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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三十四、

    就在星权和夏群聊得正热闹的时候,首都议会却是一片死寂——

    不过倒也没有太安静,也还是有点吵闹的。

    王轻尘和冯锡正正在副总长办公室里。

    “老王,你说星权这次召集这么些人去澜碛开会,有何目的?”

    “目的?看他话里的意思,像是在指我们。”

    “他觉得我们能上钩?”

    “他不是觉得我们能不能上钩,而是在想我们会怎么咬上这个钩。”

    “……谁叫他是统上呢。”

    “你赶紧发一封信给周瓒徽。”

    “怎么了?”

    “我之前得到消息说,周瓒徽他手下的部队开始频繁调动,我怕他有些按耐不住,你赶紧去信,我给他写信他就听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向来知道这点。”

    “不管怎样,你先跟他讲。”

    “行,我等一下写封信。”

    “那就好!现在他可千万动不得呀。”

    “为什么?”

    “要是让星权他们知道了,就太危险了。”

    “星权想必不太会在意吧。”

    “他这人,表面上不在意,实际内心里早就记住了。”

    “我还是现在就写吧。”

    “还不忙。”

    “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谁呀?”

    “你还记得夏群吗?”

    “老夏?他不在昭明吗?”

    “这人聪明的很啊。”

    “聪明归聪明,他可远在东部边境,怎么知道首都的事情?”

    “你难道忘记了?当初荆秋一战,夏群可是连续四次在后方,纯推算出了敌军的动向,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全歼了他们。”

    “后来不是证明,他实际上手上是有证据的吗?什么纯推算?就是拿着条件在那边做题吧。”

    “你不觉得他这样更可怕吗?”

    “哪儿可怕了?”

    “他能在认真推算的时候,让我们以为他是凭空想象的,可等到结束的时候,他又冷不丁地拿出一堆证据来,这证据……”

    “……他现在还会有这种能力吗?”

    “他当初既然那么厉害,想必二十年过去了,他这本事也不会丢。”

    “不会吧?”

    “凡事就怕一个‘不会吧’。但凡无法肯定,就是有可能。”

    “那你准备怎么办?”

    “先把人撤了。”

    “可是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他们估计现在都已经安放好炸弹了。”

    “我们能这么想,星权他们也会这么想,估计他们现在早就已经准备半夜悄悄回到首都了。到时候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就麻烦大了。”

    “那怎么办?”

    王轻尘想到了什么:“你去把魏子文叫过来。”

    “他现在在部里开会呢。”

    “这个时间点应该也已经散会了,你赶紧过去。”

    冯锡正点点头,出门去叫魏子文。

    没过一会儿,两人回来了。

    “怎么了?叫我干嘛?我这刚散会,还没整理呢。”

    “你也别整理了,坐下。”

    魏子文跟着坐在椅子上:“怎么说?”

    “统上去昭明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听会上的人说了,怎么了?”

    “趁着这段时间,你赶紧把当初会谈写的文章发出去。”

    “那么急吗?”

    “当然急了。”

    “听会上有些人说,统上有动作?”

    “对。”

    “具体是什么?”

    “他要召开第二次澜碛会议。”

    “他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可能是想震慑一下我们吧。”

    “他又不知道我们。”

    “可是他总会知道,朝中有一股力量正在明里暗里反对他。”

    “可我们在暗,周瓒徽在明啊,他怎么证明?”

    “他现在已经急着到处调动军队了,这件事星权他们应该早知道。”

    “我其实已经发过一篇文章了。”

    “才一篇?”

    “我手上还有十几篇。”

    “都发出去,不要等了,现在赶紧发。”

    “可我现在给琏江他们,不还要经过审核吗?”

    “审核我来搞。”王轻尘看着魏子文。

    冯锡正咳嗽了一声:“你来搞?你怕不是忘了我这个第二副总长总领全国吧?”

    “对呀,这样会不会有点太明显?”

    “你觉得,你文章的内容有问题吗?”

    “那倒没有。”

    “那不就得了,现在,就是要把这个声势造出来。”王轻尘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了,你那些文章都署了你自己的名吗?”

    “怎么可能?我换着署的。”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已经蠢到这地步了。”

    “这话说的,干了那么多年,我能不知道吗?”

    “那好,到时候,就等你的这些文章出去,掀起一阵风浪。”

    “那周瓒徽那边怎么办?”

    “周瓒徽那边,我到时候会写信给他,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准备好。”

    “可到时候他以什么名义起兵呢?”冯锡正看了一眼王轻尘。

    王轻尘笑了笑:“就以钱仲辇的死为理由吧。”

    “钱仲辇不是已经定案了吗,怎么还能以他的死作为理由呢?”

    “你还记得给钱仲辇定的是什么性质吗?”

    “五五开啊。”

    “你也看出来了?”

    “对啊。”

    “对于钱仲辇这样的人,你觉得功过对半分合适吗?”

    “或许有他们内部的考量吧。”

    “可是如果站在外部的角度看,钱仲辇肯定是功大于过的呀,如果只是对半分,岂不是有些太冤枉了?”

