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好大的威风啊。”任凤鸣一双含情美目温情脉脉地看着他,仿若他不是反剪着他的双手,而是在与她调情似的。
萧红尘呆愣了一刻,随既忙放下公主的双手,跪下道,“殿下恕罪。”
任凤鸣到不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走进萧红尘的卧寝,拿着他的酒壶,开口笑道,“萧将军日理万机,岂可日日沉醉美酒之中,岂不误事。”
萧红尘没有回答任凤鸣,只是拿起酒壶,反倒反问着,“殿下可见今日涂州百姓之惨状”
任凤鸣不解其意,只是说道,“涂州大水,百姓民不聊生,其状惨不忍睹。”
萧红尘自嘲般的笑了笑,仰视着天上的圆月,又开口道,“我父亲死在了镇川被屠之日,镇川之屠,其状涂州尚不能及其一。”
任凤鸣不知该说什么,唯有垂头,镇川之屠,她自然是知晓的,虽然仅有四岁,却依然记得消息传来之时,举国同丧,万里缟素。
萧红尘举着酒壶,又喝下一口闷酒,缓缓道,“那是我十五岁,第一次亲赴战场。”他抬头看了看天,贪婪的像是要从月亮上挖下什么似的。
他还记得自那以后,夜夜梦魇,睡不得安枕,唯有喝酒,喝至酩酊大醉,才方能睡上那么一会儿。
语罢,他小心的看了一眼任凤鸣,但见她仍是一味举着酒壶饮酒,不觉轻笑一声,自前两日起他便发现了,永昌公主虽不善饮,却极好饮酒。
如今他瞧着任凤鸣的脸上已是晕起了一层绯红,眼神有些迷离,双手捧着酒壶,只是一味的喝酒。
看着这幅景色,萧红尘不觉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一把夺过任凤鸣手中的酒壶,高高举起,眉目含笑道,“公主若是想拿回这个酒壶,可是要回答微臣的一个问题的。”
任凤鸣双目失神,含糊不清的嗯嗯着,似乎极不情愿,举手正要夺回酒壶,却又因重心不稳,一把扑倒萧红尘的身上,随即也就昏昏睡去。
酒壶中的酒水撒的萧红尘一身皆是,他像如梦初醒一般,好忙将公主推至一边,暗笑着自己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将公主带回厢房后,一切收拾妥当,这才离开。
回了自己的厢房以后,萧红尘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心中唾弃不已自己这幅丢人现眼的样子。
“我这是怎么了。”他自言自语道。他虽自知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性子,却也从不至于那样没出息。
今朝想起与公主的事,却又是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实则这庆功宴上并非他与公主的初见,岁已是时隔十五年,但他仍是记得二人的初遇。
那年他父亲方方去世,虽只是养父,却也恩重如山,称之为亲父也不为过,萧府一夜之间,成年男儿几乎都通通战死,留下来的最大也不过七岁。
他顶着涂州之战的功臣之后的名头回京,也便是那次宫宴,他结识了当时还只是个玲珑团子的任凤鸣。
那时的任凤鸣玉剔玲珑,令人见之生欢,他那是性情再沉闷,也不由得被逗笑了。
他还记得那个小团子拉着他的手,说着安慰的话,似乎要穷尽一生的所学词汇似的。
如今这个小团子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绝世倾城的大美人,心却终是被深宫这座染缸污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