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

    醒来后,阳光已经将身上的被褥烘的有些燥热了。

    说来也奇怪,自梦醒后我似乎真的恢复了许多记忆,往日的美好会浮现在脑中,努力考大学的酸涩也停留在眼畔。

    关于陈安羽的回忆更是多到数不过来。

    我将头蒙在被子里,自我陶醉着,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因为害羞不自觉的发出几声笑。

    又或许是部分笑声太尖锐了吧,没过一会儿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知许,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是付雨的声音,她问的小心翼翼,声音却也格外的空灵悦耳。

    我慌忙的把头露出来,头发却也因为静电早已变得乱七八糟,可我没有管,而是急速的下床去开了门。

    “嗯,付雨……”我低着头,脑中的思绪犹如一团乱麻。

    “你终于醒啦,我刚好做了一点早餐,吃一点嘛。”

    我呆呆的抬头望去,外面的阳光似乎比房间内的更加明媚,暖黄的太阳将付雨本身的气质与才华衬得格外耀眼。

    我不能以偏概全,只能说她很好。

    脑中也无意浮现出一句话:用心准备过的东西本就不会差。我想,我在她身上我看到了这句话的诠释。

    她面带微笑的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的早餐十分精致,甚至还冒着热气。

    不得不说她很细心,我敢确定的是这份早餐绝不是她准备给自己的,而是她听见我醒后,慌乱在厨房里准备的。

    “沈大小姐,就当是赏卑职一个脸啦~”她的笑容很灿烂。

    我微微的点着头,可心里却生出了一股无名的厌恶。

    “啊,我现在不太饿。”

    “嗯嗯,胃口不太好吗?要不我去蒸点你爱吃的米糕?”

    “其实不用,”我挠着头发,眼神不自觉的向别处撇,“对了,现在几点啊?看样子...挺晚了吧?”

    她的瞳孔放大,眼眸底就似乎是那一片孤寂的林。

    “现在很早,清晨六点半。”她的声音还是很温柔,我猛的抬过头去,她的脸上再次带上了笑容。

    她慢慢的直起身,“要不还是吃一点?你的胃病,不会允许你不吃早餐的。”

    我点了点头,接果她手中的盘子转身走进房里去。

    她低下头,而那一瞬间,一缕刘海的滑落也恰好挡住了她忧郁的神态,她将右臂微弯,轻轻搭在了左手背上。

    “那我先出去啦,吃完了叫我来拿就好。”

    “嗯。”我将双手搭在窗台上,冰冷的大理石刺激着我的手部神经,我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大脑一片空白。

    付雨关上了房门,脚步声越来越小。

    我双眼呆滞,透过纱窗看的话,外面一片死寂,车鸣鸟叫似乎早已与我隔绝,那时候只是一片深沉的云。

    “如果那只是一场梦,如果那只是一场梦……”我喃喃道。

    “可我的记忆…是如此啊。”

    我双手抓着脑袋,眼神空洞的像条死鱼。

    “如果这样的疏远也伤害了她怎么办?她没有错……”

    ……

    “和她在一起,不,安羽才是我的爱人。”

    “这是我的错吧……”

    右手的指尖透过了左手手臂上的表层皮肤,手腕上结好的疤痕随之掉落。

    “那或许只是一场梦。”

    我站起身,头发更乱了,手腕上的那串青檀与地面发出了清脆的敲响声,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脖子也咔嚓的作响。

    那些个绿色的小珠子静静的躺在卡其色的地板上,它并没有散,掉到地上也大抵是因为皮筋松了吧。

    我弯下身去,想去捡起它,可背部却像一枝即将折断的树枝一样脆弱。

    我绷不住了,将被子从床上拽了下来,趴在地上崩溃大哭。

    “我到底是谁。”

    七点半的闹铃响了,照理说我该去上班了。

    我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大腿被地板硌的生疼,左手也因为被重物压住而导致失去了知觉。

    我扭动着左手腕,门外寂静无声,脑中也不自觉的浮出一个问题“付雨又在干些什么呢?”

    房门被我推开,客厅内关着灯,没有一个人。

    “付雨?你还在家吗?”

    我趴在门框上,等了许久,可始终没有一句回应。

    “是去上班了吧。”我将餐盘端到厨房,水流的哗哗声响起,我的指腹拂过了碗上的油渍。

    那一刻,一抹红色滑入碗中,我的手被热水刺的生疼。

    我的眼光聚集在那到伤疤上,“这个伤,是刚刚搞的吗?”我火急火燎的将碗冲洗干净,“真的疼,下次不搞了。”

    ……

    我站在柜前,白色的棉签被碘伏染成了深褐色,又在那一刹那,家里的味道就好似是在医院里放上了一瓶香薰。

    挺奇怪的,我觉得这种味道还挺好闻的。

    似乎是种肌肉记忆,我很熟悉的带上了那双黑手套,此刻我只知道,这个伤不能被别人看到。

    乘过公交车,穿过拥挤的人群,我才意识到其实我也不用起这么早的。

    上班的密室十点多才开,但付雨每次总是很早就到。

    ……

    我推开那扇深褐色的木门,付雨正在给刚来的客人坐着讲解。

    她的声音还是如此的温柔,一颦一笑都似乎能将人迷倒,客人是两位小姐姐,她们与付雨交谈甚欢。

    我放下包,换上工作服,再次看见那两位客人时,我的瞳孔猛的收缩。

    那个长马尾的女生,是那位像陈安羽的女生吧。

    “会是她吗?”我推了推眼镜,整理了一下工牌,走了过去。

    我端过去两杯水,也顺带给付雨带了一杯咖啡。

    付雨转头看向我,眼里是无尽的震惊,可我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了那个长得像安羽的女生身上。

    “谢了。”她小心的接过我手中的水,眼神也停留在了我手上的纱布上。

    我一直在她们身旁徘徊,付雨似是看懂了我的心,站起身离开,“非常抱歉,我这边需要处理一件事情,让这位工作人员来帮你们复盘,好吗?”

    她们点了点头,付雨将我拽了过去,与我擦肩而过时,她并没有看向我的眼,脸沉的可怕。

    我没有过多在意。

    听她同行的朋友说,她叫李序。

    “不是安羽啊…”我想,内心随之因遗憾而叹息。

    我走过去在她们旁边坐下,耐心的为她们答疑解惑,也自掏腰包的为她们送了很多福利。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只知道即使不是她,我也想对与她有半点相似的人好。

    她们问题很少,很快就走了。

    我独自收拾着场地,付雨含着笑走了过来。

    “知许,我订了餐厅,晚上聚一聚吗?”

    “今天是什么很重要的日子吗?晚上随便应付一口就得了。”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我侧头,眼神随意的从她身上扫过,却无意发现她正紧张的搓着双手,搓的十分用力,是连我都害怕她会将食指上的美甲给掰掉的程度。

    我脑中的两个声音在打架,她又没做错什么,我的语气也太伤人了。

    “嗯嗯,可是我今天有点累了,换个时间?”我调整了一下状态。

    “可是……”她抬起头眼眸中满含着的是慌张,可与我对视的那一刹那,随之而来的是少女的脸红。

    “嗯?”我歪着头,眼睛微眯,连续接了好几场的密室,我是真的有些觉得累了。

    “你忘了吗,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

    我僵在原地,若真的是如病情单上所说的那样,我是精神错乱的话。

    我的心脏猛地抽痛,她对我很好,那么好……我也不得不承认,伤害她的事,至少是现在,我做不到。

    我牵起她的手,冲着她灿烂的笑:“走吧。”

    在繁华的街头,她炙热的目光里满是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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