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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莫不是什么仙人

    邱山派共有五座主峰,十三座次峰。

    主峰的仙武峰上有四方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盘踞在峰顶处,如神兽一样镇守四方,形成守宗大阵,危机关头时可于中心的魂灵之坛注入窍力开启。

    其余四峰——鬼刹、桃源、天方、熄灭,被用作授业,炼器,炼丹,练武,比试等等

    次峰一般是众长老各弟子们的居所、灵兽住处和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熄狱。

    由于邱山派主管熄火相关的事件,各方达成一致,都将与熄火沾染的犯人暂且关押于此,等候发落。

    日薄西山,碎金散粉染了西南天的一大片,泠泠作响,与守宗大阵的莹莹绿光纠成一团,不分彼此。

    鱼悦龙须们悠悠飞走,空出一幅澄净寂然的山水画。

    余晖撒向大地,热忱烧尽,丝丝冷气开始从地下涌出,一阵一阵的风,吹着冷。

    夕阳仿佛得了神智,于地上铺就一条朝圣路,引底下的二位向前。

    边凊左半身没入黯色,右半身轻轻的搀着流问云,一步一步带她走。

    看着一步三吐血的流问云,她忍不住说:

    “……师姐……真不用我帮你用运功调理一下吗?”

    流问云抹了口血渍,撑起笑:“不用,痼疾而已,习惯就好。”

    默了一瞬,边凊问:“我能问问是什么痼疾吗?”

    流问云眨眨眼睛,一边调皮,一边吐血:“秘密。”

    二人心照不宣的保持着沉默。

    随后她抬眼望天,月上树梢,绿光照亮了流问云那双略显迷茫的眸子:

    “我失过忆,忘了许多事情,十岁之前的人生一概不知,只是夜里会梦见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却串不起来,东一捋西一簇,完全无厘头。”

    “许多信息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毛线一般的缠绕打结。”

    “于是后来,我为了防止自己迷失沉溺,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做事要凭心而行,听信直觉。”

    流问云歪头问她:“所以,我的直觉在殿里就想问问你,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从第一面起,边凊就带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吸引力,亲昵安心,夹杂着一丝熟悉。

    但她左想右想,也弄不清楚,所以想着她是否能给个答案。

    只见边凊嘴角扬起弧度,一双弯瞳似上弦月对望:“礼尚往来,师姐,这也是个秘密。”

    流问云愣了一会儿。

    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

    因笑的力度大,血不值钱似的吐了半地,胸腔储存已久的淤血都洒了出去。

    “……”

    “……”

    “…师姐,别笑了,别人笑要钱,你笑,是要命的。”

    边凊无奈的叹口气,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灵猫。

    ……

    再之后,走走停停,知道流问云身子差,她们也只是象征性的逛逛。

    可能真怕流问云死在路上,她们就先去了虚真峰,即武曲师祖的居所。

    到达后,只见这虚真峰上雾气腾腾,四方弥漫。

    日头逐渐沉落,斗转星移,月宫开始上浮,绰约影影,向着那乌云顶飞渡。

    月上的仙子,随手一洒,便能成就无数的仙姿玉质。

    她们沿着卵石路往里走,两旁也不知种的什么灵草花木,一路橙光逢迎,好像能让人吸进灵窍内韬养生晦。

    经过一片灌木石丛,她们进入一片空无之地,这里无人无殿,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她们面面相看,不知是否闯入了什么迷阵,正要回头,中心突然打璇儿,出现了一团迷雾。

    迷雾散去,两个雉童走出来,赤着脚丫子,左手拉右手,正正的对她俩笑。

    这俩雉童长的相差无二,头梳总角,两腮圆红,穿着肚兜似的红衣,戴着金项圈。

    一左一右,就像两张浮在半空中的年画。

    这滑稽不合时宜的扮样,让流问云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忙揉揉眼眶,再瞅一眼,发现还是那鲜亮刺眼的红绿搭配,没丝毫变化。

    他们赤着脚丫子走来,抬起胖嘟嘟的脸。

    左边的人问:“你们可是师祖新收的徒弟?”

