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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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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消毒水很刺鼻,谢竹隅看着面前正在写单的护士,问,“什么时候我能走?”

    “她醒来前都不行。”护士看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给人买点吃的,站在这这么久,碍眼。”

    谢竹隅买完东西回来就看见梁以微捂着鼻子,埋着头四处拱,手背的针被她晃的摇摇欲坠。

    他把粥放在她面前,猪抬起头,一双眼睛清亮,看着是降烧了,“我怎么会在这?”

    “吃。”

    梁以微看见面前的食物,里面有皮蛋,她不爱吃,刚要推开就被护士识破,“不吃点东西你身体更扛不住。”

    梁以微只好勉强塞了几口。

    吊针打完,她去前台结账,顺口问道,“我怎么会在这?”

    “刚刚那个男生打了救护车,我们到那你已经高烧了,也是奇怪,你旁边明明有伞,他连拿都不拿,自己站在屋檐下任由你淋着。”

    “那他感冒了吗?”

    护士一言难尽的看了她眼,“妹子,恋爱脑都不能这样吧,你都晕倒了,他就站在屋檐下,给你打个120,就这样你还感动?”

    “不是感动。”

    梁以微交完费,刚出医院就看见少年靠在电线杆在打电话。

    表情寡淡地说,“我再给你重买。”

    “哥哥,那是限量款,早没了,我去医院救你急,你就这么对我?”

    “……。”

    “要是不带回来下次帮人换衣服这种活你就自己干。”

    对面挂断了电话没给他任何迂回的余地。

    梁以微这才走上去,提醒道,“我们还没加联系方式。”

    谢竹隅问,“你家在哪?”

    梁以微说,“方便工作交流。”

    “……。”

    对面迟迟没有动作。

    “对面胡同。”

    “我送你。”

    “不用了。”梁以微礼貌拒绝道,“我待会自己回。”

    谢竹隅收起手机,“那就别加了。”

    两人就这么僵着,直到温热的风吹起梁以微裙摆,她一愣,自己明明穿的是裤子。

    没等她开口询问,谢竹隅就率先识破了她,“是我妹的。”

    “那为什么会换到我身上?”

    “医院说不给你换了我就别想走,得等你好。”

    梁以微了然,“谢谢。”

    转眼,谢竹隅就往胡同口走,梁以微追上他,“我回去就把衣服还给你。”

    这次巷口的灯被修好了,小虫在灯罩底下飞,嗡嗡的声响为梁以微打出了一小片阴影。

    “那个…那我衣服是…?”

    “丢了。”

    梁以微哦了声,庆幸着没穿梁父梁母在北临给自己买的名牌。

    前面的人脚步顿住,梁以微差点撞上去,看见是到家后,说了句,“马上。”

    她跑上楼,时羽听见楼梯动静,赶忙开了门,见梁以微跑着回来,她一把拍过去。

    “上次被流氓骚扰还没长记性是不是,而且平安你都不报,我担心的一个晚上没睡!”

    梁以微轻声辩解,“我在医院。”

    “又生病了?”

    时羽不奇怪,梁以微虽然是孤儿院里脾气最好的那个,但也是最爱生病的,每次病了还都得缠着人。

    “嗯。”

    “我就知道。”时羽进门给她倒了杯温水,加糖时感叹道,“之前院里的妈妈最是疼你,一生病就给你泡糖水,你可是我们孤儿院第一个吃糖吃蛀牙的孩子。”

    “我晚点喝,有人在下面等。”

    梁以微换完鞋,小跑到卧室,最后拿了一兜衣服下楼。

    时羽皱了皱眉,也跟着她下楼。

    这是老居民楼了,盖不住脚步声,梁以微回头,“时羽,你回去帮我往水里放点糖好不好。”

    得,支开她。

    “那你做什么去。”

    “我还下衣服,马上就回来,你不用担心我。”

    “不信。”时羽敏锐的眯眼,“男女。”

    “男生。”

    “那我帮你还。”

    梁以微把袋子背在后头,“现在不是小时候了我不会再被男生欺负了。”

    “是,现在变成流氓骚扰了。”

    “他不是流氓,是我们乐队的吉他手,新的,我得还他顺便加联系方式,你去不方便的。”梁以微放软了声音,“你能不能帮我的水里加糖,我回来就喝。”

    小时候梁以微就喜欢对她用这套,时羽向来受不住,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回去。

    现在五点,天几乎亮了,梁以微把纸袋递过去。

    “能给联系方式吗?”

    少年睨了她一眼,拎着东西转身便要走。

    “诶诶。”梁以微拽上他,“你说话怎么不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你给我衣服我就给你联络方式?”

