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禾甯宫中的凄惨残暴杀戮之余昏,轩云宫中却是一片悠然静谧,檀香绕梁。
自那璟公主走后,拓跋聿吩咐人将桌上饭食收拾去了,与拓跋玦品着一小壶江南进献的茶叶。
拓跋玦将杯中茶水倒入口中,一脸享受,大笑,“大哥,这茶叶乃是上乘也,味道清香极好。”想他前世哪些好茶没有尝过,却不及眼前这茶叶半分,果然这古代的酿茶技艺之精湛。
拓跋聿又为他倒了一杯,也端起品着,“玦儿喜欢的话,将这茶叶都拿去吧。”
“那臣弟便谢大哥厚爱了。”拓跋玦湛紫眼眸微阖,眉眼勾出笑意。
拓跋聿停住了喝茶的动作,一时不由得自已,用手尖轻抚着拓跋玦的眼尾。
拓跋玦未躲,但身子微怔,脸上的神情僵住了,心语,“这拓跋聿有何目的?”敛眸,将眸中的冷意和暗沉尽数遮了去。
一时间,二人都一怔,无一丝想开口的欲望。直到,秋意秋风二人以及翠屏翠玉二人踏入。
拓跋聿先打破二人的沉默,“玦儿,今儿时辰还早,不如陪我下会儿棋。”其神色淡淡,眼却直射向他,后又转向另处。
“那大哥可要让着我,臣弟并不精通棋艺。”拓跋玦佯笑。想他前世活了三十几年,从未有人赢了他。
“你呀,让玦儿三子如何?”
拓跋玦隐藏嘴角的嗤笑,点头应了。
跋玦二人穿过暖风小门,移步至主殿内室,坐在了那可躺二人的贵妃暖榻上,二人掀起袍摆,盘腿而坐,翠屏翠玉将棋盘小桌置于拓跋兄弟二人之间。
“在外面候着。”拓跋玦出声。
身后的秋意秋风自觉退出殿内,在外室候着;拓跋聿用眼神示意,身后的翠屏翠玉也跟在其后离去了。
拓跋玦拾起黑子落下,拓拔聿后落白子。
一炷香过去了,就算让三子于拓拔玦,胜负已分,拓拔聿先赢一局。
“玦儿,你这棋艺可要好好练练,平常莫要贪玩儿了。”拓跋聿指尖夹着白子,摩挲着,看着眼前人,嘴角上扬。
“大哥,玦儿现在还是正贪玩儿的年龄呢,哪能静下心来下这棋。”拓跋玦怕暴露不符合年龄的高深棋艺,下半局便胡乱瞎落子,正符合六岁儿童静不下性子的玩性。
听此,拓跋聿不由得一笑。
“此番你落水生病,你这性子得改改。”
“怎么在说这个,明明是我落水了,怎么像是我在欺负别人。”拓跋玦思虑,难道事有起因。
“还不是你打骂将军府的手下,独孤小将军出手制止你,有理可据。”
瞧着他面露虞色,未停,又言。
“而且那独孤幸被罚跪了一天又半……若你还未消气,为兄替你找他出气一番。”
听拓跋聿说完,失笑。
“听始其余行,吾不会再为,何况是我有失在先。”毕竟原来的拓跋玦性子狠厉,做出这事意料之中。
“作为君王之子,你我一番作为不免引人瞩目,先思再为。”
“玦儿知道了,我明日会去那将军府走一趟。”
拓跋玦半垂着眼,一副乖张的样子。作为君王之子,生下来便与这权势捆在一起,为那权力甚至可以弑父杀亲,但这拓跋聿何为……
“大哥,莫谈其它的了,再来一局吧。”言毕,落黑子于棋盘上。
那暖塌上的温着一盏精美非常的翡翠小玉壶,拓跋玦二人边下棋边聊着闲事,又不时喝着玉壶中的茶水,其间拓跋聿看他那随意不拘着的潇洒样,时不时说教他。
时间眨眼间飞逝,不觉间已过去二三小时。
拓跋玦将最后黑子放在盒中,瞧着外面的风也嗷呜着,雪像水一样泼下来,瞧着似不会停了。
“大哥,时辰不早了,我再不回去,雪下更大了,天也要黑了。”
“玦儿将这茶叶带走吧,闲时便来这轩云宫。”拓跋聿起身唤了翠屏将那茶叶拿来。
拓跋玦应了,从榻上跳下来,由秋风伺候将狐裘披风系好,身侧的秋意抱着茶叶。
又向其告别,便携秋意秋风二人打伞离去。
然而,三人刚出了这轩云宫,一道人马挡在前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