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没卸妆也没换衣服，只匆匆套上外套便迫不及待地跟着梁越回了家。

    祁阳是有些恍惚的，那晚之后阿越的冷淡让她很害怕，她甚至怀疑今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即使她偷偷掐了自己一下，会疼，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门合上的那一刻，祁阳刚脱了外套，她发现梁越在看她，漂亮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是一种带着侵略感的专注，长而密的睫毛斜斜地遮住半边瞳仁，眼睑处扫开鲜红。

    直到她感受到梁越的带着凉意的柔软的唇和清冽干净的气息，她才有一种真实感。

    祁阳的回应很热烈，她很迫切地想加深这个吻。她的胳膊上使了些力抵住梁越的肩，梁越也很顺从地顺着祁阳的力道靠坐在玄关处的桌台上。

    祁阳还穿着高跟鞋，这样一来要比梁越高上一大截，梁越不得不仰头看她，漂亮的丹凤眼湿润而晶亮，带着兴奋。

    很遗憾的是，这吻并没有持续许久，祁阳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这一声之后，两人的眼神都变得清澈了不少。

    梁越撑起身子抱住祁阳，捏祁阳的耳垂：“好啦好啦，先吃点儿东西垫垫。”

    祁阳被梁越拽着手腕往厨房走，她有些不好意思。

    家里只有泡面，梁越不在的日子里，祁阳很少开火。

    “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以后让阿姨给你送饭吧。”梁越无奈地拆着泡面袋子。

    梁越煮面的时候，祁阳就贴着梁越，一点都不想分开，认真地望着梁越的侧颜。

    “阿越，你脸上蹭了我的口红啊。”祁阳用指腹细细地擦去梁越脸颊上沾的唇膏。

    开水的热汽扑在梁越的脸上，梁越有些冒汗，整个脸颊都红着。

    “有点儿热。”梁越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热？”

    祁阳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嗓音如浓醇的酒酿般撩人。

    祁阳慢慢地解开梁越白衬衣最上面那颗一丝不苟扣着的纽扣，然后专注而细致地用指腹描摹梁越蜿蜒的锁骨线条。

    祁阳眼皮轻轻一掀地看向梁越，媚眼如丝，手上动作却不停，又解了一粒纽扣，往开拉梁越的衬衫，露出梁越瘦硬瓷白的肩峰。

    梁越的衬衫很白，但她的肌肤也是不逞多让的白，她一直练武，手臂后侧的三角肌饱满而漂亮。

    泡面熟得快，面饼下锅之后，梁越接着就开始拆调料包，被祁阳一撩拨，她的手不小心粘了酱包上的酱。

    梁越愣了一下，眨眨眼，嘴角忽然带了一抹笑意，她把食指递到祁阳的唇边。

    “阳阳，尝尝啊？”

    祁阳心领神会地含上梁越的手指细细地吮吸起来，还不肯松口。

    这时，橙子也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流理台上，喵喵叫着靠近她俩。

    “好了好了，阳阳，该吃饭啦。”

    先败下阵来的梁越，她脸色涨红，脖颈的青筋也憋得明显起来，她另一只手还在往开搅锅里的面。

    “喂我～”

    在祁阳的捣乱下，这碗面两人吃了很久，就站在案台边就着小锅，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着吃光的。

    饭后，两人很安静地歇了一段时间。

    月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铺陈开，祁阳抱着橙子歪歪扭扭地枕着梁越的腿躺着。

    梁越的眼神又变得渺远而虚空。

    她在想，人真的会有所谓灵魂和思想吗？

    还是单纯地一种被激素和神经控制着的“精密仪器”呢？

    今天要比赛，祁阳踩着高跟鞋排练了一整天，回来之后又和梁越折腾了半天，她是真的累到了。

    祁阳还没换衣裳，这衣裳作为舞台服装还算是比较舒适的，但那些飘带有时还是挺碍事的。

    “阿越，累，你给我脱。”祁阳伸开纤细白皙的手臂去圈梁越的脖子。

    “好。”

    在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的意义这类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后，梁越恢复了往常的矜持，她有点儿不敢看祁阳的眼睛，把目光放在了祁阳肘部的好看的骨骼上。

