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徐世隐回得如此冷静,冷静中又透着一股偏离。

    慧可法师感到有些事已经快要超出他的掌控了。

    “暗市的事办得如何了?”

    “回法师,以往长青寺每月的香火钱,微臣都送了过去,一切都顺利。数量上……约有三万件了。”

    “好。”慧可法师垂睫闭目,默了一刻,又抬眸道:“三十年了,也该回去了。”

    “什么?”

    徐世隐一惊,慧可法师这就要还俗了?这么快?他本以为至少还需要一年时光,等太子与皇后之斗结束后他才会回去。

    可眼下,他的孩儿才刚有一月,一切都是未知。皇后是否能顺利将皇儿生下来,他亦没有把握。

    在与皇后苟且之前,他是万未想到会有今日的。他一直暗中替前八王爷做事,图的就是他的皇室身份。

    有朝一日,他总会实现自己的计划。

    他也没想到啊,自己的儿,竟然能生在皇后腹中。自己的儿,竟然能有机会成为未来的太子,甚至天子。

    这该是多大的心动。

    “如今宫中有太子顶着,趁皇兄还在,贫僧打算回去做个闲散王爷。”

    话未说全,懂的都懂。

    徐世隐不动声色回道:“八王爷所言极是,而今宫里也太平了许多,矛头也都指向东宫,且东宫羽翼未丰,此时八王爷回去,自是最佳时机。”

    慧可法师想到自己的本名乃李乾。他姓李,李氏江山也有他的一份,幼时避祸于此至今三十载,是时候回去拿回自己的一切了。

    “正是如此。”

    李乾手捻佛珠,一颗一颗拨过,闭目启唇,一声声“阿弥陀佛”似缓似急。

    徐世隐见状合十默退。

    -

    皇后去了汤泉雅苑,齐玉娇也无法再去探听消息,便日日守在李鹤轩的身边,叮嘱他按时服药。

    神医的汤药也是神奇,调养一月下来,不但稳住了李鹤轩的心脉未曾受损半点,还在将毒逼出的同时,顺便调养了李鹤轩在北疆多年耗损的元气。

    旁人看不出来,齐玉娇可是最先得知的。

    此人心火变得更加旺盛,本就强健的李鹤轩,在床榻上仿佛变了一个人,更加主动不说,还又搬出了那个神秘话本子,勤勤恳恳地研究了起来。

    齐玉娇将脑袋钻出被笼,仰起脖子紧闭双眼,不满道:“你怎么回事,神医不是说了,不许你太过劳累吗?你不要命啦?”

    李鹤轩埋于深处,一边忙活一边喃喃道:“我跟神医提了,神医听闻我先前在服用生子丸,于是将方子调了调……你别动……”

    “痒……”

    “痒?舒服吗?”

    “嗯……”

    齐玉娇也说不上来,他就像只忙于探索的猴子,在被笼里钻来钻去,且是万事不忌,而今,竟然帮她……

    这说出去都羞死了,哪个男人会为女人这样……

    这个李鹤轩,一到床上,哪还有个太子样,别说一国储君了,就是身为男子,都不应该如此。

    齐玉娇浑身难耐,扭着身子将身下的枕头抽了出来,李鹤轩爬上来按住她,又将枕头塞了回去。

    “话本子上说了,这样容易怀孕。可有不舒服?”

    “那……那倒没有。就是感觉怪怪的。”

    “哪怪了?”随着齐玉娇的一声尖叫,李鹤轩坏笑着吻住她的嘴,“小声点。红玉还在外头呢。”

    齐玉娇勾出他的舌,恶作剧地咬住不放,李鹤轩张着嘴不得动,只好用力降服这只坏猫。

    坏猫忙松了嘴,只顾大口喘息。

    这一夜,齐玉娇忽然感觉,这家伙,是不是已经病好了?

    午晌起身时,齐玉娇坐在铜镜前,看着脖子上的片片红印,不满道:

    “你昨晚发什么疯?你瞧瞧,好在现在是冬日,能用项围遮一遮,这要是夏日,我可出不了丽正殿了。”

    李鹤轩伸出舌头探到眼前:“宝贝,你看看我,说话都要搅着舌头说了。若有人问起来,我就直说是你干的。”

    “你敢!”

    “不敢不敢,我岂敢。我还要赖在你这呢,你要是赶我走了,我怎么办?晚上不搂着你睡,我可睡不着的。”

    李鹤轩整个人神清气爽,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在屋内耍宝式地打了一套小拳,各种姿势定在齐玉娇的眼前,非要叫她瞧出个英武俊洒来。

    齐玉娇看得咯咯笑:“你现在知道自己帅了?”