    右边的人接:“师祖吩咐了,让我俩先领你们熟悉熟悉。”

    说到此处,流问云心头一转,大概猜出来这俩童子是谁了。

    传说一百年前,师祖兴之所至,拿起仙毫在纸上随手一画,一挥即成。

    当他放下笔,这画就得仙成精,里面的俩仙人一前一后蹦出来,问是谁在唤他们。

    从此之后,就多了两个给师祖端茶倒水,侍奉的仆人。

    不过说实话,这师祖画的……

    真挺难以评价的。

    看着正瞪大眼睛左右瞧她俩的“娃娃”,流问云来不及细想,忙拱手作揖:“梓前辈好,藿前辈好。”

    俩童子一齐的转溜眼珠,咧嘴一笑:

    “别叫前辈,显老,唤阿梓,阿藿就成。”

    “一会儿,我们带你俩到师祖住的灵仙壳,也是你们以后的居所,熟悉熟悉。”

    这里的“灵仙壳”,也另有典故,街边茶馆说书人经常拿它打趣儿,说与众人听——

    据说武曲师祖这人啊,脱于世俗,从小就喜云游四海,赏悦天下风光,他不定居,总明儿在这住,今儿在那住,一直挪不住脚。

    后来,可能他自个也觉得烦了,便操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炼器之术,用无忧海边的水灵蚌身,炼成一种专供休息的器物,就是那灵仙壳。

    索性在邱山派也不设居所,劈开的一座峰只是种种花草、养养灵兽等,实际上仍住在灵窍里。

    ……

    所以她们也要一样,住蚌壳里,做个仙女?

    这样想着,流问云感到好笑,面上却不显。

    旁边的边凊倒是嘴不把门,连连拍手叫好:

    “有意思,有意思,我喜欢。”

    “不过说实在的,住里面久了,真不会孵出珍珠吗?”

    ……

    说给木头听了,俩童子没理她,只埋头施法,造出通向仙壳的光门。

    边凊耸耸肩,便扶着流问云一同进去。

    走进去后,风起云涌,光景变幻,周围的空地也完全消失。

    灵仙壳的一切映入了眼帘,明晃晃的光亮刺的二人不由的眯住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她们才凝住目光,待看清后,便一下子愣在原地。

    边凊惊的啧啧称奇:“没想到,师祖的住处竟然是这样的。”

    “师祖他老人家,莫不真是什么仙人,下凡住不惯,便造了这么大一座不可名状的仙宫?”

    只见眼前——

    水镜在下,星海在上,数不尽的粲然缭光,三千星辰铺在眼前,云雾缭绕,光芒仄眼。前方虚渺云宫堆砌,一层又一层,直通高天,仿佛手摘星辰也轻而易举。

    此境中的人,仿若魂归梦里,身体将留在无边际的星河宇宙里永生永世的浮沉。

    正当她们沉浸于如此不可名状之景时,面前二童突然身长拔高,幻化成一男一女。

    男的俊美无双,女的轩然霞举,总角变成垂发,金项圈也变成白飘带,身着云裳羽衣,好似有星辰在上面缀着,俨然一对赏心悦目的金童玉女。

    这俩人默契的向她俩点腰致意:

    “外面稀薄的天地之力不够我们维持法身,只能难为情,退而求其次变成那副模样,二位实在见笑了。”

    “……没关系,不见笑”流问云忙摆手。

    “……原来如此。”边凊恍然大悟。

    “也是,武曲师祖一位赫赫有名的仙人雅士,怎会灵感乍现,起笔画一幅惊天地泣鬼神的红绿年画呢?”

    流问云默默的点点头。

    之后,她们跟着梓、藿二人向前方的云宫往,走近看,才发现这其实是以云为装饰的红墙青瓦,水镜映出它的影子,无波无痕。

    穿过以琉璃宝石铺就的前殿,她们踏向旋梯,走到上方的高台。

    抬头望去,星尘仿若近在眼前。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走了许久,到达二层的后殿,拐角,朱色长廊望不到头,旁边就是一排寝殿,镂空雕花大门对着他们。

    梓藿二人停步,转过身来,告诉她们,这里有许多偏室,可以挑两处作为居所。

    这时,流问云突然想起来,开口道:

    “对了,师祖在哪儿,我们还没向他过行拜师礼。”

    女子纤纤一笑,摆手道:“这些虚礼师祖本人并不放在心上,你们也不必在意,现在他不在这儿,总来去无影的,习惯就好。”

    “不过,确实有一件事,他嘱咐一定要转告于你们。”

    “由于他的想法总随风而起,也随之而去,收徒也是一时兴起。所以……师祖之徒,只是个名号,并无实义。”

    边凊:“什么意思?”