    “可这是统上的意思吧。”

    “可外人不知道,只以为这是议会的决定。”

    “那我们不是议会的负责人吗?”

    “议会里有那么多人,谁知道最终是由哪个人影响了大局呢?”

    “你的意思是要借死人的名义来造反?”

    “没错,而且死人更方便。”王轻尘看了一眼魏子文。

    “那好,我等一下把文章发给日报,让他们审完以后立马发出去。”

    魏子文胳肢窝下夹着一叠开会资料,回到教育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自己过去写好的文章,坐车来到了《琏江日报》出版社总社。

    “魏部长,您怎么来了?来,请坐。”社长打算招待魏子文坐下。

    “不了,我这边有一些文章。”

    “一‘些’文章?”

    “对,到时候你负责发一下。”

    “这么些文章,恐怕得要分几天发。”

    “分几天也没关系,议会里面决定,要在召开会议之前造声势。”

    “这件事我也听人说起了,说是到时候我们都要去。”

    “对呀,所以到时候,我们得要造舆论声势。”

    “明白。不过,哪怕是议会的决定,按照排版,也需要几天的版面才能把这些都给印上。”

    “这个不着急,只要是在会议前一到两天能够全部都印出来就行。”

    “那好,我看着办。”

    “行,交给你。等下王总长会有消息通知你的。”

    这边魏子文收拾完了《琏江日报》的事情,那边冯锡正在议会办公室撰写给周瓒徽的信。

    致渑梁行域域长周瓒徽:

    瓒徽,你最近调兵频繁,千万要忍耐住性子一段时间,不要动。

    最近,星权他们决定在澜碛召开会议,你们那边距离澜碛较近,我们这边打算等到时候会议开始的时候你们就起兵。

    可以借着为钱仲辇声讨的名义来起义,到时候就说匡正朝纲,具体事宜后面我会和你详聊。

    想必你那边已经联络好了汤正望和周光峡,可以暂且把澜东的军队调往渑南,只做这一次调动,其他不要再动,特此注意。

    后续我会和你保持联络。

    祝安

    冯锡正

    写完信后,冯锡正亲自拿着信来到了交通轨道部,直接开门走进了部长办公室。

    马新正坐在位置上,正看着报纸,忽然抬头,手肘压在文件上,揉搓着眼珠子:“你怎么来了?”

    “这封信帮我交给老周。”

    “怎么了?”

    “统上打算召开第二次澜碛会议,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这两天,他通知我们照着名单上的人,一一通知他们去澜碛开会。”

    “我也在名单上呢?”

    “废话,我们都在名单上。”

    “怎么,你打算让老周动起来了?”

    “恰恰相反,我们现在先让老周按耐不动,等到会议中途的时候,我们再折腾一下。”

    “老周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听你的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毕竟要跟他讲一下,他到底能不能听,就要看运气了。”

    马新正把信封交给自己的专有送信员:“马上把这个信封送往渑梁行域域长周瓒徽处。”

    送信员点点头,跑了出去。

    当天下午,星权夫人林卫从澜碛赶了回来。

    王轻尘接到消息,赶忙出门迎接:“国母,您回来了?”

    “是啊。在澜碛待了那么久,一下子回首都,还有点不适应。对了,我怎么没看到星权他们?”

    “统上他们现在在沧浪。”

    “在沧浪?”

    “对。”

    “沧浪哪里?”

    “沧浪昭明津。”

    “……行。”林卫转头又走了。

    “国母去哪里?”

    “我去他们那里。”

    王轻尘正要上前拦住,林卫已经走远了。

    林卫坐上车来到火车站,出发前往昭明津,还在车站向昭明津打了个电话。

    彼时,星权正在和夏群一起在神皇自杀地旁边的小屋里聊天商讨,外面忽然有人走过来。

    “进来。”

    男人推开门走进来。

    星权看着他。

    “有什么事?”

    “报告统上,国母不久前已回到首都。”

    星权点点头:“我知道。”

    “国母说,她已经在来昭明津的路上了。”

    “什么?……好,你出去吧。”

    “是。”

    “小林来昭明津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可能是回首都的时候知道我们在这里,也跟过来了吧。”

    “小林过来有什么吗?”

    “如果她过来了,我就只能带她一起去澜碛了。我有点慌……”

    “怎么了?怕她出事情?”

    “她倒不会出事……”

    “那你慌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慌什么。”

    “小林都不慌,你慌个屁呀。”

    “你……我不慌。继续喝。”

    “别喝了,再喝你就彻底醉了。”

    “我喝茶醉什么?”

    “你现在就已经有点醉了。”

    “不要老是拿刚才那口酒说事好不好?”

    “可你终究是醉了,这是事实。”

    “我醉了,难道茶都不能喝了。”

    “茶……可以喝,回去喝吧。”

    “反正我过两天就去澜碛了,等一下我还得写一封信给王轻尘他们……要不你替我写?”