    梁以微一时噤声,也是,怎么也不可能给她。

    “那明天晚上七点,全露广场别迟到。”

    面前的人没应,抬脚继续走,梁以微却还在说,“乐队除了周一别的时候都要表演,地点就是那个酒吧,你在傍晚十一点前到就行。”

    天空白的透亮,晨曦洒在两人中间,阴影随着步子挪动,梁以微又嘱咐了些别的。

    直到鼻子嗅到腐烂的气味,她才皱眉退开。

    抬起眼,却看见少年戴着口罩,眉眼看着她这副样子难得弯起点弧度。

    他是故意的。

    梁以微莫名想到常年在耳机里播放的声音,神秘之至,此刻却站在她眼前,近在咫尺。

    “set。”她问道,“你听到了吗?”

    “……。”

    “那我再说一遍。”

    梁以微离垃圾桶远了些,要继续开口时,却听见了他嗯了声。

    然后,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身影走远。

    天空彻底亮起来。

    *

    演出那天,西荫断续的雨刚停,梁以微折起多余带来的伞找到了演出场地。

    人群中,方磅礴手里拿着三个汉堡袋子,嘴里还叼着杯可乐,手肘使劲捅着旁边的人,示意帮他拿一下。

    覃遂年忽略他,“吃那么多,全是油你待会怎么碰乐器。”

    “又还木到我们。”

    梁以微帮他拿下可乐,“那还有多久?”

    “窝们…”

    “别说了,一嘴东西。”覃遂年打断,“估计还有十几分钟。”

    方磅礴囫囵的将嘴里东西咽下,“我们的新吉他手到了吗?你在手机上给人夸的天花乱坠的。”

    “应该到了。”

    梁以微踮起脚,看见日光灯的角落,一身黑衣,就这么靠在墙壁,帽檐压的很低,耳机线长长一截落在他手腕。

    覃遂年顺着她目光看去,一眼便认出了人,面上惊喜,“你还真把他弄来了啊。”

    “嗯。”

    “以微,你真是我偶像。”覃遂年对他满意的挪不开眼。

    说不清为什么,就觉得这人很适合,很适合他们乐队。

    “怎么弄来的?”

    梁以微目光一闪,躲开了覃遂年好奇的眼睛,小跑过去把人领来。

    覃遂年和方磅礴一脸期待,少年抬了抬眼,眼眸漆黑,距离感极深。

    方磅礴率先凑了上去,“那个我是…。”

    “谢竹隅。”

    方磅礴脸上浮现出一些不满,“你怎么打断别人说话。”

    覃遂年倒是不在意这些,对谢竹隅笑道,“我是覃遂年,贝斯手,胖子脾气大,不过鼓打的很好。”

    “嗯。”

    他态度冷漠,怎么看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覃遂年的手悬在半空,尴尬的收起来。

    “他不爱说话。”梁以微解释道。

    “我挺爱说话的。”

    梁以微身子一僵,少年神情淡漠,眉眼如雪山化下的水,冷的彻底。

    她不再吭声,静静的站在谢竹隅身侧,刚刚的热闹不见。

    他在,似乎什么场合都会瞬间冷下来。

    演出完毕,他们不出所料的拿到了第一,本就是区内比赛,平日下的苦工,舞台经验,是梁以微最有自信的东西。

    方磅礴开心的跑进自助餐厅,嘴里嚷嚷着庆祝的词汇。

    覃遂年跟上去,路过她时问,“奖杯要么?”

    梁以微习性如此,先前乐队比赛的奖杯都是由她保管,放在橱柜里,金光灿灿。

    “不了。”

    “怎么?你不是说奖杯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给我和胖子管?”

    梁以微笑了笑,“这不是西荫,我又没把橱柜带来,放你们那吧。”

    覃遂年见她没有想要的意思也不再强求,“丢了别怪我。”

    吃完饭,覃遂年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去,离得太近,梁以微拒绝了。

    刚到最后一个路口,时羽就打了通电话过来。

    她刚接起就听见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梁以微不以为然。

    时羽从小就是个很爱哭的女孩,一点疼痛就足够她哭很久。

    “怎么了呀,是不是又有人开玩笑拍你了?”

    “我在医院…我磕到脚了,肿了好大一块。”

    从小在孤儿院的关系,为省钱大家几乎都不怎么去医院,除非是生大病。

    这样的习惯不光时羽延续着,梁以微也是。

    意识到她这次可能伤的很重,梁以微赶忙拦了辆出租车,嘴里安抚道,“我马上到,不哭。”

    所幸医院离家不远,梁以微几乎是跑着上楼,一身湿汗,却一眼看见了时羽哭泣的身影。

    路过的护士认出了她,顺着人目光看过去,“认识?”

    梁以微累的喘不过气,只是点了点头。

    护士好心帮她拍了拍背,想到今天凌晨的场景同情道,“我其实也刚被渣男渣,跟送你来医院的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这样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你免疫力那么低吃点好的补补。”

    刚说完,医院里的哭声忽然变得更大,不用说梁以微都知道止疼药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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