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珺晔看着眼前这个精致如画的少年,认命一样闭上了眼,造孽啊。而此时,南荣天泽正紧紧地抱着他的胸膛,传递阵阵寒意,让他无法挣脱。无奈之下,徐珺晔只好任由他抱着,双手托着他,极其艰难地将他抱了起来。
南荣天泽的头抵在徐珺晔的肩膀上,乱糟糟的头发蹭着他的脖子,让他感到一阵痒痒,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烦躁。
徐珺晔站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一眼望不到尽头,入眼所见唯有无边无际的梨花树。此刻并非梨花盛开的季节,但这里的梨花却已早早绽放,宛如一片洁白的海洋。阳光透过树枝洒下,给这片梨园增添了一份虚化,宛如人间仙境。
正当徐珺晔惊叹于美景之中时,一个女声忽然传来:“你们是谁啊?”她回过神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被梨花簇拥的少女出现在眼前,她的头发呈现出罕见的清蓝色,全部编成麻花状垂在身前的一侧,头上戴着由梨花编织而成的花环,身着一条花碎边的白色长裙,直至脚踝,秀气灵动的相貌,站在那里犹如梨园中的精灵。
只是姑娘手里提着的木桶,是施肥的粪便,凑近些,失了几分美感。
托着南荣天泽手在微微颤抖,徐珺晔强自镇定地向那少女走去,然后微微拱了拱腰,说道:“在下南荣誉,本是青州人,来到这荆州做买卖,家弟贪玩,不知为什么误入此地,还请姑娘告知附近有什么人家,可以接个火,刚才进来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寒冷非常。以至于家弟现在还神智不清。”
看到还在往南荣誉怀里钻的人,少女露出一抹了然,“原来如此,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处温泉,可以的话,跟我来吧。”说完,迈着轻盈的步子朝一处走去。
徐珺晔快步跟了上去,刚准备出口感谢,就听少女开口说道:“刚才看你们这衣衫不整的样子,还以为你们白日宣淫呢。”
话一出,徐珺晔发出二声猛咳,尴尬得脸红脖子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路上连绵不绝的梨花树带给了徐珺晔不小的震撼。
只是一路沉默寡言,实在尴尬。
幸好,温泉并不远,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已到达。徐珺晔心想,干脆直接把南荣天泽扔进温泉里算了。就在这时,少女抢先一步开口说道:“你要先帮你弟弟脱掉衣服再把他放进水里,这里的水流动比较缓慢。”说完,她便快步离开了。
等到少女走远之后,徐珺晔静静地凝视着南荣天泽那苍白的面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坐了下来,开始解开南荣天泽腰间的衣带。然而,由于南荣天泽紧紧抓着腰带不肯放手,这让徐珺晔感到十分为难。他本想劝说,但考虑到南荣天泽目前的状况,知道就算说了也无济于事。
经过一番思考,徐珺晔下定决心,伸手摸索到南荣天泽的后颈处,用力一扯,将麻衣硬生生地撕裂开来。接着,他又从两侧撕开衣袖,最后将撕烂的衣物扔到一旁。
看到里衣的那一刻,徐珺晔又沉默了,其实他还期待了一下,女扮男装什么的,但里衣上奇异的花纹,饱满的色泽,和平坦的胸部,这是天香坊出品的里衣,没有千两也有百两了,能穿上天香坊衣服的人非富即贵。
哦,其实是男的。
可从未听说在有名的世家宗族有南荣这个姓氏,如此年轻的金丹修士在最上流的宗族也是罕见,可也未曾听闻大陆青云榜里有这号人。
也可能是某个隐士宗族的年轻子弟,或者是南荣天泽根本就是个假名。
再三考虑后,徐珺晔这次没有撕掉衣服,笑话,天香坊的衣服,他可赔不起。
好在,徐珺晔一扯里衣的袖口,衣服就滑落了下来,解决完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就简单多了,没一会南荣天泽就赤裸着抱着徐珺晔了。
徐珺晔靠近温泉池旁,缓缓将南荣天泽放了进去,谁知道南荣天泽非但没有入池,在碰到水的那一刻将徐珺晔抱的更紧了,身上也是止不住的颤抖。
察觉到怀里的不安,徐珺晔安抚的拍了拍南荣天泽的后背,像是被安抚到,怀里抖动的频率小了不少。
徐珺晔暗说了一声,真是欠你的了,将自己的衣服褪了个干净,抱着南荣天泽抬脚进了温泉池。
温泉水的温度偏高,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徐珺晔慢慢蹲下身子,让南荣天泽整个人浸泡在水中。
温泉水的热气蒸腾而上,萦绕在他们周围。徐珺晔感受着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洗净。
别说,这温泉池除了热以外,应该还可以治愈内伤,原本在夹缝里隐隐复发的旧疾现在已经平复了不少。
真是人间宝地,徐珺晔心中不由感叹。
这温泉倒也算深,靠在池边边缘的徐珺晔站直也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南荣天泽的脚也不再夹在徐珺晔的腰上,只是双手环着徐珺晔的脖子,脑袋抵在徐珺晔的肩膀上面以求安稳。
还好,相较于之前,缠的没有那么紧了。徐珺晔轻轻的将脖子上的手抬走,放到池边的地面上,支撑着南荣天泽立在温泉里。
挪动着脚步出了池子,老实说,徐珺晔可没有和男人坦诚相见,共泡一池的喜好。
本想着将在地上的衣裳穿起,之前快步离开的姑娘手上举着深色的衣服出现了在他眼前,四目相对的瞬间,徐珺晔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弟弟。
保持沉默…
这份尴尬是由姑娘打破的,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羞红了脸跑掉了桥段,只有平静的陈述:“我觉得你们应该需要衣服,所以给你们送来了。”
说完,便如同之前一样快步离开了,不见慌乱。
徐珺晔思索了一下,姑娘如此镇定,估计是如今天下太平,民风开放有关。徐珺晔挑了一套浅蓝的衣服穿上,他素来不喜欢深色的服饰。
整理就好衣服,没想到的是,衣服意外的合身,浅蓝色打底,缝有白色云鹤,较深的衣带如点睛之笔明确轮廓。
原本高扎的马尾被徐珺晔尽数放了下来,披头散发也不是徐珺晔喜欢的状态,便随手低握了起来,长度不够的碎发掉落在脸颊侧。
像是想到什么,徐珺晔快步走到了之前的衣裳面前,单手从其中的暗带里拿出一个有开缝扳指,扳指开口极小,颜色却很艳,墨绿色,不像是可以带进手指的。
可早死的双亲,明确说过这就是扳指,可如今,徐珺晔沿着缝隙掰开,放在了后面成股的头发上,契了上去,很合适,徐珺晔放下了手,在刚才,他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失去了什么。
太累了,徐珺晔不想在想了,他找了一棵梨树,靠在那里,任由清风拂面,闭上了眼,睡着了。
又是一阵清风袭来,摇摇欲坠的梨花分散成一瓣瓣花,飘扬在空中。
庭中三千梨花树,君锦煦看着靠在树下闭目的男子,风起,万朵梨花尽数飘在眼前,不见花,不见人,迷了眼睛,
不曾想,此后经年,再无一朵在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