    “可以啊,反正你现在也醉了,那就让你代行统上令。”

    “来人。”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统上,区长。”

    夏群看着那个人:“帮我准备纸笔。”

    “是。”

    “对了,顺便给我拿个信封。”

    “好的。”那人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东西回来了。

    “要不还是你写吧,毕竟王轻尘他们认得你的字迹。”

    “还是你写吧,我签个名就好。”

    “……也行。”

    “致王轻尘等:

    “不知你处现按照名单通知了多少人?如果已经通知完毕,还请给予回信。完毕。”

    “……就这么两句话?”

    “那还有什么?”

    “行了,你签名吧。”

    星权努力瞪大眼睛看着信纸上的内容,签了个名。

    夏群把信拿过来,放进信封里,递给刚才那个人。

    “把这封信,发给首都议会第一副组长王轻尘。”

    “是。”那人走了出去。

    “你说,他们会如实汇报吗?”夏群看着星权。

    “这种事情,也不关乎他们什么,如实汇报,不如实汇报,都一样。”

    “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安排地妥妥贴贴了吧?”

    “安排妥帖一点更好,这样我倒能够一网打尽。”

    “什么意思?刚刚不还在讲要分开来打,先把地头蛇打了吗?”

    “当然。不过总也架不住,偶尔有些意外收获。”

    “什么意外收获?”

    “你知道白平吗?”

    “知道,白安先生的孙子。”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他不在明渊大学在哪里?”

    “他没有留在大学,他现在在周瓒徽那边。”

    “周瓒徽?他是周瓒徽手下的人……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周瓒徽真的动了,我刚好,可以一手捏死他们两只力量。”

    星权的眼神明显清醒了不少。

    “白平当年不就是……”

    “对呀。”

    “你竟然能够忍二十几年。”

    “君子报仇,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都不晚,只要你还活着,还能报仇。”

    “说得好像泄私愤一样。”

    “照某些人看来,我们也就是泄私愤。”

    “谁说不是。”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一杯又一杯,肚子都有些撑了。

    两个人一直坐在房间里喝到晚上,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是我,林卫。”

    夏群看了一眼星权:“进来。”

    林卫来到房间里,看星权已经几乎倒在桌子上。

    “这什么意思?”林卫看着夏群。

    “他就喝了一口酒,还吐了半口,然后就醉了。”

    “他酒量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卫走到星权身边,“星权?星权?起床啦。”

    星权迷迷糊糊的,嘴巴里还支应着什么。

    他勉强睁开眼睛,用手撑住自己的脸,看着眼前自己的夫人:“小林……?”

    “你怎么都喝成这样了?”

    “我喝……我没喝,我喝……我喝的什么?”

    “夏群说你喝酒了。”

    “放他的屁去,我喝什么酒?”

    “没喝酒你醉了?”

    “对!”

    “真是说胡话了。”

    林卫给夏群使了个眼神。

    夏群站起来,帮忙把星权给抱出去。

    刚一出门,星权便恢复了清醒时的那套架子,努力站直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回车里。

    “行了,你们可以撤了。”夏群对房间门口的守卫挥挥手,守卫整齐划一地离开了。

    夏群坐在车的副驾,林卫抱着星权坐在车后面。三个人一路前往区办公大楼旁边的招待所。

    “这次怎么来招待所了?”林卫看着夏群。

    “之前不是被统上给批了吗?现在,我已经把那些地方都拆掉了,拆掉的东西,已经低价卖给老百姓了。”

    “确定是低价?”

    “确定。”

    “那就好。”林卫抓住星幻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肩上,艰难地挪出车子。

    夏群站在门口,帮忙扛着星权。

    门口的守卫对着他们三人敬礼。

    夏群请人帮忙把星权给抬到房间里,林卫也跟着走过去。

    夏群跟在他们后面,给他们打开门。

    “行了,麻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夏群跟守卫打招呼,守卫将星权放到他肩上。

    夏群把星权扶到床上躺下。

    林卫站在旁边,给星权倒了杯水:“真是的,醉成这样。”

    “没办法,贪杯,本来酒量就一杯倒的,还在那边喝。”

    “你那酒怎么那么厉害?”

    “而且他还只是喝了半杯,另外半杯还吐了。”

    “那他怎么倒成这样?”

    “可能是因为我的酒度数太高了吧。”

    “那你还给他喝啊,不知道他这几年不能喝酒啊?”

    “是,我错了,下次注意。”

    “行了,也不打扰你,现在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没事,我反正这两天都在隔壁。”

    “怎么了?”

    “你知道,过几天国内要召开第二次澜碛会议吗?”

    “是吗……那我还真是来对了。”

    “什么?”

    “照他的性格,应该是要直接从这里到澜碛的。”

    “真是快三十年的夫妻啊。”

    “我们三十年的相处,也比不上你随口一句猜测啊。”

    “行了,那我走了。”

    “行,如果有事的话再叫你。”

    “我就在隔壁楼。”

    林卫点了点头,把星权收拾好,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躺进床里睡着了。

    旁边,星权正不停打呼,林卫时常被他吵醒,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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