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

    待林赋阳傍晚回家,晚饭已经做好了,琼韧和陈水珍正在端饭,就是不见陈肆恒。

    “陈姨,肆恒呢?她还没回来吗?”林赋阳看着外面渐渐黑起来的天空,皱着眉头问着。

    “唉?没啊,她还没回来,她说要去挖个东西,说很晚回来,让我们不要担心。”陈水珍安置好坐在桌子前,看着林赋阳还站着“别担心,肆恒有分寸,她说大概就是晚饭后回来,给她留饭就行了。来吃饭吧。”

    林赋阳把东西安置好坐在了桌子上,三个人沉默地吃饭,各自思索着。

    林赋阳的思绪都在陈肆恒身上,肆恒不够稳重,出去这么久了就怕她不找事,什么事找上她,按她不愿意吃亏的脾气那遇上什么事肯定要吃大亏的,我得赶紧吃完饭出去找人。

    琼韧的思绪都在晚上即将展开的计划上,如果想除掉李鹤栋既要找到合适的替代人又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和武器,同时单靠他们在外面肯定也不行,也要跟里面的人来个相互呼应,这样干掉他的几率才会大大增加。天时,地利,人和都至关重要。

    陈水珍的思绪在陈肆恒和林赋阳的人生大事上。她看着林赋阳的侧脸,二十岁也确实该结婚了,想我那时候二十岁都有肆恒了。不过想想他们对成家的满脸拒绝,真是让人头疼。赋阳看着好说话但是原则性很强,肆恒那是压根就不好说话。陈水珍想到这不免得叹了口气。那两人都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关切地看着她。

    “怎么了?陈姨?可是遇上什么事了?”林赋阳放下了筷子准备仔细听着。

    陈水珍幽幽地看着他说“还是你们的人生大事。”

    林赋阳沉默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琼韧也转移了视线,生怕自己惹祸上身。

    “陈姨,这个菜做的真好吃啊!”琼韧赶紧把话题岔开,转移陈水珍的注意力。

    “是吧?那我改日教你怎么样?你喜欢做饭吗?”陈水珍也兴奋地看着她。天知道,她多想把自己的厨艺传授下去,奈何陈肆恒那孩子死活不学,林赋阳又对这没兴趣。

    “嗯,好啊好啊。”琼韧笑眯眯地答道。

    ……

    吃完饭,轮到琼韧收拾刷碗了。林赋阳拉着正要起身的陈水珍,陈水珍疑惑地看着他。

    “陈姨,我有事跟你商量。”林赋阳引着陈水珍到一间屋子里,把门关上。

    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真的要收留小鱼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水珍知道林赋阳的性子,如果不是发生什么事他不会这样问。

    林赋阳把那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陈水珍听完沉默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她想听的不是事情,是他对这个事的看法。

    “我觉得她有勇无谋,容易牵连我们,但是她知道肆恒的身份,不好往外赶了。而且当初收留她也是为了获取外界的信息,过去这么多时日了到现在还没记起来,她也可能是个骗子骗我们失忆了。反正我不建议收留她。”

    “你也知道肆恒身份了?”陈水珍惊讶地问道。

    “陈姨,重点不是这个。”林赋阳把话锋压着,推到他的观点上“我还是建议不收留她。何况我们的物资并没有那么多,开酒楼的开销很不少,人多眼杂,她如果惹事那传得会很快,到时候会影响我们的生意。”

    陈水珍听完思绪转了几圈,依然走回了原点。她反问道“赋阳,你知道我开酒楼的目的吗?”

    林赋阳愣了一下“我不知。”

    陈水珍望着他笑了笑,倒了杯水,说“我开酒楼的目的不是为了要赚多少金币,而是想在乱世之中给流离失所的孩子一个可以被庇护的地方。难道说要因为这个孩子的性格把她舍弃出去吗?”

    林赋阳皱着眉头,虽然陈姨说的话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很匪夷所思。乱世之中提供庇护之所,真是……

    陈水珍读懂了他的神情,不在乎地笑了笑“你是觉得我异想天开吗?还是觉得善心泛滥?”陈水珍边说边慢慢悠悠地给他倒了杯茶。

    林赋阳惊慌地否定“没有,陈姨。”

    “没事,无论是不是这样认为都无法改变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遇到了就是命中注定,如果因为什么受牵连那肯定也是命中有此劫。”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小鱼年龄尚小,她也并非是顽固之人,做事除了那一次有点偏激,其他的在相处这么多天中,我感觉她性子还行,稳中有细。那你觉得除了此事之外,其他事她有没有什么做的很过分的?”

