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答应着,情况却没有好转多少,就这样持续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张明轩看着哥哥的状态越来越差,心中的不满也越积越高。
今夜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隐隐有打雷的迹象,张明轩刚打算撑伞出门接他哥,某个“实验狂魔”就踉跄着进了门。
“哥?”张明轩皱眉,“你一路淋回来的?”
张明宇低低地应了一声。
“怎么都不叫我?”张明轩抱怨着拿过他湿透的背包和外套,随手放上鞋柜。
张明宇听着他的抱怨,心中愧疚又无奈,正想说点儿什么,忽的重心一歪。脚下一空,惊得他转头,正好望进张明轩认真的眸。
——张明轩将他哥打横抱起,径直走进哥哥的卧室,心叹这体重比自己记忆中轻了不少,愈发不满起来。
他和他哥身量相似,但作为练家子,他的身体素质比起自家哥哥来不知好了多少倍。
“明轩?!……我自己能行。”
“别说话了,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他递给他一杯准备好的热水,拿了块毛巾帮忙擦拭那被雨打湿的黑色长发。
张明宇缩在椅子上,捧着热水浅浅的抿了一口,任由张明轩把他的长发搓来搓去,思索半晌,还是决定打破这微妙的安静。
“明轩……阿啾!”
擦着头发的那双手顿了顿。
张明宇压下心里的尴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抽了一张纸巾。
“咳,我明天请假不去实验室,在家陪你,行吗?”
“真的?”张明轩怀疑地问。
回答他的是一阵咳嗽。
“哥,你是不是……”他伸手撩起张明宇额前的碎发,贴上他滚烫的额头,“你发烧了。”
张明宇沉默。
最后的结果就是张明轩将哥哥的长发吹干,丢给他一套干燥温暖的睡衣换上,然后用厚被子把手脚乏力的某人裹成了一个大团子放在床上,又冲了一杯感冒药,坐到他的身边一点点喂。
“挺会照顾人的嘛……”张明宇有气无力地笑笑,微微抬眸望向开始拧热毛巾的小孩。
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靠了的。
“哪里,没你会照顾人。”张明轩头也不抬地说,“你的流苏耳坠给你放床头了,包里的资料没有打湿。”
“好……”他虚弱地瞄了一眼床头。
“怎么……”张明轩叠好毛巾走过来,捕捉到哥哥眼底细碎的痛,“头疼?”
“没事。”
张明轩叹气,真是败给他哥了。
……
张明轩趴在床边,望着熟睡的哥哥出神。
哥哥看着生人勿近,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在这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性子也比平常软了许多,默许他为自己忙活,也默许他抱他,甚至太阳穴揉着揉着就睡着了……
啊,好困啊。
张明轩想摸摸那泛红的耳尖,但作罢。
灯灭,外面夜色如墨,暴雨如注,闷雷滚滚。
当第二天早上张明轩睁眼的时候,睫毛轻轻扫过哥哥的后颈——
“?!”
他不知怎的上了床,单手环抱着哥哥劲瘦的腰,另一只手被枕在哥哥的脖颈下,抵着锁骨,一副要把弓着身子背对着自己的哥哥往自己怀里按的样子。
地上的被子乱七八糟地搅成一团,床单也皱皱巴巴,凌乱不堪,但手掌下安静的温度显示某人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懵逼的张明轩:不敢动。
不过不动是不可能的,要是等他哥醒来看到这副场景,他怕他小命不保。
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来,张明轩放轻声音翻身下床,顿时感到浑身酸痛,更令他迷惑,他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现在状态实在奇怪,奇怪到他都不敢细想。
张明轩有些心虚地扯直了床单,把那坨被子从地上捞起来,抖落抖落,又轻轻盖回去,最后绕到床的另一边,蹲下直视张明宇的脸。
没敢上手,他只是凭肉眼观察了一下,判断烧已经退了,心下便放松不少。
目光扫过发红的锁骨,发明轩眼眸微暗,轻声喃喃,“哥哥……”
张明轩移开视线,站起来走到客厅开窗通风,然后拐进厨房,等到他把早餐端出,张明宇也正好从卧室里出来了。
“怎么这么乱……嘶好痛,怎么感觉浑身都好累……明轩,昨天晚上我……”
哥哥边走路边戴流苏耳坠,看到张明轩的那刻愣住了。
张明轩望着张明宇,不明所以,“怎么了?”
“明轩……你的眼睛……”
张明宇的瞳孔里映射出张明轩的身影,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透出疑惑与询问,却仍掩不住其本身的惊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