们看她形如鬼魅的身法,也不由一惊,毕竟印爅这是头回以“养家糊口”的身份在中级赛上碰上异化人,往常她的比赛可没打得这么着急,这场越拖下去对她越不利。
“操了,她是风系的啊,咋这快?”
“完了,投注截止了!改不了了。”
“要我说不能太早下定论,这'养家糊口'既然叫这名,那必然是得有真本事的嘛,她前十几场我都看过,就没输过!这把我看还是她赢!”
“不见得吧,待会毒素渗了她的身体,可够她喝一壶的,她到时候还能动都是个奇迹。”
“你怎么就知道她在毒发前赢不了呢——”
无名挥斧头的动作停了,他察觉不到总在他背后出现的矮子,斧子还是维持着那副举着的状态,无名感觉面前一暗,一股阴影投了下来,那斗篷正单脚稳当当地站在他斧面上,扬起的刀把头顶上的光切割成两半,带着无尽的墨色朝他当头劈来。
怒意增生,无名一手直直握上刀刃,另一只手抽出斧子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矮子拦腰斩断,怎料,这本应该丢了武器任人宰割的矮子一下用双腿绞住了他的脖子,眨眼间蹿到他身后,从袖中抽出把弯刀先一步砍了他抢刀的左手,原本应因毒血溶解的刀却直直砍下他的手臂。
“啊——!!!!!”
伴随重物坠地的是一道震耳欲聋的痛号。
而印爅在就在毒血喷涌而出之前闪到安全地带,场内静的可怕,直到试炼之地医用人员来帮无名接胳膊的时候观众席上才爆发出一阵大到能掀开房顶的声浪。
“卧槽!!卧槽!!!真她赢了!卧槽!老子的钱啊!!”
“那把弯刀什么材质的,要是一上场就拿出来我至于全压无名?”
“这他大爷的,她不是上个月刚来吗,这么猛?异化人给都打成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谩骂声与叫好声混成一团,印爅直了下身,摇摇晃晃的靠近无名,寻思着把两把刀捡了回来,想来想去还是没拿那把挺贵的斧头,砍了人家一只手本来就不怎么仁义啦,再拿点东西走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那把被无名攥在手里的那把被腐蚀的差不多了,唯独那把弯刀,在毒血的浸染中锋芒不减,不愧是抹了多层防蚀草液的,就是耐毒!她可没什么价钱买放毒材料的武器,只能退而求其次啦,因此只能抗一次毒,她留到最后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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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她来这个试炼之地已经两个月了,算算时间,过会儿清河书院的玉牌便能有录取消息,这上学前的最后一场试练赛可真是让她赚的盆满钵满,感觉以后的日子都敞亮许多。
一回到休息室,先把染血的斗篷搭在一旁,无垢嗅到了血腥气,心疼的攀上她的手指,要来查看,被她用指尖抵住,“好啦,没事啦,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伤,不疼的。”
无垢卷来清河书院的玉牌往印爅手中递,用枝丫上新生出的嫩叶“啪啪”的轻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坐下,一起等。
刚坐下,玉牌就闪出翠色光芒,有字浮现其上:
<恭喜新生伏泉,您已被清河书院录取,请填写所在位置,明日巳时会有灵舟到所填位置接您入学报道,如若因故不能参与报道,请在玉牌上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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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爅拖家带口乘灵舟到了清河书院。
高耸入云的正门大开,云纹石柱矗立,晶莹剔透,哪怕处于白日却像有月华流转,在地上映着莹白色的光辉,仿佛把人托举在云端。
整齐成排的灵舟中走出服饰各异却年岁相当的少年,有怀里揣着本书的,有背着重剑的,还有抱着狐狸的,虽姿态各不相同,却个个蓬勃若新竹。
进了门之后大家并未急着报道,心里装着更打紧的事呢!
远远就见到广场上围了一圈人,往一块石碑上挤。还有一堆穿学院服的,大约是高年级的也来凑热闹。印爅走进一瞧——果不其然,能让新生这般期待的,也就是那考核排名表了。
印爅抱着反正我不高不低也没什么看透的心思也把头伸过去看,结果,中间压根就没她的名字。
……不好。
不管了先往前找,目光直直掠过
第三名温煦淮
第二名时澜歆
第一名黎琛
也没她的名字,刚把目光移开,就在最右端末尾看到了“伏泉”二字。
印爅:……………………
伤心之地不宜久留。
便早早去了报道地点,只见零星几人,显得有点冷清,她四下扫了一眼,黎琛也在,他此时正低头捣鼓传讯符像是在回人消息,与手上激烈的动作不同,他的表情十分的冷酷,活像对面欠了他几万个灵石。
另一旁座椅上坐着为气质出尘,身着天青色衣袍的少女,正笑吟吟的和一位颇为娇俏的女孩子讲话。
真是赏心悦目。
印爅也找了个座装作有事可做的样子。
人到齐后开始分寝室,发院服,印爅这才得知考核成绩和寝室人数有关。
前十名为双人寝室,其余寝室人数靠抽签决定,三人寝签数多,双人寝签数少。
虽然大家不同住一间,但好歹也算是共处一室,印爅当然更希望人越少越好,可恶,早知道考核努把力了,留的她现在徒伤悲,毕竟她的运气……
“现在抽签,有三条划痕为三人寝,两条划痕为双人寝,排成两队——”
印爅有些丧气的拿了根签子,一看,愣住了 。
一……?
不一会儿,除了不用抽签的前十名和她这个不知道抽到了什么签的倒数第一,新生们整齐的排成两行。
有不少目光向这个唯一不加入任何队伍的人投过来,感受着周围若隐若无的目光,印爅抱着一定是划少了一道的想法,悄悄往“二”那队凑过去,还没蹭出两步远,有个高年级学姐就过来往她签子上一瞧——
“欸!原来是你抽中了一人寝啊——正找你呢!”
“还有一人寝呢……”
“她是谁啊,运气了得。”
“没见过啊。”
什么!一人寝!如此喜讯!千年背运者竟然也有翻身之日吗!
印爅从那“一”上把黏住的目光扯下来,眼睛扑闪扑闪望着这位心善的“喜报官”,满眼写着“真的吗真的吗你没骗我吗”,盯的“喜报官”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神色并不像恭喜,只道:“嗯,是你没错,你自己单独住,要是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加进别的寝室,有的寝人没满呢……”
“愿意的!”
刚才还有点萎靡不振的印爅顿时容光焕发,再加上这届的院服颜色恰好是她最穿的惯的红白交色,更是喜上加喜,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新生领完院服还未散,就听门口出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
“伏泉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