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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式心动管理

    暮色浸透教务处玻璃窗时,田嘉俊正盯着那张《军训住宿告知书》出神。油墨印刷的"封闭式管理"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班主任温老师的声音裹着蝉鸣飘来:"最新通知,学校军训期间要求封闭式管理,所以走读生军训期间要留校,宿舍楼刚翻新过,中央空调和独立卫浴都是全新的......"

    "学校也太狠了!"赵陆泽突然从后边扑上来,下巴搁在他肩头,"连走读生都要强制住校半个月?"柠檬汽水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易拉罐上的水珠洇湿了田嘉俊肩头校服。

    温老师用教案轻敲赵陆泽额头:"军训期间统一管理,还能培养同学感情。"她转身时裙摆带起的风里,有淡淡的栀子花香,"对了,田嘉俊你和赵陆泽分在307,室友还有宋阳、周子轩、李毅。"

    "卧槽!307是传说中的锦鲤寝室!"赵陆泽突然亢奋,"去年那届有人在那里告白成功,后来考上了清华!"

    田嘉俊默默把告知书折成纸飞机,看着它撞上走廊尽头的消防栓。不锈钢柜门倒影里,夏梦正抱着登记册从办公室出来,马尾辫梢沾着粉笔灰,像撒了把星星。

    军训封闭管理的通知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激起一片哀嚎。田嘉俊拎着行李站在宿舍楼前,抬头看了眼307的窗户——玻璃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像在嘲笑他的不情愿。

    "愣着干嘛?"赵陆泽从后面撞了下他的肩膀,"听说这栋楼去年刚翻新,热水器都是新的。"

    走廊里飘着淡淡的油漆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田嘉俊皱了皱眉,推开307的门。三个陌生男生齐刷刷转过头——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正在整理书架,一个肌肉发达的往墙上贴篮球海报,还有个头发微卷的正往床头挂一串星星灯。

    "田嘉俊?"黑框眼镜推了推镜片,"我是宋阳,你睡靠窗那张床。"

    田嘉俊点点头,把背包扔到指定床位上。床单是学校统一发的军绿色,摸起来粗糙又硬挺。他余光瞥见赵陆泽已经和那个挂星星灯的聊得火热,对方叫周子轩,说话时总喜欢用手指卷自己的头发。

    "你们好。"肌肉男突然走过来,伸出右手,"我叫李毅,校篮球队的。"他手掌宽厚,指节处有几处结痂的伤痕。

    整理行李时,田嘉俊发现床头贴着一张便签,上面画着只打哈欠的猫,旁边写着"记得开窗通风"。字迹圆润可爱,和那天夏梦给他巧克力时的包装如出一辙。

    "这是......"

    "哦,班长刚才来过了。"周子轩晃了晃手里的星星灯,"说是什么新生关怀,给每个宿舍都留了温馨提示。"

    田嘉俊盯着那张便签看了几秒,默默把它塞进了抽屉。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赵陆泽一个箭步冲到阳台:"快看!女生们在对面搬行李!"

    几个男生瞬间挤到窗前。对面宿舍楼里,女生们正三三两两地进出。田嘉俊下意识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在看到402阳台时猛地转身——夏梦正抱着一盆绿植走出来,阳光透过叶片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别看!"宋阳突然拉上窗帘,"非礼勿视懂不懂?"

    赵陆泽哀嚎着被拖回房间,田嘉俊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看见夏梦踮起脚尖想把花盆放在晾衣架上,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就在她摇晃的瞬间,田嘉俊的手已经无意识地抓住了窗框,直到看见她稳住身形才松开。

    掌心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印。

    晚饭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田嘉俊端着餐盘找座位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夏梦在不远处挥手,她对面坐着林予,旁边还有两个空位。

    "这里!"

    赵陆泽立刻像闻到肉香的狗一样冲了过去。田嘉俊慢吞吞地跟上,在夏梦期待的目光中坐到了她旁边。

    "宿舍还习惯吗?"夏梦往嘴里塞了块排骨,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我听说307的淋浴头有点问题。"

    田嘉俊夹起一根青菜:"你怎么知道我在307?"

    "我是班长啊。"夏梦眨眨眼,"全班宿舍分配表都在我这里。"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其中一页——果然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个人的宿舍号,甚至还有床位位置。

    田嘉俊注意到在307那栏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星星,和其他宿舍的标记都不一样。

    "这是什么?"他指着那个符号。

    夏梦突然呛到了,林予连忙给她递水。等她缓过气来,脸已经红得像桌上的番茄:"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标记下重点关照对象。"

    "重点关照?"赵陆泽坏笑着插嘴,"为什么只关照他啊?"

    田嘉俊在桌下狠狠踩了赵陆泽一脚。

    晚上第一次宿舍夜谈,话题从NBA自然转到了女生。周子轩神秘兮兮地说:"听说402有个女生是中考状元。"

    "林予?"赵陆泽立刻来了精神,"她确实看起来就很聪明。"

    "我说的是夏梦。"周子轩卷着头发,"不过她好像故意考差了几道题,不然分数还能更高。"

    田嘉俊翻身的动作顿了一下。黑暗中,他想起夏梦课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和那双解题时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们有没有发现,"李毅突然压低声音,"夏梦看田嘉俊的眼神不太一样?"

    宿舍瞬间安静下来。田嘉俊感觉耳朵发烫,幸好黑暗掩盖了一切。

    "胡说什么。"他抓起枕头砸向李毅的方向,"睡觉。"

    夜深人静时,田嘉俊摸出那颗向日葵水果糖。糖纸在月光下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想起夏梦今天递给他时狡黠的笑容,和那句被赵陆泽打断的"重点关照"。

    窗外,一轮满月悬在对面的宿舍楼上。田嘉俊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点开和夏梦的聊天窗口。光标闪烁了很久,最终只发出去一句:「淋浴头确实有问题」

    三秒后,手机震动:「明天我报修^_^ PS:糖好吃吗?」

    田嘉俊看着那个笑脸符号,突然觉得封闭管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他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蔓延的瞬间,对面402的灯忽然亮起又熄灭,像在回应什么秘密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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