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寒那边还在纠结不改是否恢复记忆,记忆又恢复到几成的事情。而郑玉这边则是端坐正堂,准备行动了。
公府如今的地位,有一部分是公鸣从龙之功换来的。而监谤司到底落入公府谁手,公府当家人,当堂做出决定,交给公鸣掌管。其中不乏拉拢公鸣的意思。
公鸣作为表亲来到公府,又为公府添了一把助力功夫,此时也断没有将他拒之门外的道理。
如今若是能拉拢他为世家所用更是极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公鸣对郑玉的了解比他们更深一些。而且二人也有私交,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民间突然开始传闻说是当今天子得位不正。先皇密诏,由其幼子继位,一时间声音直接传到了朝堂。朝臣对此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但总归指向一个意思,那就是皇帝存在得位不正的可能。
“竟是直接冲朕而来。”郑之阳好笑道。
御书房内,华征、陆相成分立两侧。
华征道:“如今郑玉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只等这些世家进一步动作了。”
陆相成接话道:“陛下此举是不是欠妥?若是有个万一岂不是成了贼子心思。”
郑之阳道:“时机已到,想要削弱世家,朕只能一搏。陆卿记得公府那边,注意监谤司的动静,一定要盯紧了。”
华征道:“陛下,城外兵马也已埋伏好了,这宫内缺口如何盘算?”
“不急,到时顺势将公鸣调入宫中,看看他的动静。”郑玉让他注意公鸣的动机,他对公鸣有所怀疑,水部中应当还有类似之人,需要在此次引诱出现。
元启二年三月,以公相为首的朝臣,手持密诏闯入皇宫,逼迫郑之阳退位。禁卫军打开宫门,迎其入宫。
是夜,兵围勤政殿,殿内双方人马对峙。
郑之阳不紧不慢,问身边的公鸣道:“公卿如何看?”
公鸣俯首正欲开口,公相在下方喊道:“公鸣,过来!休要与乱臣贼子为武。”
公鸣停下俯首的姿势,转身走到了公相背后站立不动,双方人马竟无一人阻止。
郑之阳好笑道:“哦?这便是公卿的选择吗?”意指台阶下大小二公。
“朕不曾亏待你公府,却不料你公府大小二公兵围皇宫,是意图谋反吗?”
公相道:“先皇密诏在此,竖子还不退位。”
郑之阳看着台阶下带着先帝幼子,与他对峙的一众人等,道:“朕一日在此位,众臣便得称陛下。而公相公然称朕竖子,是否不妥?”
“阶下众臣,朕瞧着应当是将这京城的世家都聚集在了一起。尔等在此逼宫,是至皇权于何地啊?”
公相不欲多言,好言相劝不听,便准备动用武力。殿外围守的禁卫得令后逼近皇帝。
异变陡生,公相突然倒在了地上。众人望去,公鸣手持利刃,从背后割断了公相咽喉。公相挣扎着倒在血泊之中,抽搐一阵没了动静。
郑之阳拍手叫好:“真是一出好戏啊!”
禁卫突然调转刀剑,合围了叛乱众臣。公鸣掏出手帕擦去自己手上血迹,将刚刚结束了一人性命的刀,扔在了地上。
郑玉悠悠地从殿后走出,世家各族看着出现的郑玉,嘶声道:“你不是死了吗?”
郑玉勾唇道:“托各位大人的福,本王确实走了一遭。可想到不拉各位垫垫背,不太甘心,便又爬了回来。还是你们自个儿死吧,毕竟活着碍眼,本王就不奉陪了!”
挥手让人将他们押解在地,退开了去。
郑之阳道:“公鸣平乱有功,擢升丞相。至于这扫尾事宜也一并解决吧。”
又补充一句:“叛乱之罪,罪不容诛,在押众臣,三日后处斩。一应家眷按罪论处,是抄家、流放还是充军,就交给公相定夺了。”
华征对禁军吩咐道:“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切莫漏了!”
下面有人不死心:“昏君,朝堂若无我等,如何运转。失去世家,如何治世!”
郑之阳道:“治世之道,从不在世家,只是众位忝列其位,妄自尊大,看不清事实。压下去吧!”
世家私下疏通,找到公鸣,希望看在同为世家的份上能够周旋一二。而公鸣只是冷冷道:“世家与我何干。”将一众通过门路找来的人堵了回去。
元启二年,朝堂风气整肃,世家余党人人自危。皇帝借机世家祸乱朝纲的由头,意欲一举将世家连根拔起,恐怕日后的朝堂上,再无世家。那些残党余孽纷纷与世家撇清干系,丝毫不顾念往日提携之恩。
而这些空缺的职位,也在短短时日内迅速补齐,似乎早已由此打算,因而准备充分。一时间想趁机作乱之人也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