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结束。
江皎向来是个果断的人,整理好了资料,寒假还没过完,就顺利解决完了这件麻烦事。
多亏那些视频证据,尽管进进出出了好几次法院,法官的态度也奇怪地变来变去,最终还是得到了公正的判决。
想到至少有五年不用看到父亲的脸,法院门口的空气都变得无比清新,至于她的母亲,则赔偿了一大笔钱,作为未尽到监护义务的惩罚。
“我们回家吧,你的寒假作业是不是还没写完?”
最重要的还是她身边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连着几天跑前跑后,复印打印寻找律师,少不了秦殊的帮助,不然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事情,难免会感到无助。
江皎屈指挠过脸颊,视线躲闪:“啊……我待会儿还有事,你先走吧。”
闻言,秦殊也没多大反应,交待她几句,打车走。
江皎望了一会儿,兀自叹了口气,正要抬腿时,另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摇下。
“江皎。”
面对母亲,江皎眼神顿时似雪的冷漠:“你还有什么事。”
“这是未来的生活费,不够发个信息给我,至于你要住哪,随便你。”江母的视线扫过她精致的胸针,“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好或不好都与我无关,眼睛擦亮点,别被轻易骗了,丢脸。”
留下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车便扬长而去,手里的卡被空气熏染的冰凉,江皎还是收了起来。
秦殊眼睁睁目睹了一切,他大概已经能想到,一回家后,江皎就会如何把欠他的那一大笔账给还上,他后悔当初怎么没哄她为社会经济多多做出贡献。
不过,如果她不那么较真,也不是他认识所喜欢的江皎,想到这,秦殊自我安慰的心稍稍痊愈几分,但也只是几分。
一直跟着她来到神社。
他恐怕是真的被阎魔的语言吓坏了,说不分离便真的一直跟着,阎魔放的期限太模糊。
不到一年,指的是今天,还是明天,一年之首还是一年之尾?
他不清楚,便每天每天守着她,洗澡的私人时间,都要竖着耳朵听,心脏才不会不安地狂跳。
状如水滴的叶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掌心。
江皎仰头望去,瞳孔被一片枯黄盖满,她听说过这棵树,据说是棵四季常青的神树,可现在却流着苍白的泪。
收起绿叶,往内走。
上次求得的五个大凶被她绑在栏杆上,现在去看,发现居然不见了,仔细瞧,银色的栏杆发黑,似乎被火烧过。
总之凶签不见不是什么坏事,大概是神把厄运带走了吧……
江皎进到里面,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庭审结束,她的心情却还是复杂的,关于父亲关于母亲关于秦殊,以及自己未来要走什么路。
像听了不准的天气预报不知该是否晒出去衣服般茫然。
此时,一位抱着猫的尖嘴男人靠近了她。
这人样貌实在怪,看上去不像个正人君子,江皎有意识地要避开,那人却突然出声叫住她。
“江小姐。”
江皎表情明显呆住,问:“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狼脑只是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您与我们神社很有缘,神很喜爱您。”
御守上有由丝线勾勒而成的“平安喜乐”四字,是难见的银色,与冬雪极其相配。
江皎抬头欲感谢,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离去了,徒留狸花猫在原地舔爪。有灵性似的,知道她过敏,远远喵喵几句,不过来蹭她。
她好好收着御守,心情舒畅些,她上次就打算求一枚,当时五凶签打击太大,恍惚得忘却,没想到这次竟不劳而获了。
她走到卖御守的地,细细看去,找了半天,都没看到手上同款的御守,那精致的蛇纹仿佛是象征着它的独一无二,只是江皎不理解,为何还会有只兔子骑在蛇头上,难道黑蛇神与兔神的关系很好?
虽然她不知道有没有兔神存在。
“这里交给你了。”
狼脑应下,“主人放心,您不在的日子里,我定把神社打理好。”
为了护着江皎,秦殊把部分神权交给了狼脑,这一年,如果没有必要,他应该不会再回这。
待秦殊与江皎的背影彻底消失,虎头藏在面具下的嘴撅起:“主人为什么只让你守社。”
狼脑无奈轻笑:“呆子,守社有什么意思,十几年你还没守够吗?”
虎头郁闷:“这不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吗,守社哪无聊了,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再把东箱狼妖的故事再跟我讲遍呗。”
狼脑目光在虎头的斑纹面具上停留片刻,撵着一片花瓣摇头:“下次有空再讲,主人交待你做的事做完了?”
黑蛇神社只植藤木,连著名的樱花都未有一棵,只有叶的香,没有花的甜。
离去前,虎头定定看了他手里的花瓣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