    梁越把祁阳从地毯上捞起，从背后帮祁阳拉开拉链。

    她只是拉开了拉链。

    因为瘦，从背后看，祁阳脊骨上的棘突粒粒分明，梁越情不自禁地用拇指指尖一寸寸地从上往下顺，又用叩诊的手法敲了敲祁阳的肩胛下角。

    祁阳可受不了梁越这样温水煮青蛙，她转身把梁越按在地毯上，动作间衣裙也随之滑落，要脱不脱地挂在祁阳的腰间。

    裙子是露肩挂脖款的，祁阳没穿内衣，只贴着一对花瓣形的胸贴。

    这档事上，梁越确实不是个特别有胜负欲的人，她很顺从地任祁阳造次，只是眼前春光实在是太诱人，梁越很自然地伸手帮祁阳揭了胸贴，动作很温柔小心。

    她有些情不自禁地吻上面前雪白柔软的肌肤。

    “还没洗澡”梁越忽然想起来昨晚她坐飞机没洗澡。

    “梁越，都到这一步了，你是嫌我没洗澡吗？”

    祁阳狠狠地在梁越腰际掐了一把，但几乎没掐到肉，梁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水汪汪地仰头看向祁阳。

    “没没没……我……我在说我自己。”梁越的手指着自己，又开始结巴。

    “走，浴室。”祁阳起了身，扯着梁越的腕骨，有点咬牙切齿地说。

    祁阳的裙子已经滑至腿弯，腰极细，梁越作势要伸手去摸。

    祁阳有点恼，一巴掌拍在梁越的屁股上，声音还有点儿清脆。

    至此，祁阳开始多了一项恶趣味。

    浴室里，水汽缭绕，两人都有些微微喘息。

    大约是因为刚刚两人过于急切，忘记了开换气。

    祁阳将唇瓣移到梁越的唇边，气息还未恢复平静，尾音里带着媚。

    “阿越，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不重要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梁越一直在想，直到最近她才恍然，真的不重要的，这世界本就是一个很主观的世界，没有什么是必须遵循的定义，珍惜当下的幸福与欢愉就够了。

    其实她也有些想问却问不出口的问题。

    不问也行，这样也挺好的。

    祁阳哭了，梁越想解释些什么，却犯了失语的毛病，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阿越，你只将我作一个消遣吗？”祁阳了许久都没听到梁越的解释，有些心灰意冷。

    不是的，阳阳，我愿用毫无保留的给予来交换你为我的驻留。

    梁越还是说不出话，只是无措地摇着头。

    祁阳盯着梁越的眼睛，想看出些什么，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发红，很湿润，并没有欺骗和心虚。

    她也不强求了，如果灵魂不能接近，那么就只好让身体无限接近了。

    ————

    昨天走得早，祁阳今天还得补录一个访谈。

    她们队是《明音》第十二期颇具争议的第一名，四人全部留到了下一期。

    在现场演出和评分投票的规则下，作品只能被评委和观众听到一遍，那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更浓烈的感官刺激，自然地，很多精心设计的细节是注定不会被发觉的。

    《来年》是一首细节很丰满的抒情性的复调歌曲，它在编曲上同时进行着两条相对独立又相互依存的线索，即使只有两周的创作时间，在细节打磨上它依然是不输任何正式发行的作品的。

    由于有很大一部分观众是没什么音乐基础的，《来年》这个作品在风格上显然就已经很吃亏了，又兼主唱蒲亦桐昨天并没有达到最好的状态，祁阳自己也有些怀疑她们第一是节目组的安排。

    祁阳昨晚初初一亮相便吸引了不少注意，《明音》毕竟也算是个选秀节目，参赛选手大多也是盘正条顺的，但祁阳的模样在其中依然是鹤立鸡群般的漂亮，即使昨天她穿着很女团风的仙气飘飘的长裙，她身上依然带着一些锐利而干净的少年气，并不显得媚俗。

    又在编曲极复杂的情况下，表演舞台上祁阳一个人同时操纵着键盘和合成器，也算是小小地炫了个技，微博也跟着涨了不少粉。

    不过，祁阳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顺手再在微博发了一次她专辑的广告。其实她并没有太关注专辑的销量问题，她将绝大部分的精力都给了专辑的创作与制作。

    因为梁越回来了，今天她一直盘算着快快录完组新队的环节和访谈就下班。

    祁阳没想到，梁衡也和梁越一道来等她下班，她还挺惶恐的，当然节目组更加惶恐。

    昨天只是根本不管事的梁越，节目组除了稍微给祁阳放了点自由之外该做什么做什么，今天梁衡在，节目组的效率不止提升了一倍。

    祁阳也沾了光，还不到中午就下了班，三人也没折腾，直接在星衡的食堂吃午饭。

    上午的时候，梁越送过祁阳之后就一直赖在梁衡的办公室里，她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帮忙，就只眨着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梁衡忙。

    到年底了，梁衡有开不完的会，她忙起来也顾不上梁越，还有点儿嫌梁越碍事，便想着早早把梁越丢到祁阳手上，便带着梁越到了录制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