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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疼

    安和许沉浸于对未来的悲观设想中,久久未动。其实也不算悲观,应该称为客观。在她眼里下节体育课罚跑已是板上钉钉。

    又有一张纸从旁边递过来:逗你的,老师都没发现。

    蒋赋矜是新来的,相当于班里多一个人,体育老师不知道这事,而人数恰好和原来一样。那这人和我说要多跑五圈?

    她对他怒目而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和只小兔子一样,没有一点杀伤力,只叫人觉得可爱。

    蒋赋矜看着她轻笑了下,嘴里用气音说着什么简短的词。安和许没听清,但主观地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因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觉得他原本还算顺眼的面相也变得面目可憎,真想掐死他。

    见瞪他不起作用,安和许咬牙切齿地用笔扎橡皮,把它当做蒋赋矜。

    扎死你扎死你。

    整整一节体育课,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没去,她在这个班上可有可无。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扎橡皮都不那么起劲了,心情又糟糕起来,像一团阴云笼罩着她,连呼吸新鲜空气都变为一种奢侈。后面的两节课也云里雾里地过了。

    放学了,前一秒还秩序井然的教室一瞬便乱做一团。

    “走啊蒋哥,吃饭去。”顾云飞一边用食指顶着球转,一边过来招呼蒋赋矜。他们一起出了教室。

    安和许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死气沉沉。周遭发生的事与她无关,她也不在意。

    脸朝着窗外,她透过树叶看见太阳融化在天边,像雪糕那样,太热了就化了,太阳可能累了,也跟着化了。不过它明天又会好起来,以新的形象照耀众生,即使在别人眼里,今天的太阳和昨日并无不同。太阳会恢复如初,她却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好起来。

    教室里只剩了她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很是落寞。

    不想吃饭,她索性一直待在位置上看落日。看着太阳化成一大片橙橘色的光,染红了靠得稍近的云。光一点点黯淡下来,变成橘红色,范围也小了很多,不再那么晃眼睛。天色暗下来,人声接近,把她拉回现实。她觉得自己漫游了天际,心飘上了天,现在又重新跌回泥里。

    晚自习上,笔在纸上划出黑色印记,安和许的胃开始隐隐作痛,大约是胃病犯了。以前也有过。

    有些人心情不好的发泄方式是运动,有些人是倾诉,把情绪倒给别人,有些人则是暴影暴食,而她相反,不吃不喝。发现自己被无形地孤立时好几天没吃晚饭,觉得晚饭不吃无伤大雅,但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现在一饿胃就疼。

    她用手捂着痛处,面如金纸。

    没敢抱怨,毕竟是她自作自受。

    两节晚自习后,一天的课程结束。她随着同学一起鱼贯而出,跟着人流往宿舍走。

    月亮挂在天上,很圆,圆得像个肉夹馍,晚风轻拂,丝丝凉意将夏日的燥热抚平了些。

    安和许刚消停没一会儿的胃又开始作妖,疼痛叫嚣着侵占了她所有的感知,她加速在人群中穿梭,回寝室匆忙洗漱完窝在床上,蜷缩着身体,独自忍耐。

    一夜未眠。

    第二天响铃时安和许行将就木,从上铺爬下来站到地上,她感觉软绵绵的像踩在云里,做什么动作都使不上力气,囫囵地和室友挤在一处刷牙洗脸扎头发,她甚至忘记了平素的尴尬局促紧张。麻木地做完这些她勉力支撑来到教室。

    安和许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如释重负地放空自己。

    肚子不痛了,但是一晚上没睡着,难受得紧,上完早读才能去食堂吃早饭。起床铃是七点钟,一节早读四十分钟,吃饭二十分钟,八点整准时开始上第一节课。

    安和许不止一次觉得这样的安排很麻烦,每次跑来跑去,爬上爬下,对于她这个懒人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何况教室那么高。如果教室就在一楼,食堂就在隔壁就好了。她又不想去吃早餐了,太远了。正好,让这破胃看看,谁才是身体真正的主人,给它点教训,看它下次还敢不敢随便乱痛。

    七点钟放在冬天早上是很早的,天刚蒙蒙亮吧,真到了冬天还要调整作息,还得提前二十分钟,六点四十,眼睛都睁不开就得起床。好在安和许在睡眠这一点上要求不高,也没什么起床气,否则不得崩溃。

    同学们都在大声读书,有几个还摇头晃脑的。

    安和许没有精力读书,只觉得难受。身边安安静静,蒋赋矜也没出声。安和许朝旁边暼了眼,见他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你好,这里不让随地大小睡。

    她特别想这么对他说。

    不过她也没有闲情逸致管别人的事。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己都没照顾好,还管人家睡不睡呢。别人的事也轮不到她插手。他都不怕老师发现吗?我嘞个豆,胆子真大啊。

    她偷偷观察他,看见那撮呆毛又翘起来,像一根接收信号的天线,被晨间的微风吹过来别过去,依然顽强地挺立着,此刻又像一株小草。

    他是天线宝宝吗?

    收回视线她的胡思乱想却没有随之停止,这样将注意力分散开来,她身体上的不适似乎减轻了一些。

    语文老师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声呵斥,把安和许吓了一跳。

    “早上是让你读书的,不是让你来教室睡觉的。”

    教室一下就安静许多,离得近的同学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这边,探头探脑的。蒋赋矜也醒了,看着生着气两手叉腰的老师,眼里没什么情绪,没有被吵醒后的不悦,也没有被发现的窘迫或者慌乱,平静得好像被抓包上课睡觉的不是他一样。

    “你站着读。”

    他依言站起来,对着语文书念叨起来。

    见他还算听话,态度也不差,又是新来的,语文老师只是愤愤剜他一眼,便继续巡视起来。

    读书声又恢复如初,不,比之前更大了些。

    杀鸡儆猴的效果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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