    一旁的男子接上:“就是说,你们的修行试炼,大概靠自己摸索,自由无束,想几时修习便几时修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可以。他本人并不在意什么无上神树的榜单。”

    “除了月度的宗门试炼还是需要参加一下,不然那些长老怕是会气的吹胡子瞪眼。”

    “让我看吧,虽然师祖忘性大,事又多,但哪天想起来的话,可能就会来指导你们一下。也不必悲观。”

    “……”

    “……”

    流问云绷不住了,嘴角微微抽动:“其实就跟内门弟子一样吧?”

    这男子说:“这怎么能一样么?当然不一样,你们更自由,地位更高,宗门所有权限等级也都是最高的,算算应该同习师一样。”

    “而且,当你俩有人生命垂危的时候,想必师祖会顾念师徒之情,不会袖手旁观,让你们轻易断气的。”

    ……

    不会轻易断气?那还能怎么断气。

    替她俩收尸吗?

    本就一团淤血堵于胸腔的流问云,差点全吐出来,她咳的勾身喘气,厉害的很。

    边凊轻抚她的后背,后抬眼,蹙眉道:“那他又为何要收我们为徒,因为好玩吗?”

    女子神秘一笑,默默注视着她:“嗯,这个就要问你了。”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边凊僵住了动作,良久没出声。

    看着还在打哑谜的两人,流问云勉强直起腰,问道:“…那个几位,可否让我先休息一下,然后明日再论?”

    他二位点头微笑,就要离去,她忙接道:

    “还有,很抱歉两位前辈,你们俩谁是…阿梓,谁是阿藿?”

    俩人停住,露齿一笑,先后开口。

    男子说:“美人如斯,名为藿。”

    女人说:“君子好逑,名为梓。”

    显然,他们念的是对方的名字。

    说罢,两人立即捏诀,像师祖那样化成雾离去。

    ……

    待二人走后,她俩走走停停,流问云挑中一间云廊靠里的偏室后,就问边凊挑中了哪间,却见她笑而不语,背着手看她。

    她的直觉里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边凊想要扶她进去休息,流问云顿步不走,仿佛迟疑许久才开口,艰难道:

    “……师妹,不用了,你先挑,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或许因为第一印象,流问云有种荒谬的直觉——这里有许多居所,但这人,可能真会借势不走,甚至跟她住在同一间房。

    委婉推脱再说。

    似是看出她的内心想法,边凊松开她,弯腰倚在扶手上,撑着下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

    “师姐,你想什么呢?我只是看你行走不便,想扶你进去罢了。”

    ……

    ……

    好吧,是她想多了。

    星光穿过云梢,亘在她们之间。

    “既然师姐这样说了,我也就不进去了。”她用手指向旁边的偏殿,“就住在那里,师姐若需帮助,记得随时唤我。”

    “明天见”,她摆摆手,月光在她衣袍流连一会儿,便于视线中不见。

    流问云轻轻的松了口气,转身踏入室内。

    推开朱门,一张大床靠右侧角落走廊的窗户,双耳莲花香炉放在床头,一进来就开始熏起香来,升起袅袅白烟,韵味淡雅,这是弟子们使用的安神香,有定神安心之效,她住长琅峰时便常使用。

    简约的木桌茶几,正对着屋门,灵草盆栽被搁置在四方的坐榻边上,清新怡人。

    摆设倒是和邱山派的弟子居别无二致,想必是师祖捏造幻境时,怕麻烦,就干脆弄了个一样的。还格外添了份长琅峰没有的精致和仙气。

    没了搀扶,她强走到床边,休息一阵,待咽下去所有的腥气后,就准备盘腿坐好,开始运功疗伤。

    窗户也被死死的关住,格外加了层隔光罩。

    不光这样,她还设了个珏魔阵,从古书上学的,用于此境与当前时空暂且分离,算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这阵法隐秘邪异,可借窍灵符作窍力中转,而这符箓存窍力,有着外灵窍一说,无需自身拥有,只需常常练习各脉络经其运转。窍灵符既是各平庸之辈登仙途的桥梁,也是她的“救命符”。

    随身携带许多窍灵符,使用时觉得心应手,不像师父讥讽的那样负累重重。

    她明晓自身无比差劲,便十分刻苦,不仅常常早起到天方峰的练武场上练剑身修,还总蜷在桃源峰的经书院里的一角看书看到眼疼落泪。

    因此,虽说还没开通灵窍,但她对各种符箓阵法,炼器灵兽常识等古籍上的记载掌握的炉火纯青,不予遗漏。月底文理测试也常常第一。

    而这珏魔阵,一种禁术,就是她从禁书阁里偷学来的。

    可隔绝此境,伪造气息,收束熄火之力,不漏一丝一毫。

    这阵主要是修炼熄火之术的邪魔歪道所使用的,被正统修士视之为禁术,明令禁止世家仙门不得修炼,违反者需交由门派处罚。

    两年前,她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闯入禁书阁,疯狂扒书寻找抑制体内蠢蠢欲动的熄火之念的法子,无意间发现了此阵法,抄录记下,回去练习,后来摸索出一套方法,不至于让自己曝于白天之下,玉石俱焚。

