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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地牢

    半夜子时,洛阳官府地牢。

    袁三胖浑浑噩噩的躺在狭小的木板床上,冷白的月光从小窗中透进来,映着他苍白的面容。早上吴谓临死前的情景还在眼前挥之不去,他当时就知道,自己要完了。所以被官府拘押审问时,他没有任何挣扎就交代了所有事情。

    此刻,他两眼无神的望着黝黑的天花板,像是陷入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直到牢房的门被打开,狱卒拿了一条凳子放在牢房中间狭小的空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坐了下来。

    袁三胖愣愣的转过头,顿时被吓了一跳。

    那黑影仿佛嗤笑了一声,开口道:“袁老三,多年不见,你似乎过得不太好啊。”

    袁三胖撑着木板床,费力地坐起来,木板床在身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你是谁?”袁三胖哆哆嗦嗦地问。他仇家满天下,想着是哪一路消息灵通的仇人寻到了这地牢里来。

    “在下岭南震天镖局洛震天。”黑影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

    袁三胖的身躯震了震,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的身体虽然绵软无力,脑子却是异常清醒。他记得洛震天,冥冥中有一种“终于还是来了”的感觉。

    袁三胖结识洛震天,主要是因为他来自洛阳城的夫人赵芙蕖。袁三胖少时不爱读书,却在商贾之道上颇有手段。于是他父亲就让他到处游历,既为了增长阅历,也可以结交天下朋友。当年在洛阳城,他就在一间小酒铺里和少时的水大军相见恨晚。两人经常结伴外出游玩,也常常留宿水大军的家里,因此也结识了当时水大军的邻居,洛阳的母亲,洛震天后来的夫人赵芙蕖。

    一次偶然的机会,袁三胖见到了水大军祖传的“流仙酒谱”。袁三胖从小深谙商贾之道,在酿酒一途也颇有心得。“流仙酒谱”中记载的忘忧花以及酿酒之法让他颇为沉迷,他心想着若能种植忘忧花,他必可以酿出天下独一无二的佳酿。袁三胖心生邪念,想把“流仙酒谱”据为己有,只是苦于一时没有机会得手。

    过了两年,袁三胖游历岭南,在大街上碰上了当时已经远嫁而来的赵芙蕖。他乡遇故知,赵芙蕖很是高兴,在家中招待袁三胖,并把他引荐给了洛震天。一次酒后闲话,袁三胖听赵芙蕖惆怅的提起家乡明月,还有青梅竹马的水大军,当时,他计上心来。

    袁三胖虽然从小不爱读书,却喜欢钻研旁门左道,特别是在模仿他人字迹上,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他模仿赵芙蕖的字迹给水大军写信,又模仿水大军的字迹给赵芙蕖回信。于是,在他的筹谋下,赵芙蕖和水大军两人无中生有的通信往来,互述衷肠。不久之后,洛震天看到了他们之间的这些来往信件,以为夫人和水大军有染,匆匆赶去洛阳城。

    当时,水大军在洛阳官府当差,是一名带刀捕快,当时他已娶妻,夫人已经身怀六甲。洛震天上门质问,水大军毫不知情,两人在言语冲突中大打出手。水大军的孕妻担心水大军安危,忍不住上前劝阻,被洛震天不小心撞到,跌入河内,一尸两命。

    混乱之中,袁三胖拿走了水大军的“流仙酒谱”。洛震天见袁三胖浑水摸鱼,才恍然明白被袁三胖欺骗。洛震天向水大军解释事情原委,但是深受丧妻丧子之痛的水大军悲痛异常、愤怒交加,誓要让洛震天偿命。洛震天只得出重金贿赂了洛阳留守,判了他过失罪,以赔偿了事。

    水大军奔告无果,愤然卸下佩刀,辞去捕快之职。躲在洛阳城的袁三胖见水大军心灰意冷的离开洛阳城,以为万事大吉,便大摇大摆走上街头,不料还是被洛震天逮了个正着。洛震天逼他拿出流仙酒谱。袁三胖审时度势,只好交出流仙酒谱,又痛哭流涕地认错。洛震天听他语意诚恳,真心悔过,于是放过了袁三胖。无奈,水大军已不知所踪,他只好收起流仙酒谱,只等来日在见水大军可以物归原主。

    往事已矣,洛震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是死性不改。”说着,他又问道,语气中带着疑惑:“我只是不太明白,当年流仙酒谱在我手里,你后来又是怎么种植的忘忧花?”

    “你忘了吗?那时你逼我交出酒谱,我知道糊弄不了你。就请求你让我最后再看一次酒谱。”袁三胖艰难地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喘气道,“说来也许你不相信,我天生记忆力绝佳,看过的人,见过的事,只要我想记住,就绝不会忘记。我那时最后一次翻看酒谱,就强力记忆了下来。后来在择选种植地和种植过程中,虽然略微出现了一些偏差,但是经过多年的试验,还是让我成功种植了出来。要不是忘忧花对种植的气候要求太高,我也不会选择在洛阳城附近种植,也更不会选择董先河这个疯子。”

    洛震天冷冷地看着他,“你天赋过人,却不幸总是想着害人。我当年因你误导做下错事,又一时心软放过了你。现在想来后悔不已。”

    “怀疑的种子是你自己种下的,我不过临门一脚罢了。”袁三胖喘着气说。

    洛震天面色难辨,“没错。因你的挑拨,我时时怀疑芙蕖,直到后来她再也不相信我。这也是我自己种的恶果。”

    说着,洛震天站起身,“我已多年未进这洛阳城了,没想到第一站是这监牢。你我也算有始有终,送你上路。”说完,洛震天未看袁三胖一眼,转头踏出了牢门。

    水乡漠一身黑衣,隐在春山阁的阁楼上,远远看着洛震天从洛阳府的侧门出来。

    洛震天身形高大,只一个人,缓缓地走在寂静的路上,慢慢地往春山阁的方向走来。

    水乡漠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胸腔内的心“咚咚咚”的跳动着,仿佛在这夜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心跳太快,以至于水乡漠都感觉到了心口的疼痛。水乡漠在夜风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也只是一瞬间,抬眼再看向下面,洛震天已经走到了春山阁的下面。

    已经是突袭的最佳位置。水乡漠在心里对自己说。

    但他的手仍按在剑柄上,一种由内而外的窒息感让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洛震天已经走过了春山阁。

    水乡漠闭了闭酸涩的双眼,手中的力道卸下,他轻轻地靠在了窗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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