    林赋阳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但是一次在他这里就可以当上百次处理。他以沉默回应。

    陈水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又开口道“给她一些机会吧?如果有下一次我们再商量,好吗?”

    林赋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下。

    ……

    林赋阳走到屋门准备出去找陈肆恒时,被琼韧喊住。

    “林赋阳!”

    “有事吗?可以等我回来再说吗?我想现在出去把肆恒找回来。”林赋阳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他不想给她答疑解惑。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你要去哪找她?大海捞针吗?”琼韧跟上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不如就坐在门口等她回来吧。我们俩也聊聊天。”

    林赋阳低头与她对视,又转移了视线,继续收拾自己的着装,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林赋阳,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啊?”

    他停下来手中的动作,顿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感觉你对我好像很不满。”

    林赋阳淡淡的眼神染上了笑意,不屑地说

    “很明显吗?”

    琼韧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快撕破脸了,还以为他还要跟她批着伪善的蛇皮好多天呢。

    她也不恼,笑了笑“你别急,我恢复了记忆就肯定全盘托出。”

    林赋阳看见她并未因自己的轻视生气,甚至面上没有任何不满,心中有些诧异,这时候她怎么就沉住气了。

    他看着外面的天完全沉了下去,不想跟琼韧说太多,扭头正欲离去,被琼韧一把拉住袖子。

    “干嘛?”

    琼韧当前事没发生一样“你今天白天说晚上跟我说李鹤栋的事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你在我心里可是君子般的人物啊,一马既出驷马难追的。”

    林赋阳听见她说什么君子,一马既出,心中大惊,她读过书而且还是经典,身份应该不简单。她到底是什么人?来小小的黑水渔场有什么目的?我如果现在反驳她,会不会给陈姨带来什么祸害。

    “林赋阳?你就告诉我吧?”

    林赋阳心里的疑问和惊讶在脑子里悠了一圈过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行,不过我要先找肆恒,我怕她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琼韧见他这么执着,只能说“行行行,我跟你一起去。”

    林赋阳正欲拒绝,门外有个人影缓缓走进来,只见陈肆恒浑身湿漉漉又脏兮兮的,便身都是泥水,不知道还以为她去泥中滚了一圈。林赋阳的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怒火,他赶紧把陈肆恒的背篓取下,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披在陈肆恒身上。

    陈肆恒看着林赋阳面沉如水的脸色,心中不免有些胆怯,完了,林赋阳又生气了。她赶紧把背篓拿过来,像邀功一样举到林赋阳面前“哥,你看,我去给你摘莲花了。本来想着你想要梅花纸,但是夏天没有,想来荷花也行。”

    林赋阳看着她这么狼狈,晚饭都没吃上,竟是为自己摘莲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并未缓和,他沉默着拿毛巾湿了湿水,扔给她。

    “擦。”语气极为冷淡。

    陈肆恒赶紧拿着毛巾把自己脸擦干净,绿色的丹凤眼亮晶晶地望着林赋阳,但后者根本不为所动。可恶!林赋阳不吃这套,那我换套。

    “哥…我…”陈肆恒上前正要说什么,被林赋阳抬手止住了,“你现在去洗澡,洗完澡我们再好好谈。”后三字语气的加重让陈肆恒意识到林赋阳真的很生气。她不敢不听,给琼韧了一个眼神就赶紧跑上楼了。

    剩下了怒极的林赋阳和正懵着的琼韧。

    琼韧知道他现在很生气,但是话该问还是得问的,她还没想好怎么问出口林赋阳便开口道“我们去坐那里说。”他引着往桌子旁走去。

    林赋阳待她坐下便直入主题“李鹤栋手下有两波人,一个叫徐海盈,另一个叫莫徐峰,,徐海盈曾经救了他的命所以李鹤栋尤为信任她,而莫徐峰则是嚣张跋扈跟李鹤栋性子相投,徐海盈的名声还可以,莫徐峰的名声很差,因为很多事都是他做的,甚至带着李鹤栋一起做,李鹤栋对他也极为纵容。”

    琼韧在心间记下了他们的名字,“那还有其他人吗?就是往下还有谁呢?”

    林赋阳不满地盯着她,警告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能的,不用问了,再往下我不会说的,放弃吧,别打这个主意了。”

    琼韧心中诧异道这人怎么这么敏锐,如果把他拉拢说不定会事半功倍,得想个办法。

    她笑了笑跟他打太极说道“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那行,那我就不惹这三个是吧?”

    “你就非得惹事吗?”

