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娇想起李鹤轩在床上的依然生猛样,忽地羞涩起来,低下头回道:“好些了。”
嘉妃毕竟是过来人,一瞧太子妃这模样,想必是小年轻并未因病而节制,斟酌再三,还是想劝一劝。
“太子妃,虽说太子如今身子见好,但是咱们来日方长,替天家生皇孙的事咱也不着急,让太子尽快养好身子要紧。”
见齐玉娇渐露委屈,嘉妃又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莫要惯着他,他不懂事,你不能纵着。我看呐,当今世上,也就你能管得住他,轩儿他听你的。”
齐玉娇松了口气,轻“嗯”了一声。这种事,还是被母妃瞧了出来,真是羞死人了。
好在母妃也知道,罪魁祸首是李鹤轩这个家伙。在床笫间,她可是从来都未主动过的。
虽然,她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说起来也是羞愧,她不但从未拒绝,甚至还有些贪恋。贪恋与李鹤轩在床榻上的男女之欢,每次他都能令她神魂颠倒,心身舒畅。
那个李鹤轩,也是一样。
想起来,确实是毫无节制。
“儿臣知道了,往后……定……会约束他。”
齐玉娇知道,母妃说的没错,如今一切以养好身子为重,往后他们之间还有大把春光,他们说好了的,要相伴到老。
李鹤轩,永远都不能离开她。
嘉妃听完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太子妃聪明乖巧,又得儿子喜爱,身后又是齐国淮,她是一百个满意。
想起齐国淮,嘉妃也是会心一笑:“阿娇啊,你父亲近来身体可好?”
“好着呢。父亲和外祖经常会入东宫找太子议事,父亲和外祖身子都好。”
“那就好。”
当年齐国淮与赢帝情同兄弟,却忽然因嘉妃而执意请命独守北疆,为此赢帝还生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气。
没有齐国淮在身边,赢帝更是形单影只。可齐国淮知道孰轻孰重,也难以拒绝嘉妃的请求。
当年嘉妃于二人间,情系齐国淮,却被赢帝看上,齐国淮亦只好将心思埋在心底,接受了当时左相楚义估之女的赐婚。
楚赛飞乃名门之女,贤淑隐忍,在其刚怀孕没多久齐国淮便出走北疆,她也毫无半句怨言,任劳任怨将齐玉娇抚养长大。
嘉妃感觉自己,欠齐家实在太多了。
他们一家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只为保护她的儿子,如今又将独女嫁过来,一同守护李鹤轩直至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帝位。
齐国淮啊齐国淮,你一定要长命百岁,身体康健。哪怕是赢帝死了,你都不能死。
他们家的轩儿,未来的路,都需要他的扶持。
嘉妃与齐玉娇吃了一盏茶便提议去东宫看望太子,齐玉娇虽有为难,但还是扶着嘉妃一同前去了。
入了嘉德门,嘉妃才知道,太子一直住在丽正殿,与太子妃日夜同住,从不分开。
东宫的事,外间甚少相传,这也是李鹤轩传令下去,命宫强严密封锁宫内消息,为的只是给太子妃一个清净舒适,可以完全照自己心意生活的环境。
自太子病后,嘉妃先前几次请求探望,都被赢帝阻止了。
朝上议论纷纷,有说太子得的是与齐王相同的先天之疾,又有说太子遭人陷害,命不久矣。总之,都是对东宫不利的消息。
赢帝担心朝局动荡,先前站队太子的朝臣又会倒戈相向,于是不准任何人议论太子,更加不允朝臣私自探望。
自然,后宫亦是不敢擅自前往的。嘉妃不知,皇后不知,连太后都不知。所有人都在等。
等太子病好,或病死。皆有之。
因着今日太子妃在,嘉妃顺利入了东宫。迈入丽正殿没多久,李鹤轩便着衣出来了。
脸色是有些晦暗,但精神尚可。有太子妃陪在身边,太子整个人也柔软了许多,不再是一副无谓不羁的模样。
仔细瞧着,确实也成熟了许多。
“轩儿,是母妃太过担心你了,所以才叫太子妃带母妃前来,怕扰了你的养病,可有件事却不得不与你说。”
李鹤轩看了看一旁窘迫的太子妃,不知母妃是有何事要如此焦急,甚至好似还牵扯太子妃,一时眉头微锁。
齐玉娇亦是担忧,怕不是要亲自叮嘱他们的床笫之事吧?
齐玉娇搅着手中锦帕,微微欠身:“那儿臣就先告退,母妃与太子好好叙叙。”
未等李鹤轩开口阻拦,齐玉娇便迅速红着脸退了下去。
嘉妃相望二人,微微一笑:“轩儿莫急,此事与太子妃无关,她只是方才在母妃宫中,与母妃说了些闺内贴己话,此时见到你,有些羞涩罢了。”
“哦……”李鹤轩收回视线,转而问道:“母妃可是有何要紧事要与儿臣说?”
