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

    “那你想怎么睡?”安瑜心里惊慌,睁着一双上挑的眼睛,明明是张扬肆意的弧度,却是细长睫毛微颤,像雨中的蝴蝶在抖动着翅膀一样。

    江之遥走上前,他人生得身姿高挑,缓缓走过来,遮住暖黄的烛光,如玉般的脸颊上全部都躲藏在黑暗中,看不见眼睛。安瑜盯着江之遥的动作,全身僵硬,手里紧紧地握着被子,好像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一样。

    “哈哈。”江之遥轻笑出声。

    只见他走到了安瑜面前,露出一个看戏的笑脸,一副挑衅又欠揍的样子。他拉起安瑜藏在被子里的手,说道:“你放心好了,在没得到你的许可之前,我是不会对你什么事情的。”

    闻言,安瑜松了一口气。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眼前这个人坚持一起睡,他会打他一顿的。安瑜暗暗想。

    “那你睡哪里啊?”安瑜观看了四周一圈,这里的家具简陋,不像是有地方可以在睡觉了。

    江之遥露出沮丧的面容:“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从小养大的媳妇不记得我了。那我只好将就一下了。”

    “将就?”安瑜睁着一双墨瞳,跳跃的烛光在里面一闪一动的。

    江之遥推来一把睡椅,眼角下垂,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真是太难过了。我只能在椅子上面睡觉了。”

    “那你会不会着凉啊?”安瑜觉得这天气还是比较凉的。如果对方觉得冷的话,他觉得这床被子可以给对方拿去盖。

    江之遥站起身来,笑意满满的看着他,伸开双臂,慢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安瑜不知所以然,就这么看着。

    夜色浓浓,烛光摇曳。可见的眼前之人身姿挺拔,有临风之质。一身墨发束起,薄薄的布衣束起于腰,是男子精劲干练的身躯,锁骨处露出一片雪白,恰如白玉温盈。

    “如何,满意吗?”江之遥问。

    “满意什么?”

    “我自然是问,你觉得你夫君的身材如何,你现在看了可还欢喜?”江之遥眉梢上挑,凑上前轻声询问。那声音微卷,好像在那人的舌尖好好的咀嚼了一番,带着无限的蛊惑的情韵。

    “夫君?!你不要乱说话”安瑜身子一缩,脸上忽然被这句话勾得一红。他抬头一看江之遥,脸上全是笑意,分明就是可以在戏弄他。

    “你在逗我?你不正经,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安瑜生气了,质问道。

    江之遥看着安瑜,本来睡了多日苍白的脸上,多了两股淡淡胭脂薄红,弥漫上血色,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了。

    “我可没有胡说。你以前看过,还摸过。我问你什么感觉,你说好极了。你刚刚问我怕不怕冷,那就像你展示,我的身体健康,不怕这点寒冷的。”江之遥有理有据。

    “那你不能这样。”安瑜觉得脸上更烧了。

    现在他记忆全失,也不知道对方说的真真假假,只能这样被迫得接受这一切。他说不过这欺负他的流氓,只好将被子往头上一盖,干脆直接睡觉算了。

    安瑜整个人都闷在被窝里面,被子里面都是棉花,非常柔软地贴合着面颊。周身都感觉到舒适和温暖,安瑜闭上了眼睛,他听见了脚步声,然后全黑了。

    是江之遥吹熄了蜡烛。安瑜以为接下来应该是一整夜的安静了,可紧接着他听到了空气中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江之遥他低俯下身来,安瑜瞬间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不禁咬住了下嘴唇,他不知道江之遥打算做什么。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很轻的轻笑声,那声穿透被褥传到安瑜耳边。几乎就像是贴近着他的耳边笑出声来的一样。

    “晚安,我的小鱼儿。”

    安瑜以为今夜注定要睡不着了,可是,过不了多久他就再次睡去,一觉天明。

    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很不真实。

    。

    。

    。

    第二天,安瑜是被一声声鸡叫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起身,发现身边的摇椅上,已经没有人了。说不上什么感觉,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安。他急忙走出去一瞧,听见嘈杂的声音,他循声走去,只见江之遥站在茅草搭起来的厨房内烧水。

    “你醒了,我正在烧开水。等会水烧开了,正好给你洗洗澡。”江之遥道。

    “洗澡?”安瑜后知后觉想到,也是,他都不知道在床上躺多久了,也该洗洗澡,“谢谢。”

    江之遥往火里拿着烧火棍撩了一下,顺手将一把柴架上去,火势更大了。

    江之遥看向安瑜,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不用谢。如果这都要谢谢,你都不知道要谢我多少回。”

    江之遥将已经烧开了的热水勺起来,全都倒进一个大木桶里面。紧接着开始兑冷水,差不多之后,道:“水温差不多了,可以来洗澡了。”

    安瑜走上前,看着这个大木桶,难为情问:“就要在这里面洗澡吗?”