    “那我不惹事,万一事找上我呢?你跟我说清楚了我到时候惹不起躲得起嘛。”

    林赋阳狐疑地看着她,满脸不信。

    “咳。”琼韧的脸皮有点挂不住了“天不早了,我困了,我先回去睡了。”

    林赋阳应了一声,两人相继离开。

    ……

    「咚咚咚———」

    陈肆恒正在擦头发,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她吸了一口气,认命般去开门,果然是林赋阳,他端着一些晚饭。此时林赋阳面上看不出什么怒气,像林中小谭般不露波动,他平静的蓝色眼眸在幽暗的环境中显得更加冷淡。

    陈肆恒赶紧把他拉进屋里,给他拉椅子,把饭从他手里放到桌子上,端茶倒水一气呵成,办完以后自己则熟练地站在他身边,摆出一副任君数落的模样,耷拉着自己的小脸,像失落的小狗一样。

    林赋阳端起杯子看着她,半晌开口道“是不是李鹤栋那里挖的?”

    陈肆恒赶紧摇了摇头。

    “那就是A家。”林赋阳抿了一口水,不露声色。

    陈肆恒低着头,不敢说话,她悄悄地看了林赋阳一眼,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又赶紧低下头。

    “你好大的胆子!陈肆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林赋阳高声呵斥道,越想越后怕,万一被人发现了,陈肆恒未必能活着回来。

    陈肆恒赶紧上前捂着他的嘴,怕他声音太大被陈水珍听见。“哥…哥,你先别生气,别生气,听我说。”

    林赋阳握着她的手把她手拿开,眼睛仍然瞪着她。

    “我现在不想听。”

    陈肆恒看着林赋阳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心中叹气,那只剩这个办法了。

    她扁着嘴,蹙着眉头,眼中充满委屈地看着林赋阳,不时眸中便落下来泪珠,她沉默地哭着,眼泪在灯光下晶莹发亮。

    林赋阳这是见她第二次哭,在天大的气也瞬间化为泡影了,他手足无措地替她擦掉泪水“别哭啊,别哭,我…我只是太害怕你出事了。”

    陈肆恒见这招有用,便更是起劲般低声抽泣起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不是想着你生日快到了,想着你喜欢花做的纸,便摘来荷花给你做生日礼物…”她边哭边说着。

    林赋阳心疼起来,自责自己说话太严重了,他拉着她坐在凳子上,拿着自己身上随身带的干净的布给她细细地擦掉泪痕。“是我说话太严重了,抱歉。”陈肆恒仍然伤心地看着他。

    “还有,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谢谢妹妹。”林赋阳朝着她欣慰一笑。

    陈肆恒见好就收,她破涕为笑,“我选的礼物,必须好。

    “只是,下次不要再冒这样的险了,好吗?”

    林赋阳又担忧又复杂地眼神投入陈肆恒眼里。陈肆恒知道他是真的为自己感到担心,但是自己却在算计他的东西,心中顿时有些沉重,但是自己是为了大事不得不做的,想到这她又有些宽慰。

    “好的,哥哥,你看我腿都被挂了好多伤口。”她把裤子掀开,小腿上果然好多细小伤痕。林赋阳看了更是心疼,他起身赶紧满屋子找药,拿药细细地给她擦上

    “哥…”

    林赋阳认真地上药,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我最近很无聊,你有空教我读你那些书吗?”

    林赋阳手顿了一下,又继续擦药,抬眼和她对视“怎么了?你的榆木脑袋开窍了?”

    “你才榆木脑袋!”

    “哼哼,你想读书了?”他打趣着,手中并未停下动作。

    “对啊,无聊又没什么干的,读读书打发时间。”

    “也好,省得你出去了脑袋空空被人卖了还不知道。”陈肆恒感觉他在内涵自己,但是又没证据。

    “好了,上好药了,别碰水啊,你多留意。”林赋阳把药收好,准备离去,被陈肆恒拽住“哥,那什么时候教我读书呢?”

    “干嘛,还要我教你?你多大的人了,不识字啊?”

    林赋阳又恢复了他的攻击力。

    “哥!那我自己看行吧,我拿到我屋看。”

    “不可以!”林赋阳直接拒绝,这在陈肆恒的意料之内。

    “哥哥,我拿自己屋看,我保证我不会弄坏它的。”陈肆恒摇着他的手。

    “那也不行,你和书都得在我视线范围内。”

    “那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就不能看了吗?”

    林赋阳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行。“那行,那你拿你屋看吧,看完写感想。”

    “什么?林赋阳?”陈肆恒眉头一皱语气不满道。

    “怎么了?看完写感想不是很正常吗?妹妹,一周之内交给我哦。”林赋阳笑眯眯地看着她。

    陈肆恒脸黑了下来,林赋阳看着甚是高兴。

    走出门前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哦!我会好好看你的感想的!”回答他的是关门的声音。

    他笑了笑朝黑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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