这个李鹤轩,回宫许久,与嘉妃相处依然是恭敬客气,毫无半点母子亲情。
这让嘉妃很是苦恼,可是她也从不后悔当初送走他的决定。
倒是赢帝要好些,一心一意对待李鹤轩,却并未有这方面的困扰。只要儿子身子康健,他便心满意足了。
至于是否与他亲近,这些他并未过多在意。他在意的,很简单:只要他的儿子活着,活下去。
最终,扶他登上自己的宝座。
守住江山,才是他最在意的。
嘉妃用眼神示意询问,李鹤轩道:“都是自己人,母妃放心说便是。”
可嘉妃还是不放心,于是殿内只留下了宫强一人在旁。
嘉妃道:“今日太子妃来我处闲谈时提起,皇后今日闻了她送去的油果子,显现呕吐之意,轩儿可知为何?”
“儿臣不知。”
李鹤轩哪懂这些,齐玉娇不懂,他更不懂了。
嘉妃自是知道,接着道:“母亲怀疑皇后娘娘她……许是有孕了。”
说完嘉妃定定看着李鹤轩,想从他面上看出什么。他应该是惊讶,或是愤怒。
皇上多年无出,忽地皇后娘娘有孕,不说其中蹊跷,单说从袁氏一族再生出一位皇子,势必是会危及太子的位置。
甚至可能是生命。
这叫嘉妃如何不心急与担心。
所以,她才冒着违背皇令责罚的可能,要求太子妃带他前来,亲自说与太子听。
李鹤轩听完确实惊讶,据他对鬼市奇药所知,父皇一定是被服用了断根丸,再无生育可能。
而今,皇后娘娘孕显,这确实——不可能!
“怎么会?”李鹤轩剑眉危耸,“父皇他不是……”
“是。”嘉妃无需太子亲自将那句话说出来。
“你父皇多年未曾诞子,各宫也早已歇了这个念想,再加上,自打轩儿你回来,皇上亦是宿在仪华殿居多,皇后娘娘那边,甚少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听闻上次去了一次,归来时甚是愉快,想必是那日,皇后娘娘才……”
“那也不可能啊!”
李鹤轩不解,他与齐玉娇年轻力壮,夜夜缠绵数月,都未曾有孕,为何弱阳多年的父皇,却一夜即中。
“是不可能。”嘉妃懂他的意思,“莫说你跟太子妃了,皇上在我处这么多日子,也未曾……所以……”
“所以,母妃想让儿臣怎么做?”
嘉妃摇摇头,道:“母亲不忍轩儿再卷入危险,此番前来,只是告知轩儿,叫轩儿心里有个打算和提防。母亲再不能像当年一样将你藏于宫外,如今,轩儿身为太子,自要学会利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尽可能地自保。眼下,你的身体最为重要,莫要再生出什么岔子了。母亲……怕失去你。”
当然,嘉妃也想知道真相,可是眼下太子身子有恙,她也不可能要求他去查皇后什么事了。
皇后,应该不会胆大包天至此。
只是,此事又确实……难以说通。
李鹤轩点点头:“请母妃放心,儿臣知道分寸。”
“嗯,若是可以,轩儿可将此事告知恩国公和楚太师,与他们商议一番。有他们在轩儿身边护着,做母亲的,便放心许多了。”
“那,太子妃那边……还好吧?”
李鹤轩还惦记着方才齐玉娇的面色,似有不适的样子。
“你这孩子,自己媳妇儿倒是上心,甚过自己。太子妃能有什么事,皇后之事还是由她告知的,我担心吓到她,便未多说,许是太子妃心有疑虑,多想了一二吧。”
“那就好。”
李鹤轩放下心来,抬起手来,又略略放下。嘉妃知儿意,便起身告辞道:
“轩儿多加注意身体,好生歇息。你父皇本不允我前来,今日之事,莫要在他跟前提起。”
“是,母妃。”
送走嘉妃,李鹤轩匆匆步入内殿,寻来齐玉娇问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与母妃叙话,没说你什么。”
齐玉娇嗔道:“谁说你们要说我什么了。”
“那你为何要脸红?”李鹤轩将齐玉娇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逗趣着她。
齐玉娇在他跟前不怵:“还不是你,母妃说了,叫我管束着你些,那事……少做些,对你养身子不好。”
“那你咋说的?”
“自是答应啊!要不是你,我才没那么……”
“谁叫你,”李鹤轩握住那团,“这么让人把握不住。”
“你!”齐玉娇用身子压紧他,控住那双不老实的手,“还来!”
“不来不来。岂有母妃前脚刚走,后脚咱就忤逆的。”
说完李鹤轩收回了手,正色道:“母妃方才与我说了,说是皇后娘娘闻着油味干呕,许是有了身孕。我想着……要不,一会儿传个太医过去,也算是咱做儿臣的体恤母后的身子。”
“你是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