    “那要不然呢,只能说你我都不是搭房子的好手。你我本计划着攒着钱请师傅来帮我们盖的。可惜你病了,银子没了,所以啊,将就些吧。”江之遥故作无奈。

    听完,安瑜心虚说道:“抱歉啊,破费了。”

    江之遥:“这有什么,你我什么关系。给我自己的对象花钱,天经地义的事卡啦。”

    这里应该是专门烧水做菜的地方,主人家随意的搭建了草舍。最重要的这家伙就在这里:“那你要看着我洗吗?”

    江之遥微微一笑:“小鱼儿,其实在你昏迷着的时候,我就帮你擦洗过很多次身体了,所以完全用不着害羞的。更何况你我夫夫之间,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啊。”

    安瑜受不住这种流氓话,当即脸上一片大红:“你,你…”

    你了个半天,安瑜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啊!”

    江之遥低眉顺眼,惋惜:“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想骂骂这个人卑鄙无耻,但是话到嘴边,看着对方的笑容反倒说不出口来了。他不会真的这个人的童养媳吧,这怎么可以呢!

    虽然按照人类正常的审美来说,他算是长的好看的那一批顶端了。可是即使这样,他们都是男子,这是有违常理的,不知道让世人知道了有多少人指着他们鼻子骂。

    最重要的是自己失忆了,还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呢。

    “放心,我不为难没记忆的智障人士,所以你呢,一个人在里面洗澡,把草帘子拉好了,不会有看你的。”

    江之遥往灶台上架起柴,那个火折子随意撩拨三两下就把火点燃了,看样子是要开始做菜了。

    安瑜知道再说什么那岂不是显得他这个人实在是太矫情了吗,所以他干脆利落的进去,开始兑水洗澡。

    水温刚刚好,温暖的包围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让人身心舒畅许多。帘子虽然是薄的,但是编织得很密,足以见得主人的心灵手巧。

    他透过帘子,倾听对方做菜的声音,火焰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伴随着炒菜翻炒的声音。

    他听了好一会,有点出神了。直到水桶里面的水温都有些变凉了,然后恍然意识到对方估计菜都要做完了,但是他还没有洗完。

    于是他快速的清洗完身体,穿上他这位“夫君”所给的衣服,赶紧就出去了。

    不过大清早的也没什么,他们坐在饭桌上,草草的吃完了这顿饭。

    他问:“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他想多知道一些过去的事情,刺激记忆,好回想起过去。

    江之遥认真说道:“我们两个穿过山和大海,走过来呗。”

    安瑜恼怒,这分明就是在玩他:“你空口无凭说我是,是你家的童养媳,可是我怎么信你!你现在连我的过去都不愿意说给我听,说不定我会失忆的事情就是就与你有关。”

    江之遥正色:“世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即使事实的真相就摆在眼前,还是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更何况,你醒来这么久了,连一声夫君都不肯叫我,你以前分明很喜欢这么叫我的。”

    夫君?只是这么想了一下,安瑜就惊红了脸,这种称呼,他怎么叫得出口,真是太羞耻了。

    但是现在吃人家的饭菜,住人家的房子,要是一直不叫人,也的确很不礼貌。但是,夫君,这怎么叫的出口啊。

    安瑜想了半天,问:“你叫什么名字?”

    真是太尴尬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江之遥看见安瑜脸上的一片绯红,退让一步:“你想叫我的名字,好吧。你现在不叫我夫君也可以,我叫江之遥,遥远的遥。”

    “你好,江之遥。”安瑜如是问候。

    不过江之遥不满意:“太生分了,不符合我们的身份,我们可是夫夫咦。”

    安瑜被搞得不知所措,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阿遥,你就先这样叫我吧。”江之遥突然凑上上来,对着安瑜的耳边喷气体说道。

    温热的气息混杂在山间阴凉的风中穿进鼓膜,声音低沉,又带着少年人的清亮,惹得他心里微动一下。他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再三看了看江之遥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挑笑,既感觉自己受到了欺负而生气,又为这个亲密的称呼感到害羞。

    江之遥身体倾斜靠近他,距离之近,似乎都可以感受到彼此间心跳,扑通扑通。安瑜感受到对方视线停留在他的颈向之间,炙热的目光让他觉得此处的皮肤也随着极快的升温,心跳也在缓慢地加速。

    他并没有靠着他的身体,仅是一寸之遥,但是更要命,皮肤相近之处,产生了难以忽视的热流。

    安瑜想看看对方,猝不及防的对上江之遥的一双眼睛,整个瞳眸中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声影。

    一种惊心的闪电冲击了大脑,使他快速全军覆没。

    最终他败北认输,慌张张的推开这人。低声对着那人应道:“阿遥。”

    江之遥被推开,不看他了:“嗯,也就这样吧。”紧接着他继续夹菜吃饭。

    安瑜疑惑,他的碗里不是已经有很多菜了吗,怎么还继续夹。他的视线转移到对方的白皙的面颊上,发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在光洁如玉的脸庞上一圈一圈的散开,颜色浅淡却不容忽视。

    安瑜明白了,原来他也会害羞。

    这样使他获得一点获胜的感觉,原来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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