    往前的李鹤轩,帅而不自知,听梁值夸了好几次都不以为然,什么京都前三的话也只是听听而已,从未往心里去。

    可现在,他渐渐从齐玉娇的眼中,在某些特定时刻,看出了一些对自己的迷恋与欣赏了,他才有了些自信。

    “我帅不帅,还不是取决于你嘛。你觉得我帅,我就帅。”

    齐玉娇歪着脑袋,笑笑地看着他:“帅的,以前也帅的,就是野了些,少了些规矩。现在嘛,越看越顺眼了。”

    “哦呵!帅就帅嘛,什么叫顺眼。我可从来都是认可你的容貌的,我……甚至还在宫强他们面前夸过你呢,说你……哎呀,对!夸过你的身材好像。”

    “身材?”齐玉娇直接砸了个梳子过来,“你个登徒子。”

    李鹤轩一把抓住扔过来的梳子,陪着笑脸道歉:“就一回,就一回,往后再也不跟他们说这些了,你是我一个人的。对了,宫强说也想找个婆娘呢!”

    “什么婆娘,你现在身为太子了,说话别再这么粗俗了。”

    “这不是在你跟前嘛,又不用刻意。”

    齐玉娇眼珠一转:“你觉得红玉可好?红玉跟了我这么些年,我也不想委屈她。若是能将她交给你的兄弟照料,我也放心些。”

    “好哇!我一会儿就跟宫强说!”

    李鹤轩想想又觉不对:“可是,宫强这家伙,还有些自己的主见,好似说过,要自己找,找个自己钟意的。不知他俩……你觉得有没有什么苗头没有?”

    齐玉娇想了想,还真没太注意。宫强时常过来,红玉也时常与他打交道,要说两人有没有什么苗头,她还真没发现。

    “没留意,要不,往后咱们仔细留意着吧。梁值那边……也不知和喜珠妹妹如何了。”

    两个幸福的人儿,此时竟然开始操心起身边的人来了。希望他们也能像他俩一样,获得男女之间的这种羁绊与情感。

    体会过,才知个中的甜蜜。像泡得饱胀的棉花,在水面轻柔漂浮,又像盛满汁水的蜜罐,心满意足。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的红玉轻声道:“太子妃、殿下,梁大人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齐玉娇赶忙抓过李鹤轩手里的梳子,对门外的红玉道:“你问问梁大人用过午膳了没?这么急着过来,要不叫他去膳厅等候吧。”

    “是。”

    红玉将梁值引到膳厅,梁值摇摇头,心知肚明。

    这个太子殿下,又是睡到日上三竿到午晌,外边的人都忙碌焦急的要死,他倒好,全然没个紧迫。

    身子不要了?事不办了?他们的大业,还都等着他呢。

    他在膳厅坐定,看着桌面上一道道菜传上来,直到摆了半桌,李鹤轩才牵着齐玉娇的手走进来。

    齐玉娇微微低头,面有掩饰。再看李鹤轩,却像只刚吃饱的骄傲的大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精神硕硕。

    “身子好些了?”梁值抿下一口茶问,

    “你看呢?自是好了。”

    “好清了?”

    “差不多吧。”

    李鹤轩将齐玉娇扶好坐下,自己也抬起茶盏便喝了起来,又招呼着齐玉娇多喝些茶。

    好一个娇夫。

    梁值将头撇过一边,待他们二人坐定恩爱结束,才道:“太子殿下是否忘了,臣那里还关着金广福呢。”

    “怎么会忘,先关着吧。账本实证已经承了上去,工部和户部查也查了,袁侍郎也引咎辞职,将罪责已揽下,皇后娘娘那边又刚刚有孕,此事,就到此了了吧。”

    “也只能如此了。”

    梁值说完正事,开始有些别扭了起来,支支吾吾地,手忙脚乱,一会儿嘴里的菜还未嚼完便又夹上往嘴里送,一会儿又去摸茶盏。

    李鹤轩看不过去了:“又咋了?有事就直说。跟我还别扭什么。”

    梁值咽下口中的菜,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急忙收色道:“是……金喜珠。”

    李鹤轩和齐玉娇对视一眼,问道:“她怎么了?”

    “她……她,那个金广福不是她三叔嘛,因为她我们才顺藤摸瓜抓到人的,而今人被我们关起来,她爹将她狠狠责罚了许久。近日才解了她的禁,她这便开始日日往我这跑,央求我……放了她三叔。”

    “哈哈,”李鹤轩正事没听进去,只听到金喜珠日日缠着梁值了,不免乐了起来。

    “那有什么,缠就缠呗,你堂堂世子,还怕一个商女缠上不成。再说了,你就没对她说,若是将人放了,保不齐性命难保,你这也是在保护她三叔啊。”

    “说是说了,可这事,该怎么了?还是要殿下拿个主意。”

    李鹤轩想了想,一直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皇后这事只能查到这里了。

    如今皇后的钱袋子叫他们断了,袁宏余也已从工部撤下,他想着工部空出来的位置,将来或许可以跟皇上请用一个自己的人。

    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至于金广福怎么安排,他还真没想到这层来。今日梁值过来提了,他确实是要好好给个安排。

    “你怎么看?”李鹤轩问道,

    梁值还是那句话:“出来肯定是个死,皇后那边是不会放过他的。不出来,也没法给金喜珠一个交代,要不……”

    “还是让他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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