    星光被隔在外,此刻的殿内,仿佛所有的黑暗都一股脑的挤在这里,心脏声也瞬间被厚重的静谧给蚕食殆尽,黢黢静静的,伸手不见五指,只剩无边无际的雾暗。

    她盘腿打坐,身体稍稍放松。开始舒缓被冲撞到几乎支离破碎的经脉,面上也逐渐冒出层层细密汗珠。

    许久后,浑浊黑暗里有一丝炎色亮起,从她的身体中跳脱出来了,只一点,若芥子须弥,带给人巨大的威势,像是有头凶恶的困兽嘶吼着想挣开束缚。

    她小心翼翼去摸索着灵窍的周遭地带,纾揉经脉,防止这火光出来更多,把一切崩成灰烬。

    她需绷紧神经,强撑起大敌来临的架势,虽然这样的治疗已经千遍万遍,无比熟练,但是这么多年悬崖之上走钢丝的经验告诉她,拥有灭世之力的熄火异常狡猾,险恶无比,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你拖入崩坏的巢穴里,为它所用。

    它是毁灭之祖,一切灾难的源头,用尽一切疯狂的手段想嚼碎吞噬她的神智,而它管用的手段就是——把美好扭曲成邪恶,把低落放大成仇恨,把人生断章取义,然后得出命运奔向苦痛深渊的结论。

    她无可奈何,知道没人可以帮她,只能咬紧牙关,每天平白任一锅又一锅热油滚烫心神,也得全力坚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瞬,体内的熄火之力安定下来,紊乱的经脉也归于正常。

    她舌头上密密麻麻咬的都是伤口,弥漫着腥气,身上黏糊着汗,周遭是更是熟悉的昏暗。

    虚脱的躺在床上,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渐渐的,缓慢有力的心跳声重新回荡在黑暗里,让她有种石头落地的松快感。

    ……

    遽尔,思绪回笼,她也慢慢的静下来。

    她不自主的琢磨,今日的“治疗时间”诡异的很短,不像她本来想的那样艰难。

    按道理说,白日她心神那样剧烈动荡,再加上师父之前的那一顿毒打没好,一场持久的“鏖战”应该是必不可少的。

    但事实却是,当她将全身的脉络疏通一遍后,熄火之力就如得了安抚一般,听话的稳定下来。

    现在她的身心却无比轻松,像是一下子荡清这些日子里的郁气,神清气爽。虽说吐了许多血,也都是些陈年累月的污垢淤块,吐出来,反而对身体有益。

    ……难道,是这灵仙壳的缘故?

    应不是,珏魔阵隔绝分开此境,就连天地之气都无法渗透,里外完全不通,附带的加持效果不会起作用。

    ……是否和师祖或者边凊师妹有关,可又如何做到的呢?

    没等她再细想,身上黏糊的让她实在受不了,这儿没热水洗浴,她便能耗张珍稀的窍灵符,捏个净身诀,清爽身子。

    珏魔阵早已散去,她起身,打开窗户,星光像条溪流,轻飘飘的泄进来,习习凉风吹起窗棂旁的白沙,添了份梦意。

    迢迢银河,变化多姿的天幕美的让人窒息。

    她侧身躺下,望着星空。

    每个夜里她都会对着月儿发愣,这也是她长久以来形成习惯。

    神魂飞向月宫,她想从那里找到存在的意义。

    事实却是,思忆瞧不出什么,只能勉强将它当一面水镜,照出正彷徨着的自己。

    她心里浮现白天的一幕幕,不由彷徨落寞——

    无家无亲的她,不知来处,亦不知归往,总是孑然一身,独自前行。同门们避之若浼,师父厌憎不已,师弟妹们误解太深。

    也罢,她认了就好。

    可是让她常常心力交瘁的,像菟丝花缠的她喘不过来气的,于她的命书上添上一笔绝杀令的,又如何认呢?

    她于星光下静悄悄的。

    空中的四象七曜似乎知晓,它们散发烁烁光芒,既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像是给正抚慰着她。

    睡意上头,头脑发沉,累了,她便不想了。

    渐渐,沉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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